秋千和鸟人不太爱和郭断待一块,找他是为了劝他少下山,少过问凡尘俗世,要不然就他那个嫉恶如仇的脾气,非得把附近某些国家全屠灭不可。与通天侠魂告别,两个“和尚”下山,继续游戏人间,玩玩乐乐,打打闹闹,好不快活。这一日,来到一个小村镇,鸟人和秋千在路边看到一个妇女,见她一会儿拧眉瞪目,一会儿哀色满面,一会儿又踌躇不决,觉得有趣,于是上前交谈。
“我弥陀佛,女施主,看您眉头不展,可有愁事?”秋千道,“有什么愁事尽可讲出来,我们和尚最擅长胡说……不是,我是说我们最会点化、开解人,一定能帮上你。”
妇女站起身与两个“和尚”行了个佛礼,说道:“多谢两位师傅好意,但我没什么愁事。”女人不愿与人讲出心中想法,慌慌张张离开。
“哎?别走啊。”鸟人和秋千并不准备放过妇女,不紧不慢追上去,“施主,你看你那样,哪像没愁事的人啊。来吧,说说吧,把你的愁事说说,我们就当个故事听,绝对不给别人讲。对了,施主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啊?”
可惜两个和尚越问,妇女警惕心越强,从最初的步行很快变为奔跑,“你们两个和尚,别追我!我要喊人了!”
面对这等情况,鸟人和秋千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再追,只能停下,但秋千抬手扔出一个锦囊给妇女,并高声道:“如有一日身陷囹圄,打开此物,也许能救你命,解你疑惑,圆你心愿。”
锦囊飘飘摇摇不似实物,好像烟尘一般刚好落在妇女手里,那妇女本是不想要两个奇怪和尚的东西,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把锦囊收进怀里,之后大步流星跑远,很快消失在街头巷尾。跟在后面的鸟人和秋千不再追人,停下休息,坐在树荫下聊天,顺便与本地村民打听刚刚那妇女的情况。村民们说那妇女叫陈小娇,外地来的,有个哥哥叫陈大瑞,二人十几年前来到此地生活,平日靠做短工过活。村民曾听陈大瑞讲,他妹妹是个老姑娘,由于年轻时脑子出了点问题,一辈子没出嫁。
秋千问:“最近陈小娇可有什么异常?”
“大师傅果然佛法高深,竟然刚刚来这里就知道陈小娇发疯。”村民甲说,“是有点异常。前段时间她掉河里去了,呛了几口水,上岸后就犯病了,疯了一样打她大哥,打得那个狠啊,差点把陈大瑞眼睛挠瞎。啧啧啧,真吓人。自从那天开始,陈小娇就不正常了,每天发呆,蹲在路边一会哭一会嚎……”
这边村民绘声绘色描述陈小娇不正常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一个汉子,正是陈大瑞,他大概是听说了“和尚追人”的事,此刻见树荫下俩和尚和一众村民在讨论什么,赶忙走过来,客客气气说了几句寒暄话,尝试打断话题。只是很遗憾,鸟人和秋千执意要谈论陈小娇,任凭陈大瑞怎么插科打诨也没用,最后陈大瑞实在是没辙了,只能找理由把两个和尚拉到一旁,小声请他们别说乱问,不要刺激他妹妹。
看着哀求自己二人的陈大瑞,秋千叹道:“你这汉子真为难,二心为公引祸端,白浪水底救故友,十年一日补心残。”
“大师,你这话……”陈大瑞一惊,满头冷汗,“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你们纠缠我妹妹到底为什么?!”
鸟人笑道:“莫要慌,莫要慌,我们二人无主张,闲游尘世遇乱象,不忍旁观欲相帮。”
陈大瑞用警惕而质疑的眼光看着两个和尚,并不相信他两个的说词,“总之两位大师还请不要乱打听,莫搅乱我们的平静日子。”
“哈哈哈哈……”秋千嗤笑道,“你这汉子莫自欺,平静日子水中离,时年记忆重归体,假妹伪兄命相欺。陈大瑞,当年的‘因’即将诞生‘果’,你无论怎么避也避不开,哪还有平静的日子,再往后只有凄惨了。”
“两位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陈大瑞没有因为两个和尚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过往说出来,仍旧佯装什么都不知,“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妹妹还在家里等我呢。”
陈大瑞表情复杂,神色惶恐,心有无尽忧虑和忧伤,但完全不敢讲出来,只能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行——往日都有妹妹陪他一块。此时节正是傍晚,家家户户灯火初燃,炊烟渺渺,烟尘流荡街道上,笼罩在陈大瑞身边,遮掩了其他村民,显得他更加渺小孤单。鸟人和秋千可怜此人,快步上前叫住他,交给他一个锦囊。
“这里面有一包毒药,名唤‘无奈何’,食之必死,饮之必亡,立时毙命,凡人绝难救下。”鸟人说,“怎么用它,你自行思量。”
陈大瑞呆愣地接过锦囊,僵在原地半晌,而后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向两个和尚行礼,“两位不是一般的师傅,多谢了。”行礼过后,他转身离开,奔去酒坊买了一坛酒,之后忐忑犹豫地回家。
鸟人和秋千叹口气,没有多留,身形一转,化作遁光跨越百十里,来到了王国都城,但见城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天是个好日子,既是新皇帝登基一周年,还是新科考试发榜,无数学子和百姓齐聚皇宫外,等着盼着要看看新科状元是谁。
“今年新科状元——白宾!”
随着大臣宣布殿试结果,人群立刻响起一片惊呼,紧接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个都城陷入庆祝的气氛中,人们载歌载舞恭喜那位也许现在还是陌生人,但早晚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的新科状元。为了彰显公平公正,大臣特意找出白宾的试卷当众朗诵,果然文若星辰,字字珠玑,遣词造句讲究,顿挫节奏和谐,内含凌睿才思,饱蕴智盛学识,所有读书人都心服口服,高呼新皇万岁,高呼状元文慧。
不过鸟人和秋千明显不太服气,“写的什么玩意?听不懂啊。都是‘之乎者也’的东西,就能来点三岁小孩都能听懂的大白话?”
两个“笨蛋和尚”身边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器宇轩昂,仪表堂堂,他笑道:“两位大师说得对,确实都是‘之乎者也’,读书人听得懂,但百姓不一定明白,呵呵呵……”
“对吧。”听到有人赞同自己的意见,秋千和鸟人很开心,“果然有同道中人。几位,敢问高姓大名?”
四人想了想,刚刚说话的男子笑道:“我叫黄地,身边的三位是结拜弟弟妹妹,那姑娘是我二妹宫碧,魁梧高大的是三弟石位,文雅阴柔的是四弟宫工。”
“几位好,几位好。”鸟人和秋千笑道,“原来是黄地、宫碧、石位、宫工啊,嘿嘿嘿,你们好,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