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他妈的略懂,我再听到这个狗贼说一句略懂,道心都要崩溃了。”
“谁说不是呢,这狗贼,就他娘的挺气人的。”
“我很想看看他真的只是略懂的样子,可这货的略懂,跟我们的略懂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他刚才说,他好像没见过临安遗恨的曲谱,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说,他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只是略懂?”
“毕竟,如果都没有见过曲谱,没有练习过,要直接达到大师级别,还是挺难的吧。”
所有人都被江遥这个反应要搞破防了。
不过也还有人觉得,这一次江遥会不会真的只是略懂。
而这些人里面,主持人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江遥说没见过临安遗恨的曲谱,主持人就忍不住问道:“江先生,您真的没见过临安遗恨的曲谱?”
江遥摇头:“确实没见过,但你给我,我就见过了。”
主持人:“那你不怕演奏起来生疏吗?”
江遥一副很不解的样子:“啊,生疏?”
“为什么会生疏,这种东西,不是有手就行吗?”
主持人:“……”
自己好像丢了脸啊。
“卧槽,这个狗东西,说话也太搜啊了吧。”
“有手就行?你听听,你听听,这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遥贼,允许你装逼,但不要太过分。”
“别拦着我,这个狗贼,我非得顺着网线爬过去踢他小鸡鸡一脚不可。”
直播间的人都被江遥这句话给整破防了。
有手就行?
敢情你这意思是,我们的手都是白长了呗。
主持人擦了擦汗:“好吧,那我就嘱咐江先生演奏成功吧。”
“接下来,让我们把舞台交给江遥。”
主持人说完,退下场去。
江遥并没有急着演奏,而是拿着临安遗恨的曲谱看了起来。
一边看,还一边点头赞叹:“这曲谱,确实了得。”
这一句话,又给直播间的人听傻了眼。
“卧槽,什么意思,他不会真的没有看过临安遗恨的曲谱吧。”
“看这个样子,应该就是的,他没看过,现在看是为了熟悉一下琴谱。”
“这他娘的……现场看曲谱来演奏,真的是一点都不带练习的?”
“这么说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演奏临安遗恨?”
这个想法在所有人心里出现,立刻就让无数人心里震动不已。
第一次演奏,就直接到民乐大典这话总舞台。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
“哈哈哈,竟然是第一次,我怎么感觉今天我又有机会扳回一局了呀。”
“俺也一样!”
“现场看曲谱演奏,这就是最顶级的天才,也不可能演绎到尽善尽美吧。”
“稳了!兄弟们,这把咱们稳了呀!”
“哈哈哈,遥贼,你也有今天。”
“狗贼,等着吧,等你丢脸之后,你看我还不得像你在我面前装逼那样在你面前装逼。”
“兄弟们,臭鸡蛋烂菜叶都准备好啊。”
这一刻,很多人又一次激动起来。
江遥竟然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临安遗恨的曲谱。
第一次,他就算古琴方面造诣再叼,也不可能演绎到完美吧。
好比一个吉他高手,他的技术当然足够高超,可现给他一张谱。
没有任何练习的情况下,也绝对不可能保证他能演奏的很好啊。
即便是世界最顶级的钢琴家,也需要练习。
这绝对毋庸置疑。
所以,他们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也在这个时候,有人发问。
“小可书读的少,敢问各位大佬,这临安遗恨,表达的是个啥呀。”
“要是什么都不懂,只怕到时候都不知道他演奏了什么。”
有人这么问道。
刚说完,立刻就有人科普了。
“临安遗恨,表达的是爱国将领岳飞被召回之后,囚禁在临安监狱中。”
“临死前,奔赴刑场前夕的心境。”
“他对国家前途的担忧,对江山社稷的忧虑。”
“还有他对亲人的思念,对朋友的忧愁。”
“对佞臣的痛恨,对人民生活的叹息!”
“原来是这样啊,岳飞,真的是我心目中神一样的存在,一心为国,肝脑涂地,可惜……”
“这样的故事背景啊,我突然又对遥贼的演奏有了期盼。”
故事背景被一些见多识广的人说了出来,立刻引起了巨大反响。
讨论热烈。
也就在这个时候,江遥将临安遗恨的曲谱大致看了一遍。
随后,他点了点头,冲后台说道:“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然后,他将一把古琴摆好。
微微闭眼,情绪酝酿。
随后,他一手按弦,一首抚琴。
悠扬的琴声,从他手下绽放出来。
临安遗恨有很多节,他并没有全部选取。
而是选了其中情绪最为激昂,最能将岳飞临终前的遗憾表现出来的几节。
琴声一响,叮咚的声音,就仿佛一股秋天的风,吹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那一股悲戚、悲壮、凄凉的伤感情怀,直入人的灵魂深处。
上一秒还在嗷嗷叫的听众,下一秒,就沉浸在了江遥的琴声之中。
江遥甚至都没有看曲谱,双手在琴弦上快速抚过。
竟然没有半分的停滞和生涩。
就好像早就已经练习过千百遍一样。
技艺超群,登峰造极!
琴声悠扬、婉转、百转千回,诉尽衷肠!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心脏狠狠一颤,感觉到一股无比浓郁,不可抵挡的悲壮之感,涌上心头。
无奈、心酸!
空有一腔报国之志,空有一身报国之力,但诉诸无门!
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奈?
江河日下,危在旦夕。
他本可以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他本可以一跃凌九霄,挥剑斩群妖!
他本可以让国能称之为国,让家能称之为家!
他本可以让国祚绵延百年,让光辉再续辉煌!
但——
乱臣贼子!
奸邪佞臣!
却让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情怀,所有对江山社稷的一腔热血。
全都葬送在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之中!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这是何等雄风?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这又是何等斗志?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又是何等殷勤的希望?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全都埋葬在了几个小人的口舌之中!
何等遗憾!
何等可悲!
何等可叹!
琴声继续悠扬,如泣如诉。
这一刻,所有听着琴声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愤懑、悲壮的心情填满了胸口。
泪水再也忍不住,如黄河之水一般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