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大可小的案件因某些顶级大人物的干预而强行结束,杨戬和雷震子不但没能借此处置生肖族内的凶恶之人,反而被要求立刻闭关炼化鸿蒙瑞气,不得耽搁,二郎真君和守护雷灵万分不愿意却也只能听令。
不过酉锦没那么容易屈服,硬是找了个茬与酉齐“切磋”,当着生肖众的面结结实实把自己亲爷爷揍了一顿,惊掉了三界六道众生的下巴。可也仅此而已,凤鸡难能铲除族内顽疾,气得跑回女儿国散心,没完没了地借酒消愁,整日耍酒疯。
上次是凤凰族之祸,这次是生肖众之恶,明明凤鸡没做错什么,却偏偏是最伤心最忧虑的一个,既愤慨族群愧对苍生,愧对天地,又怒恨自己不能放弃所谓亲情,彻底大杀一场,酉锦越想越气,越气越喝酒,完全变成了一个大酒鬼。小狐狸很心疼凤鸡,为了安慰她,秋千每天都陪在酉锦身边,劝她宽心,劝她少喝酒,很罕见地像个乖巧妹妹一般照顾酒鬼姐姐。
相比秋千,鸟人就太差劲了,他不但没有因为酉锦沉迷醉酒而担心,反而美滋滋,天天往凤鸡边上凑合,等着盼着酉锦酒后迷糊,能和他发生些什么。很幸运,乌鸦的梦想“成功”了,有一天酉锦真的和他发生了“亲密接触”,而且是特别亲密那种,比如打他,踹他,扇他嘴巴子……酒后下手没轻没重的凤鸡差点当场揍死乌鸦,小狐狸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那个不要脸的爹救下来,自那以后乌鸦消停不少,再也不敢靠近酩酊大醉的凤鸡,尽量躲着走——就是欠揍。
作为“组合”,缺了秋千,只有鸟人自己,日子其实蛮无趣的,发傻都没意思,再加上秋鸟山的许多成员再次出门游历,家里空荡荡,乌鸦更加无聊,闲来无事的他只能一个人飞离女儿国,去寻“八仙”玩。
遁行天海,乌鸦一边飞一边自言自语:“恍然回想,已经和小狐狸过了好几百年,没有傻闺女在边上,好别扭呀。”
走神的工夫,鸟人没太注意前方,“砰”地一下撞在一只风筝上,它倒没事,但弄断了那风筝的丝线。风筝慢慢往下飘落,乌鸦立时展翅转向接住,心里美滋滋,很开心捕获了一只“野生风筝”。然而这时,一个站在地面上的姑娘怒瞪“大乌鸦”,破口大骂,非要“大乌鸦”还她风筝。
鸟人是谁?流氓一个!它哪愿意还回风筝,非说这是“野生风筝”,谁抓到算谁的,扑棱着翅膀就要跑,但无意中瞄见距离少女不远处有个老太太,顿时一惊,赶忙翻身落地,化作人形。那少女大概没想到高天的“大乌鸦”是个妖怪,稍有惊讶,但却没害怕,反而怒气冲冲快步上前,薅住鸟人的衣领,直接来了一巴掌。
“牡丹!不可无礼!这是为师的朋友。”老太太就是花月,或者说是花婆婆,她令少女稍安勿躁,“一个风筝而已,何必这么大惊小怪,一会为师再给你扎一个。”
名叫白牡丹的少女还算听话,没有继续揪着风筝的事,放开了鸟人的衣领,但仍旧怒目而视,“这妖怪是师父的朋友?不会吧?师父怎么有这样的朋友。这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像流氓!”姑娘的眼力还是不错的。
鸟人捂着自己的脸,感叹道:“和纯阳道人是三世缘分,轮到我就是每世一巴掌——我怎么这么倒霉?!酉锦打我,你也打我,怎么都打我——我很欠揍吗?!唉~”
见乌鸦面带气愤,花月却是没有劝慰,反而嘲笑道:“你本来就是欠揍嘛,呵呵呵……”昙花婆婆笑得很自然,即便没有过往青春靓丽的面容,却由衷让人觉得美丽,散发出难以描述的欣喜,满满都是幸福的心气,“鸟人,因何来找我们呀?”说这话时,她的笑容略含担忧,看了眼身边的徒弟,似乎怀疑乌鸦故意寻白牡丹去了结与吕洞宾的孽缘。
