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知说出“霍家”这两个字的时候,尔曼在那么一瞬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叫做幕后黑手,是霍家?”尔曼的眉毛略微皱了一下,她一开始有些没有听明白。
“我查到买通那个出租车司机的人,跟B市霍家的管家。如果这件事情不是霍家人做的话,我想不出是谁。”
尔曼不知道冯知以前是做什么的,总觉得他办事情的效率非常高,手段也很独特,总是能够找到别人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东西。
她的心底略微动容了一下,联想到了一件事情,但是她暂时不会说出口。
她现在只是震惊于冯知说的这句话偿。
“霍家……”尔曼兀自扯了一下嘴角,有些不敢相信地继续,“是哪个霍家?”
她问出问题的时候很小心翼翼。
“B市望族,只有一个霍家。”这句话是靳北城替冯知说出口的。
冯知站在原地,伸手擦了一下鼻尖,显得比较尴尬。B市霍家,还能是哪个霍家?
当然是霍以言的霍家。
冯知暗自挑了一下眉,靳法原本就跟霍以言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不对付,后来又因为陆尔曼有了矛盾,现在陆尔曼的人身安全涉及到了霍家,这一场霍以言算是已经输了。
“你是说霍以言?”尔曼扯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冯知伸手摊了一下,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直接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我先去警局了,叶筱那件事情我会帮你解决好,陆小姐,拜拜。”
尔曼刚刚想要追问的时候冯知这家伙已经跑走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站在原地将目光转移到了靳北城的身上。
“出了那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今天冯知故意说给他听,她可能会一直瞒着他不说。
尔曼站在那里,心是悬着的。因为霍家。
“我们非亲非故,我告诉你做什么?”
“既然非亲非故,为什么让我的律师帮你去查这件事?”靳北城一句话将她想要说的话都给堵死了。
尔曼像是吃东西噎着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了。
“你想说什么?”尔曼知道,事情一旦涉及到了霍以言,靳北城肯定会改观,“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是霍家人做的。”
尔曼觉得这样的结论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霍家并不是只有一个霍以言。”靳北城暂时还没有怀疑到霍以言的头上去,就凭着他对霍以言的了解,霍以言很喜欢尔曼,而且他跟尔曼认识的时间远比他要长得多。
暂时他不会相信是霍以言想要害她。
“你是说霍家人?”尔曼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她曾经去过B市霍家参加过一次家宴,那个时候见到过霍母和霍以言的姐姐霍瞳。两人似乎都是挺好相处的。其余的,她不知道了。
“不可能。”尔曼直接否定,“我跟霍家人从来就没有什么联系,冤有头债有主的,为什么平白无故霍家人要来害我?难道因为他们儿子跟我是朋友,他们不喜欢我就想要把我干掉吗?你以为拍电影呢?”
尔曼无法理解靳北城的这个逻辑。
“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冯知会继续调查。这段时间,不要见霍以言。”靳北城的声音严肃认真。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跟他争执什么,拿过茶几上面的书装进包里面:“叶筱报警的警察已经来过了,我现在可以去上班了吧?今天晚上我不会来了,我想于之萍应该也该来照顾她的宝贝儿子了。”尔曼的话语是凛冽的,她直接走出门去,没有再去理会靳北城。
尔曼刚刚走出门去就碰到了靳北城的主治医生正准备推门走进来。
尔曼关上了门,看到主治医生的时候朝着他稍微颔首:“医生。”
医生也礼貌地点了点头,但是尔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喊住了医生。
“等等医生!”
“有事吗?”医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尔曼。
尔曼将包的带子往上面提了一下:“我想问一下关于靳北城的病情。”
“你说。”医生见尔曼昨晚也是睡在这里的,大致猜到了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于是也没有再拒绝她。
尔曼颔首:“为什么靳北城已经醒过来两天了,但是还是不能够动弹?连稍微躺起来一点点都不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尔曼自己是学医的,所以在这方面的直觉一向都是比较敏锐的。
以前帆帆稍微有一点生病的征兆她都能够提前好久发现出来。
她其实也只是忽然想起来,恰好碰到医生就问了。
医生点了点头:“恩。一开始我们检查的结果是靳先生的脊椎神经没有受到创伤,但是后来手术恢复期间我们发现,其实有创伤,只不过当时创伤太不明显我们没有观察到。还好没有导致手术的失误,但是,后遗症可能会很严重。”
尔曼皱紧了眉心,她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一般,脸色瞬间也滞了一下。
“什么后遗症?”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这两天她对靳北城的病情都没有怎么在意,因为她觉得既然他能够醒过来,肯定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靳先生可能会站不起来。”医生沉郁地说出这句话。
尔曼怔在原地良久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医生有些不耐了,才低声咳嗽了几声提醒她:“咳咳……其实不用过于担心,现代医学那么发达,只要病人配合治疗加上恢复地好,还是有可能会站起来的。”
医生站在科学的角度上这样跟尔曼解释,尔曼像是被按了停顿键一般愣在原地听了很久之后才冒出来一句话。
“靳北城他自己知道吗?”尔曼的眉心微微皱着,眼眶都有些酸胀疼痛。
“还不知道。”医生开口,“昨天靳先生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去给他做复查,靳先生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就询问了我们。但是对于这样的病人我们一般都是不会告诉他们实情的,因为病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很可能会自杀。我们就跟病人撒了谎。”
尔曼颔首,的确是不应该让靳北城知道的。
他那么骄傲的人,尔曼都难以想象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以后有可能再也不能够站起来走路了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尔曼咬了咬牙,叮嘱医生:“千万不能跟他说实情。”
“好。”医生承诺了。
*
尔曼回到警局上班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她拿着手术刀解剖尸体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手术刀都掉在了地上。
她怔在原地都没有立刻附身去捡。
一旁的女法医连忙弯下腰去帮她捡了起来:“哎呀,陆医生怎么回事?”
女法医将手术刀放在了尔曼身旁:“陆医生你没事吧?你平时那么小心……”
她总觉得尔曼浸提有点不对劲。
尔曼心神不宁地摇了摇头:“今天的解剖你来做,我去实验室。”
尔曼觉得自己再留在解剖室内会出事,连忙出去透透气了。
她今天一天都在想着靳北城的事情,他早晚都会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到了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尔曼都难以想象。
他从小优秀,所以从来不知道残缺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她怕他承受不了。
这个时候,上次一起去远郊的男法医站在那里拿着手机在说话,尔曼稍微注意了他一点,朝他走了过去。
“上次的事情是个失误。只要她还在警队,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你放心。”
尔曼站在隐蔽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心底有些恍惚,他是不是在说她?
尔曼也不确定,她小心翼翼地离开,去了人事办公室找了一下负责警队里面人事调度的职员,笑着开口。
“林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林姐是个特别喜欢吃甜食的女人,尔曼从自己办公桌里面找了一些糖和面包过来送给她,林姐一边拆了一颗糖一边笑着开口:“你说。”
“我想问一下,法医组的陈扬,他是B市人吗?”
林姐颔首:“是啊,陈扬的背景不凡,他的妈妈是B市名门霍家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