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城也没有在意,陆家别墅离市区很远,靳北城的车速向来都是比较稳的,不会很快。
这个时候的路家客厅内,尔曼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靳北城,为什么不接听,他是故意的吧?
她的想法很符合靳北城一直以来的作风,她如何痛苦,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他肯定是在嫌她烦人,明明刚才在出租上已经说了那么多了,现在又打过去,他当然不会接听撄。
尔曼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
她恩掉了手机屏幕,回过头看向陆浦江:“爸,你看到了,靳北城他根本不会理会我的,求求你放过我吧,让我送奶奶去医院好不好?”
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擅自打120的话,手机一定会被陆浦江扔掉甚至是砸地稀巴烂。
一直以来陆家就是陆浦江在做主,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偿。
陆浦江这个人,心比靳北城还要冷。
“没想到靳北城真的这么狠,那我要你嫁给他还有什么用?陆尔曼,你扪心自问嫁给了靳北城之后给陆家带来了什么?你就不能给他吹吹枕边风,让他放过陆氏?”陆浦江严声呵斥尔曼,让尔曼整个人更加崩溃了。
她这个时候真的没心思再跟陆浦江解释了,靳北城都不会跟她共枕,怎么吹枕边风?恐怕又只是自取其辱吧?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的陆伯开始更加着急了:“陆先生,求求你快点打120,再怎么说老夫人也是您妈啊!”
连家中的陆伯都懂得道理,陆浦江却是装作不懂,这是尔曼对陆浦江最绝望的一次。
“爸,只要你把奶奶送去医院,之后我一定会帮陆家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劝靳北城的,好不好?”尔曼看着楼上陆伯着急的样子已经能够想象奶奶的痛苦了,她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了,“你就相信我最后一次,求求你。”
尔曼真的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可悲了,为什么无论在谁的满前,她永远都是卑微的。
陆浦江看了一眼陆伯,考虑了一下尔曼的话,咬牙开口:“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尔曼连忙点头,这个时候只要能够救奶奶她什么都愿意做。
“陆伯,打120。”陆浦江似乎并不是特别满意这样的答案,但是现在他也没办法逼尔曼打通靳北城的手机,所以只能够作罢。
几分钟后,救护车来把奶奶接走了,但是陆思曼却不允许尔曼跟着一起去医院,甚至都不告诉尔曼他们把奶奶送去了哪家医院。
A市那么多家医院,让她怎么找?
尔曼痛苦地蹲在了陆家门口,陆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心底也很难受,尔曼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陆思曼跟陆伯的关系都不是很好,陆思曼是高傲的,眼高于顶,相反尔曼在家里没人疼爱,陆伯从小就很照顾她。
“曼曼别哭了,现在你奶奶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不会有事的。”陆伯伸手拍了一下尔曼的肩膀。
尔曼起身,伸手擦了一下眼泪,她很少在外人面前哭,一直以来觉得委屈都是偷偷躲到被子里面,但是她今天却是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委屈。
一面是因为心疼奶奶和愤怒于陆浦江的所作所为,另一面,则是因为靳北城。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确定他是在靳家别墅里面,既然在家,手机就不可能没电。她也说的清清楚楚希望他帮忙救救奶奶,所以她不断地打过去他肯定也是知道她为了什么。
他不接听,在尔曼的角度看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不愿意听。
尔曼兀自苦笑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看着陆伯开口:“陆伯,我该怎么办?我根本没有办法求靳北城放过陆家,但是却在爸面前许下了承诺,我担心爸之后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
陆浦江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原本狠戾的心性再加上现在的穷途末路,让陆浦江变得更加可怕了。
“别怕,你毕竟是靳北城的妻子,他多少会给你一点面子的。”
陆伯不了解尔曼的婚姻,所以开口安慰的话相当于是鸡肋。
尔曼垂首,紧紧地捏着手指不发一言。给面子?呵,靳北城恐怕会卖给任何人面子也不会给她。
她的身后牵连的是一整个陆家,他不会心软的陆家。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跟陆伯道别之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她现在疲惫不堪,既然找不到奶奶在哪家医院,又知道了奶奶现在肯定已经在被救治了,她放心了一些。
毕竟陆浦江是不会让奶奶真的出事的,如果奶奶出事的话,陆浦江连威胁尔曼的把柄都没有了。
尔曼回到公寓之后,都没有洗漱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面。
靳家别墅,于之萍热了一杯牛奶准备送到靳北城的房间里面,她知道靳北城会熬夜看案件,每晚都很辛苦,所以想来看看自己的儿子。
但是一进门却发现靳北城不在房间里面。
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不说一声?于之萍将牛奶放好之后走到了被子前面,发现靳北城的手机落在了房间里面。
“平时那么严谨,今天怎么会把手机都落下了。”于之萍笑了一下,靳北城这个儿子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她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面有很几个未接来电。
备注的都是陆尔曼。
于之萍在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子变了。她皱眉,打开了靳北城的手机,直接删掉了这几个未接的记录。
删掉之后她才放心地把手机放了回去,她最厌恶的就是陆尔曼找靳北城或者是跟靳北城在一起了。
此时,陆家别墅门口。
靳北城从车上下来,看到陆家的灯火全部都熄灭了,现在是晚上十点,这个时间点入睡,未免早了一点。
他按了一下门铃,陆伯从里面出来,当看到是靳北城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靳北城有些没有想到,陆家人竟然这么怕他。
就像,当初年少的他害怕陆家人一样……
现在角色互换,靳北城并没有胜利者的骄傲,而是平静地跟陆伯开口:“陆尔曼来过了吗?”