鸟人看出花月的心意,摇摇头,“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样,随便逛逛,无意中碰到你们。”乌鸦简单地说了说最近的事,期间不时瞄看一旁活泼好动的“白牡丹妖精”,暗暗感叹她果然又长了一副爱恨分明的脾气,若真与吕洞宾重结缘分,恐怕轻易难收场。“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能反抗天道大爷的安排呢?”鸟人右手一翻,变出两支白色牡丹花,“小姑娘,撞坏了你的风筝,真对不起,这两朵花送你吧。”
“这是……?”本身作为白牡丹,少女才不稀罕其他花朵呢,尤其是一个流氓送的,但偏偏乌鸦手上的两支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竟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怎么好像很熟悉?”几乎在少女触碰两朵花的同时,花朵骤然燃烧,瞬间化作两股奇异力量灌入少女眉心,少女“啊”的一声便晕倒在地,没了意识。
“鸟人,牡丹她这是怎么了?!”花月赶忙检查徒弟的身体,发现少女没有受伤,反而是元神紧凑、稳固许多,有强大力量融入心源深处,不断营养心神,照此下去,少女的修为将会极速提升,“鸟人,你哪弄得两朵怪花?!”
“不是怪花,是当年白牡丹和纯阳道人转世身同生共死时留下的凝结植物。”鸟人说,“今日莫名其妙遇到你们,大概就是这两朵花的运道牵引。”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股强大而温柔的纯阳之力。”花月慢慢放下心,不再担心徒弟身体,但仍旧仔细抱在怀里,轻轻拍抚,“这么说来,当真是越不过那个坎。”
“天若有意,谁又能如何?”鸟人点指被他撞坏的风筝,施法修好,引上高天,由其飞舞,“风筝看似自由自在,但终究有根线存在。”
“可以说说那个吕洞宾吗?”花月问,“他是怎样的人?”
“他……唉~”鸟人有心介绍一下纯阳子的过往,但又觉得没必要,“他已经觉醒仙魂神魄,已经是神仙,有凡心却无凡意,出凡而不离凡。”
“有凡心却无凡意,出凡而不离凡?”花月细细思量,很快明白了乌鸦的意思,“岂不就是玩弄感情,不负责任的混蛋男人?”
“是的。”鸟人懒得给吕洞宾遮掩,“他说这最后一世,他已经过了一半,白牡丹还缺个完全,所以大概就是白牡丹对他全心全意,他却只有半颗真心。而你徒弟这敢爱敢恨的脾气,最后怕是得因爱成恨,爱透了纯阳子,也恨透了他,很可能一生与他为敌——孽缘便是如此。呵呵,这是开卷考试,可惜没有正确答案。”
“难道不该吗?”花月眉宇间带有明显的怒火,“真心换假意,不敢与他为敌吗?”
“没办法,他是‘八仙’,”鸟人懒散地说,“另外半颗真心要给众生万灵。”
“呸!”极宠爱徒弟的花月说道,“众生与他无情义,因何分下半颗心?!就不能为了牡丹放弃‘八仙’之位?!”
乌鸦斜着眼看了看挂在花婆婆一边耳朵的油灯状耳饰,“谁知道呢?你别问我呀,我又不是纯阳子,哪晓得他有如何心意。”
“你!”花月一愣,心说也确实没理由质问鸟人,“也罢,咱们拭目以待。若是纯阳子真负了牡丹,我就算拼了老命也得给牡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