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蒋宴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原本已经躺地很舒服的意知浑身打了一个寒噤,莫名地紧张了一下。
她也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等等,我来开门。”
她以最快的速度掀开被子,一秒钟都不敢让蒋宴多等。甫一打开门,她才发现自己气喘吁吁有点狼狈。
蒋宴的神色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她原本都打算休息了,一听到是蒋宴的声音立马一溜烟儿地就跑过来了。
“你有事吗?”她心底因为刚才蒋宴没有帮她的事情仍旧在闷闷不乐呢,想要表现在脸上,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立刻换了平和些的口气撄。
她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在他面前逞能……
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不争气偿。
“我要送霍瞳回家,你要不要一起?”蒋宴低头看了一眼精致腕表上面的时间,意知的目光跟随着他的目光一起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面。这个男人就连衬衫的袖口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沾染了灰尘的样子。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意知反问了一句,眼神略微抬高看向了他,心底有些晦涩,但是不敢表现在脸上。
“你今晚真的打算住下?”蒋宴这才观察到了意知已经换上了睡衣,她的睡衣应该也是爷爷提前就帮她准备好了的,就是希望她能够住下来。
“你真的想让我离开?”意知反问了一句。
蒋宴垂下了手,右手单手抄在兜里,凝视着意知的眼睛:“是。”
“还真直接。”意知暗自喃喃,“可是我已经换上睡衣也躺下了,不想动了。”
她看到他的眼神里面有戒备,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即使这个男人总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他也太把她当做小人看了吧……
“如果你是担心我趁着今晚住在老宅,在爷爷耳边乱说话的话,你放心吧,我不是这种人。”她的回答简单直接。
她见他仍旧是怀疑的样子,便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不会把当初在巴黎的时候跟你发生的事情告诉爷爷的。”
她知道他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
蒋宴放在西裤口袋里的骨节略微紧缩了一下,原本像是试探一般看着意知的眼神瞬间变得警觉了些许。
他够直接,不想让她今晚留下;她比他更加直接。
意知说出口的时候心底觉得不畅快,总觉得难受,吸了吸鼻子,继续盯着蒋宴深邃的眸子。
“蒋宴,当初在巴黎要跟我睡的人是你,现在反过来担心的人也是你。既然没这个胆子,当初为什么要做?”她的话语很直接,是替自己委屈。
蒋宴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不悦的,他一直都是占据着至高的位置俯视她的,忽然听到她这么为所欲为地扔了一句话出来,自然不快。
他原本就不悦的眸子略微眯了一下,他的睫毛很长,睫毛下面隐藏着的眸子显得愈发神秘又难以捉摸。
“喝酒壮胆子,也乱心。”蒋宴的理由非常简单,“如果清醒那晚是你,我就不会碰你。”
“可是已经碰了。蒋公子,你已经有把柄在我手里了。”意知略微挑眉,其实她心底此时已经是晦涩不堪了,但是表现面为了自己那一点点仅存这的尊严,她还是要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跟他死磕。
蒋宴稍微逼近了一步,让意知吓得后退了半步。
恍惚之间她没有站稳,差点仰面跌倒,她下意识地伸手连忙抓住了蒋宴的手臂,她的力道一下子没有掌控好,一把抓住了蒋宴手臂上紧实的肌肉。
她像是触电一样马上就松开了,不敢再去触碰……
“你用那一晚威胁我?”蒋宴死死盯着她,原本意知还觉得蒋宴这几天对她的态度还不错,今天还送她去医院了。
但是现在这么一来就瞬间觉得美梦破碎。
她不服气,仰头反驳:“是啊,如果你不对我好点,我就去告诉爷爷……”
“告诉我什么?”意知的话刚刚落地几秒钟的时间,从蒋宴的身后便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将意知吓了一跳。
她原本只是想要在蒋宴面前说说俏皮话逗逗他而已,没想到这个时候老爷子过来了。
爷爷刚才应该没听到什么吧?!意知瞬间紧张了,仰头看向了蒋宴,眼神慌张。她跟蒋宴眼神对视的时候,蒋宴很是时候地挪开了。
意知心地想着,她就不信蒋宴一点都不着急!
“爷爷。”蒋宴转过身去,看到爷爷的时候将要手从西裤口袋里面拿了出来,他一向守规矩,即使是在家里,也不能够乱了辈分,对长辈有一丝一毫的不尊敬。
就是这么一个十足十的绅士,对意知却是从来都不懂得尊重。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看知知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哈哈。”老爷子笑地和善。
意知吐了一下舌头:“没什么,我逗他玩呢。”说完目光略微瞥向了身旁的蒋宴,蒋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爷爷,我送霍瞳回家。”
“恩,去吧,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一趟陈记,帮知知买一份八宝粥回来,她喜欢吃。”爷爷还记得意知以前念书的时候特别喜欢吃陈记的八宝粥,放学回来的时候总是会自己买一份,再给蒋宴买一份。
“好。”这一次蒋宴没有拒绝,因为是爷爷的话。
要是她让他带的话,他肯定不可以。意知心底埋怨地想着,但是转念一想,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理由。
蒋宴阔步离开,楼下的霍瞳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了意知的房间:“知知啊,其实老宅离S大也挺近的,你还是搬回来住吧。家里肯定是比出租房要舒服。”
“没事的,我在那边住习惯了。”
“唉,你这孩子到了现在还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老爷子心底如同一快明镜,“当年你来的时候才十五岁,现在转眼都快二十七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习惯。”
意知垂首,扶着爷爷在房间的小沙发上面坐着了下来。
“如果是因为顾忌蒋宴那小子的话,不用管他。既然他不珍惜,我们就找个更好的。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跟爷爷说说,爷爷虽然老了,但是眼光还是不错的。我看那个宋家的孙子就很不错,以前跟你们一起念高中那个,放学都会送你到家门口的……”
意知有点想发笑:“爷爷,你现在像个媒婆。”
“爷爷这是担心你!宋家那个小孙子现在在搞科研,不比蒋宴那小子差。”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家爷爷觉得别人的孙子比自己的孙子要好。”意知忍俊不禁,“爷爷我不急着结婚。”
“归根到底,你就是还喜欢着蒋宴。”爷爷叹了一口气。
意知垂首,手指放在腿上略微搅动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她的确是还喜欢着蒋宴,从当初在J市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很喜欢眼前这个矜贵的小少爷。
一个小时后,蒋宴回来,爷爷早就已经回到房间去休息了。
他敲了敲意知的门,也不等意知跑过去开门就直接打开了。手中还提着一个一次性的餐盒。
意知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从刚才他离开开始就一直惦记着这个八宝粥了。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就不担心我在换衣服或者是没有穿衣服睡觉?”意知不想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僵持,半开玩笑地掀开了被子下来,赤脚走向了蒋宴,从他手中拿过了餐盒。
蒋宴从西装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方帕子,简单地在骨节修长的手上擦拭了一下,一方帕子叠地整整齐齐的,像豆腐块儿一样……这个男人的贵族做派太浓重了。让意知这样的女人都自愧不如,她活得还没蒋宴一个男人精细。
“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蒋宴一本正经地开口,脸上不显山露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况且,我的记性还没查到忘记你没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除非这段时间里面你变了。”
蒋宴的话语清冷,擦完之后又将那方帕子放进了西装里面,眼神直接地看向意知。
意知暗自腹诽:他的话今天很多啊?
她打开了餐盒,看到色泽诱人的八宝粥的时候心情顿时变得特别好:“好久没有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