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这句话落,那一瞬间南方就有一种懵了的感觉,瞳孔都紧缩了一下。
“我住酒店的。”南方想要解释自己跟宁泽已经四年没有见面了,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时候解释起来就显得特别地牵强。
“酒店哪有家里舒服啊,今晚就先住下了。”陈姨直接替南方做主了,南方一时之间也不能够再推脱了,再推下去就显得自己好像很不乐意一般。
她想先搁置一下再说,等待会吃完饭就让宁泽把她送回去。
陈姨很能说,一直拉着南方说话,而宁泽在这段时间就去了厨房,今晚是他下厨。南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宁泽做的饭菜了,她不仅仅是眼睛被宁泽给养刁了,嘴巴也是。因为以前宁泽会按照她的胃口来调整每天的菜单,现在想想以前怀孕的时候真的是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好像是被宁泽捧在心尖儿上一样撄。
“这么热闹啊?哈哈哈哈哈。”这个时候门被打开,玄关处出现了陈立的身影,南方从沙发上面起身,礼貌地开口:“陈叔叔。”
陈立换下鞋子,笑着走进来看到了南方:“靳小姐是吗?欢迎欢迎,听阿泽说,你是一位画家?偿”
南方听到画家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羞愧的,她略微笑了一下:“只是个画画的而已。”
宁泽到底跟陈家夫妇说了她什么……
南方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陈家夫妇都很能说,原本只有一个陈姨,现在再加上一个陈立,这两个人一直在问南方问题,好像是在为宁泽挑媳妇似的……
一个小时之后,宁泽总算是端着盘子出来了。南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泽身上穿着围裙,让南方又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时间退回到了她怀着宁宁的时候。
“吃饭。”宁泽朝着南方开口,好像她是一个需要大人叫着才会乖乖去吃饭的小孩子一样。
南方起身,略微瞪了一眼宁泽,宁泽完全就当做看不到。
*
“多吃点,长肉。”吃饭的时候宁泽一直往南方的碗里面夹菜,他明明知道她胃口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吃的也很少,但是现在却像是恶作剧一样就是故意让她多吃点。在长辈面前,他应该是料到她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南方真的是觉得四年的时间她的心境变了不少,但是宁泽却是一点都不曾改变,行为甚至是比四年前更加顽劣了。
“南方。”陈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宁泽去领证?”
“咳咳咳……”南方听到之后瞬间开始咳嗽了起来,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转过身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继续咳,她是被吓到了,肯定是宁泽传达了什么错误的信息,才会让陈家夫妇误以为他们要结婚了。
坐在身边的宁泽伸出手臂随手拍了拍南方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的,刚好。但是他的话却是欠揍的很:“等她回A市那天。”
南方很想在这个时候反驳:谁要跟你领证?!
但是在陈家夫妇面前她是不可能这么不给面子的,她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扯过了一张纸巾擦一下嘴巴不说话。
“那婚礼是打算在巴黎办,还是在A市办?”陈立完全是把宁泽当做是自己的儿子看待的,他们的女儿常年不回家,宁泽这四年对他们的照顾已经给他们很大的安慰了。
南方闻言之后真的是有点无言以对,陈佳夫妇想的还真的是面面俱到……
“听南方的。”宁泽那张“乖巧”脸让南方强制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意,咬了咬牙不发一言。
一顿晚饭结束,南方跟着宁泽去了他的房间。一进房间这个密闭的空间,南方瞬间就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愤怒了,盯着宁泽开口:“你到底跟陈家人说了什么?他们怎么会误会我们要结婚的?”
“你难道不想跟我结婚?”宁泽的脸色非常平静,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自信我会跟你结婚?”南方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有生之年她要是有宁泽一半的自信就足够了。
宁泽脱下了身上的白衬衫,他日常壮的标配就是白衬衫加西装,非常简单。他在南方面前就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顾忌,直接露出了精瘦的上半身。南方不得不承认,宁泽在这四年里面不仅那张俊脸没有任何改变,就连他的身材也是如此。
很少看到男人瘦却不弱,身上毫无余赘,一点不多也一点不少。
南方知道,他是优质的。
南方垂首,她转过身去准备去开个窗透个风。
“你跟沈牧这几年算怎么回事?”宁泽的话从身后传来,带着无形的逼仄感,纵然南方跟沈牧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仍旧觉得好像是被质问了一样。
“纯粹的雇佣关系。”南方淡淡回应,深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
秋末的巴黎很美,落叶,秋风,似乎连每一寸的空气都是浪漫到极致的。她想象过有生之年还会再遇宁泽,但是没想到会是在巴黎。
太过仓促。
“我帮你在巴黎找一个画廊,你签下。切断跟沈牧之间所有的联系。”宁泽的口气非常随意,并不像是在命令南方,而像是在跟南方淡淡地在说着话。
“我跟青木签了十年。”南方也是淡淡的口吻,宁泽怎么对她的她就怎么对宁泽。
“十年?”宁泽伸手从衣柜里面随手拿出了一件毛衣套在了身上,相比较于刚才的衬衫和定制西装,要年轻地多,“靳南方你把自己卖给沈牧了十年?”
宁泽的口气很显然是不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方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骨子里是平静的,只是在跟她调侃而已。
南方捉摸不透,她踮起脚尖想要将头伸到窗外去感受一下巴黎秋夜的氛围,这几天除了拍卖会那天她一直都是闷头呆在酒店房间里面的,难得出来。
“唔……还剩六年。”南方暗自挑眉,故意这么说道。
下一秒,宁泽上前直接扯了她的肩膀,让她回过头去看向他。
“毁约金是多少?我出,我不喜欢你跟沈牧呆在一起的时候,他看你的那种饿狼一样的眼神。”宁泽的比喻让南方听起来很别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饿狼一般……她怎么觉得宁泽看她的眼神才比较像饿狼呢?
她刚准备开口反驳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眼前宁泽身上穿着的这件毛衣……
宁泽穿着的这件毛衣已经起球了,但是看得出来是精心护理过的,否则的话按照它的年代早就已经不能够穿了。南方不确定这件毛衣是不是自己送给宁泽的那一件,但是,很像……
“你为什么盯着我的毛衣看?”宁泽开口,那种无形的逼仄感又出现了。
“好看啊。”南方抿唇抬头看向了宁泽,“这件毛衣,你在离开A市的时候还带来了?”
“我本着勤俭节约,缝缝补补过三年的理念,勉强把它带来的。”宁泽还是顽劣的态度,他离地南方很近,附身过去的时候几乎要贴到南方的鼻尖。
但是南方已经了解他的套路了,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因为他漆黑的瞳仁里面没有藏着什么东西,只是倒印着她的影子。简单,明了。
“我还以为是哪个名媛送给你的新衣。”南方也不示弱,她推开了宁泽的肩膀走到了一旁,她想要看看宁泽生活了四年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想要送我衣服的女人是挺多的,想把自己送给我的女人也不少。所以,靳大小姐你应该要有危机感。”宁泽非常不要脸地开口。
南方一听,脸都黑了。
“看来这四年帮你解决需求的女人真不少。”再一次相逢之后,这是南方第一次真的给宁泽脸色看,她很不喜欢听宁泽说这种油腔滑调的话,更加不喜欢宁泽在她面前说这些。
她古板的很,不像宁泽。
南方的心底有点酸酸的,她向来都是挺“傻”的,宁泽说什么她就相信。
“看来你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宁泽走到一旁开始解皮带了,南方看到他要换裤子的时候就立刻别开了眼睛,不想看。
宁泽“大摇大摆”地在她面前将西裤换下,换上了居家的宽松裤子,整个人看上去都很随意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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