“哦,曼曼已经回家了。”陆伯看着眼前这个周身散发着冷凛气息的男人,紧张地都不敢多说话。
眼前这个男人,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陆家现有的一切都分崩离析。
所以陆伯不敢多说,只是告诉他曼曼离开了。
“恩。”靳北城颔首,转身离开。
重新回到车上后,靳北城久久没有发动车子,他坐在皮质的车椅上,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却是有些隐忍。
他竟然疯到半夜开车到了陆家家门口,靳北城咬牙,为自己这种愚蠢的行为觉得有些后悔。
他想起了冯知说的话,冯知说他明明是在担心陆尔曼却不承认。
靳北城想到这里的时候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仿佛想到了什么冷笑话一般。
他怎么可能担心陆尔曼,在靳北城自己的眼里,他今天晚上疯狂的举动顶多只是觉得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罢了。毕竟她求助他是为了她奶奶,那个老太太之前跟他交谈的时候,并没有让靳北城觉得像厌恶陆家其他人一样厌恶她。
所以,靳北城把今晚的举动完全归于对陆尔曼奶奶的愧疚了。
他直接发动了车子,回到了靳家别墅。
一夜辗转,尔曼做了很多很多个噩梦,她梦到了很小的时候,妈妈的样子,尔曼惊醒的时候枕头已经全部湿透了。
她起身,伸手重重地抓了一把头发,心脏跳动地飞快。
陆尔曼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她妈妈,因为她不愿意把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说出去。
但是每一次做关于妈妈的梦,都是痛苦的。
尔曼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面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
一片空白。
她咬了咬牙,伸手用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真的是觉得自己蠢疯了,难道还奢求靳北城打回给她吗?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今天还要去法院实习,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她决定在中午的时候趁着休息时间去附院找找看奶奶在不在那里。
当她赶到法院的时候,已经快要赶不上打卡了,因此快跑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停在了尔曼身边的停车位上。
法院门口人来人往,都是赶着上班的,当看到从车子上面的副驾驶座上下来的是苏颜的时候,几个律师便愣了一下攀谈起来:“那不是靳法的车子吗?副驾驶座上下来的怎么是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啊?”
苏颜跟尔曼是同一批进来的实习生,但是苏颜是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主修犯罪心理学,一进来就基本上已经被确定可以入职了。
而且她又长得好看,整个法院的人几乎都快要认识她了。
苏颜穿着高跟鞋,一身职业装,精致的妆容遮掉了病态。
“陆小姐,早上好啊。”苏颜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尔曼的身上。这个时候,靳北城打开车门也下了车,在看到陆尔曼的时候,眼神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看到透明人一般。
“你还没吃早饭吧?”苏颜装作一副好朋友的样子,走到尔曼面前笑着轻声开口,不让路过的其他人听见,“早上北城给我买了早餐,御品斋的粽子,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的,你要吗?”
他有空给苏颜排很长的队花几个小时买无关紧要的粽子,也没几秒钟的时间打回给她问她一句怎么了。
尔曼的心咯噔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靳北城身上。
---题外话---给靳法的判定书:此男,感情慢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