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城的声音里面听上去波澜不惊,但是尔曼此时的心底却很紧张。
之前在考研机构门口的时候,陆浦江把这包药放到了她的外套口袋里面,原本她是要拿出来的,但是却因为陆思曼的那一通话被制止了,情急之下她就忘记了这回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从衣服口袋里面掉出来。
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想要伸手从靳北城的手中将药抢回来,但是塑封袋却被靳北城紧握在手中,根本不给她机会。
“这是什么?”靳北城问了重复的问题,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靳北城向来很厌恶问题很多的人,而且他自己本来就寡言,问出来的问题如果你不回答,他就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但是现在,他却又问了她一次,似乎很有耐心偿。
但是尔曼却觉得有些害怕。
她恍惚了脸色,聂诺开口:“我的药,治腿疼的。”
靳北城看到她低着头害怕的样子,原本想要说出的反驳的话语却是一时间噎在了喉咙里面。
“你怎么不吃?”他反问了一声,想要看她的反应。
尔曼连忙趁着这个时候把塑封袋抢了回来,紧紧地攥在了手心底里面。
她垂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靳北城的眼睛:“今天……已经吃过了。”
她还在撒谎。
靳北城冷了眸子,但是却没有直接揭穿她。
“明天早上,我会提醒你吃。”靳北城开口,看到尔曼的脸色由刚才的煞白变得铁青。
尔曼心底慌乱不堪,这包药是什么她当然清楚,靳北城这个人说话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要是他明天早上真的让她吃的话,她该怎么办?
“恩……”她只能够含糊答应,但是手心底里却已经渗出了冷汗来了。
靳北城此时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杯牛奶上面,他的眸色变了一下,陆浦江让她把药放进她的水里面,刚才她又特地端了牛奶给他喝,她会不会在进门的时候就把药放进牛奶里了?
此时的尔曼完全没有心思去猜测靳北城怎么想的,只是在担心着明天该怎么办。
这个男人的记性极好,不用去奢望他会忘记。
这个时候,靳北城却是忽然端起了玻璃杯,递到了尔曼的面前。
“喝了它。”
尔曼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开口:“我不喝。”
她从小就有牛奶不耐受症,所以从小到大几乎都不喝牛奶。
靳北城看到她的反应之后,却是开口:“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他终于不耐烦了。
尔曼蹙眉,心底隐隐有些不悦。
平时靳北城根本不关注她的起居和生活习惯,自然不会发现她从来不喝牛奶的这个小细节。
她开口:“我不能喝牛奶,我有牛奶不耐……”
下一秒,靳北城却是冷冷开口,目光里面带着质疑和冷漠:“陆尔曼,一杯牛奶你都在拒绝,你在心虚什么?”
靳北城以为她应该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尔曼却根本不明白,她并不知道有关他的录音笔的事情。
“心虚?”尔曼的眉心更加紧蹙了三分。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帮你?”靳北城狭长的眸子里面含着不悦。
尔曼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她喝这个牛奶,咬了下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很多。
“我不喝。”她也倔强,想要解释但是他不听,她也就不打算解释了。一杯牛奶而已,她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
但是下一秒,靳北城却是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轻松攫住了她的下巴,尔曼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牛奶已经被灌入了她的口中。
尔曼挣扎着,仿佛自己快要窒息一般,整张脸都已经涨红了。
“靳……”尔曼想要出声呼喊他的名字,想让他停下来,但是他却根本不听。
一整杯牛奶几乎一半都是洒出来的,另一半被灌入了尔曼的口中,尔曼一直在恶心地吐着,但是却还是喝进去了不少。
她的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靳北城,咬紧了下唇开口:“你疯了吗?!”
靳北城将空玻璃杯放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留下了尔曼一个人站在原地,狼狈可怜。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默默地拿着拖把把地上的牛奶都拖干净了之后才去睡觉。
这一整夜尔曼都没有睡地安稳,因为牛奶不耐受,她喝进去之后半夜都在跑厕所,整个人都近乎虚脱的状态。
这种情况她之前只碰到过一次,是在小的时候,误喝了陆思曼的牛奶,之后却没想到腹泻了好几天,还被陆思曼妈妈说她是小偷。
之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喝牛奶之后就不敢喝了。
尔曼坐在厕所里面,腹痛如搅,她不知道这种症状该吃点什么药,她没有这方面的医学经验。
她去网上查了一下,网上的答案层次不齐,她也不敢全信,想了很久之后,她终于熬不住肚子的疼痛了,发了一个短信给医学经验丰富的霍以言,她还是比较相信他。
她身边医学经验丰富的人,也只有霍以言了。
“霍教授,牛奶不耐受综合症的病人,应该吃点什么临时缓解?”
这条短信发出去之后,尔曼也并没有太期待回应,因为现在毕竟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霍以言应该睡了。
但是半分钟后,手机却响了一下,是霍以言的短信。
尔曼有些惊喜,他竟然还没睡。
“酸奶或者干酪,乳酸菌可以助肠胃消化,不会加重病情。”霍以言简短的回答让尔曼确信了网上的方案,连忙回复:“谢谢霍教授!”
她发过去之后便连忙打开了房门,出去准备下楼到厨房里面去找酸奶或者干酪。
她现在肚子疼的根本直不起腰,脚步声也走的很轻生怕惊扰了靳家人。
当尔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楼下客厅的灯光是通亮的。
尔曼愣了一下,走下去才发现,靳北城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
他面前的茶几上面堆满了文件,他应该是在为宁泽申诉的案子做准备。
尔曼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只要想到靳北城刚才灌她喝牛奶的举动,尔曼就觉得心底很委屈,也有愤怒,但是却不敢说。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厨房,打开冰箱去翻东西,一下子就找到了一瓶酸奶。
她连忙打开了喝了几口,这个时候却从身后传来靳北城冷冷的声音,把尔曼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
尔曼不去理会他,直接喝了好几大口。
“刚才喝地还不够?”靳北城此时的声音变得更加凉薄,尔曼伸手擦了一下嘴角,不愿意跟他说话。
靳北城看到尔曼此时没有任何的反应,想到那杯牛奶里面应该什么东西都没有,心底稍微有些愧疚。
毕竟他刚才灌她牛奶的时候,她反抗痛苦的样子他印象深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一时冲动灌她喝牛奶,只是冲动。
尔曼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扔了酸奶的纸盒子之后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直接上楼了。
靳北城看着她的背影皱眉,她也学会跟他赌气了?
哼,很好。
靳北城迈开长腿,紧随其后地跟着尔曼上了楼。
尔曼刚刚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靳北城却已经走了进去。
尔曼皱眉,真的是忍不住开口:“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让我喝牛奶,我喝了。还想怎么样?”
尔曼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是很轻的,一面是因为担心吵到于之萍和南方,另一面,她不敢跟他生气。
目前为止,她从来没有跟他生气过。
“你的谎,打算瞒到什么时候?”靳北城忽然开口,逼近了一点尔曼,他的脸色凛冽,“陆尔曼,你不够诚实。”
尔曼愣了一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那包药里面是什么成分,你比我清楚。我只不过是用一杯牛奶测试你到底有没有把药放进去。”
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会知道那包药是什么的?
但是她来不及想就开始解释:“我没有放药到你的牛奶里!”
“我知道。”靳北城开口,眸子一直紧紧盯着她,“否则,你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尔曼抿唇,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男人又开口了,话语咄咄逼人:“如果我今天没有看到这包药,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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