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奶奶在手术了吗?”尔曼的心悬了起来,这里是附院,而奶奶所在的医院是六院,她不知道的奶奶的情况。
那头的陆思曼连忙点头:“恩!但是手术之后就要交手术费,陆尔曼就当我求求你,就算不是为了陆家也当为了奶奶,去求求靳北城好不好?”
陆思曼也是走投无路了,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骄傲放纵。
尔曼如果不是听到了那两个护士的谈话的话,可能不会这么轻易相信陆思曼,但是这一次却是相信了撄。
就算她平时再怎么厌恶陆思曼,她必须要承认自己跟陆思曼身上都姓陆。
她不可能扔下陆家人不管,无论陆家怎么对她。
“你放心,你照顾好奶奶,靳北城那边……我会去求情。”
尔曼低声开口,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偿。
陆思曼连声回应,尔曼收了线之后眉心更加紧蹙在了一起。
她咬牙,回到病房换下病号服,连忙打了一辆车就去了A市高级法院。
一到法院门口,尔曼有些微微震惊,法院门口门庭若市,人实在是太多了,让她觉得有些吃惊。
几乎全部都是拿着相机和话筒的媒体记者,全部围在一起堵从法院里出来的人。
陆氏律师行在业内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当年靳家的实力更甚,所以一下子就在网络和现实媒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尔曼连忙走上去,跟着那一群记者一起凑上前,这个时候,一行人从法院出来,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西装,和往常一样的冰冷脸色,仿佛遇到谁都不会笑一般。
靳北城的身旁是拿着一堆文件和公文包的冯知。
记者们看到靳北城出来了,连忙上前围住了他,尔曼情急之下也没有想太多,连忙跟着他们一起上前。
“靳先生,这次您作为原告得到这样的庭审结果,是否满意?”
“靳先生,您作为当初靳氏总裁的儿子,现在面对当初指控您父亲犯罪的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们的问题接连不断,但是靳北城却是始终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反倒是冯知一直在帮忙回答。
尔曼踮起脚尖才能看到人群中的靳北城,但是她现在根本挤不上去。
现在情况紧急,奶奶还等着医药费,她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只有靳北城了。
就像陆思曼所说的,这个时候不去求靳北城,她根本求钱无路……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陆氏律师行那群陆浦江的学生一行人从法院里面走了出来,另外一波记者也连忙跑了过去采访争取头条。
尔曼趁着这个机会想要跑到靳北城面前的时候,却听到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在对记者说她的名字。
尔曼哑然地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原本陆浦江的一个得意门生,就是帮宁泽打夺子案的那个。
尔曼皱眉,看到那个男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便准备走向靳北城。
她慌忙跑到了靳北城的面前,这个时候记者仍旧抓着靳北城不放。
“让一让……”尔曼费尽了力气才挤到了一群记者的前面,当她站定的时候额头上都已经冒着冷汗了。
现在她的高烧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她只想要长话短说。
“北城,我有话……”
“回去。”但是当尔曼的话才说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就被靳北城厉声呵斥断了。
这样严厉的声音,就连周围的记者都愣了一下。
因为从走出法院到面对记者的这一段时间,靳北城自始至终都么有说话。
尔曼皱了眉,还以为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生气,因此连忙开口:“现在奶奶在手术,我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来求你,能不能……”
“你耳朵聋了?”靳北城直接开口扔给了她一句话,让尔曼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她皱眉,一时间有些不能够接受靳北城的这句话。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尔曼的话语是平和的,她真的不是诚心要打扰靳北城。
“冯知,把她带走。”靳北城似乎是已经没有耐心跟她说话,直接对冯知开口。
冯知会意地走向了尔曼,伸手拉住了尔曼的手臂:“陆小姐,跟我走吧。”
“我不走。”尔曼伸手无力地推开了冯知的手,话语也很轻,“北城,奶奶现在在做手术,我没有办法支付手术费用,你能不能帮帮我?”
尔曼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还是被周围几个记者听到了,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觉得特别奇怪。
她是迫不得已才在这里说的,她也不想被别人听见,但是时间实在是太紧急了,她没有办法。
而且靳北城根本不愿意跟她单独谈谈。
靳北城原本平静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冯知,你的耳朵也聋了?!”
冯知轻声咳嗽了一声,连忙上前劝慰尔曼:“陆小姐有什么事情我们到一旁去说,记者都在这里……”
冯知是知道靳北城此时的意思的,因为今天的庭审案是有关陆浦江的,而尔曼是陆家的女儿,如果被记者知道了她的身份的话,她在这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靳北城不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直接说出让她离开的原因,于是只能够用这么冷冰冰的话语赶走她。
他在潜意识里想要保护她,就连他自己都是后知后觉。
就在冯知拉着尔曼快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那一群被告律师那边传来嘲讽的声音。
“靳北城,你就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妻子?”
尔曼原本已经有些愤懑地离开了,但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步骤然间停住了。
她浅浅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陆浦江的那个得意弟子正嘲讽地看着靳北城。
眼里,是势在必得。
尔曼心底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她跟靳北城的婚姻除了两家人之外也就只有霍以言知道了。
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转念一想,她跟靳北城结婚的这件事情,大概是被陆浦江当做底牌了吧。
陆浦江在庭审之前告诉了他的得意弟子这件事情,然后用来打击靳北城。
这只是尔曼的猜想,但是她觉得跟陆浦江原本的计划估计也相差不大……
这个时候的媒体记者都已经炸开了,一阵哄然。
“靳先生,您结婚了?”
“您妻子在哪里?”
“为什么之前对媒体说您单身呢?”
“……”记者的问题纷沓而至,靳北城成了众矢之的。
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用手扯了一下领带,今天他们输掉了为老师辩护的官司,心底自然不痛快,直接开口。“陆尔曼,老师被判刑了,你还来找靳北城,你到底还姓不姓陆?”
男人开口,记者们的目光瞬间随着他的指引落在了尔曼的身上。
尔曼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人看遍了一般,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她皱紧了眉心,脸色显得极其难看。
一个记者忽然开口:“什么意思?难道说陆浦江的女儿嫁给了靳北城?这是什么乱关系?”
人群中一片哄然。
尔曼有些害怕地伸手紧紧拽紧了冯知的衣袖,冯知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我们先离开。”
尔曼却是不肯走,她远远地看到靳北城此时陷入了窘境,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知道靳北城瞒着他们的婚姻不让外界知道,就是为了不让外界非议,但是这一下子记者都知道了,也就相当于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还是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
“靳先生,您娶仇人的女儿,是为了报复吗?”
一个记者忽然问出这句话,所有人都沉默着看向了靳北城。似乎都像是在看戏一样。
靳北城脸色看似平静,但是此时他的掌心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下一秒靳北城开口,话语沉稳冷静,是面对记者时候的冠冕堂皇:“难不成,我还会爱上仇家的女儿?”
这句话落地,靳北城看到不远处陆尔曼眼神中一星一点的幻灭。她的脸色都开始变得一点点地僵持了起来。
他刚才对她的态度,再加上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尔曼。
尔曼的眼眶渐渐的有些通红,她转过身咬牙要离开,但是身后却传来陆浦江那个得意弟子继续嘲讽的声音:“陆尔曼你逃什么?老师入狱,你难道不应该在靳北城面前替你父亲求求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