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城没有理会尔曼的话语,反倒是自己直接开口问了她。
尔曼有些被他问住了,她略微抿了一下嘴唇:“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别人说的,我都不信。”
“哪怕是霍以言?”靳北城又是反问了一声,尔曼就知道,每一次事情只要涉及到霍以言,他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尔曼真想这个时候给他一记白眼,但是现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不合适。两个人的心情都不佳。
“恩。”尔曼只是淡淡回应了他,“我不会被冲昏了头脑的,你放心。”
尔曼最担心的,就是靳北城生闷气偿。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傲娇,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底,其实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是很累的,但是谁叫他是靳北城,是她喜欢的靳北城……
尔曼在靳北城身边的公共座椅上坐了下来,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满脸疲惫。
两人守在ICU门口等着帆帆的动静,没有半点声音,也没有人说话。两人像是相约好了一般的安静沉默。
尔曼的余光看到靳北城似乎一直都在思索着什么,脸色深沉安静。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靳北城忽然开口。
“如果害死你妈妈的人,真的是我父亲,你会怎么办?”
靳北城这个人从来不会做假设,今天却破天荒地做了一个让尔曼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假设。
她的牙关略微咬了咬紧,低下头沉吟:“我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事实,容不得你不相信。”
靳北城其实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他做事想事要比尔曼干净利落很多。
尔曼微微张开了嘴巴有些瞠目,但是靳北城却是继续:“当年的事情我不了解,所以我没有办法跟你保证我父亲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如果他真的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我无能为力。”
靳北城眸色似乎是有一层薄雾,眼眶微微酸涩涨红,但是尔曼看得出来,他还是强撑着冷静。
他越是这样强撑着,尔曼看的就越是心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甲嵌入了掌心:“你这样问我,是不是担心如果我真的查到真凶是你父亲的话,会离开你?”
靳北城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最喜寡言。
尔曼的眼眶猩红,鼻尖酸涩难挡:“你害怕黎一清的话,你担心黎一清说的会变成事实,我跟我的杀母仇人在一起,我不能够心安。对不对?”
尔曼这一次总算是抓准了一次靳北城的心理,难得。
他还是默认,尔曼此时的眼神很坚定,她咬牙:“我有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可能是你父亲害死了我妈妈。”
靳北城皱眉,他是觉得尔曼陷入了一个故步自封的困境当中。
“没有人能够替我父亲担保,我也一样。”他说的很冷清,似乎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尔曼不知道的是,靳北城对靳父其实一向都是不算信任的。靳父这个人跟靳北城的性子有很不像的地方。靳父是一个很易怒的人,他的脾气特别地暴躁,以前在商场上面的手段是以狠戾著称的,在生活当中,他跟于之萍的婚姻也不算是幸福,这一点尔曼不知道,但是靳北城心底很清楚。
靳父似乎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柔情的一面,这一点让靳北城非常担心,他当年是不是真的对郑秀君做过什么。
靳北城心底的担忧就算告诉尔曼,她也是不能够理解的。
“我知道。但是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北城,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尔曼抿了一下嘴唇,眼眶通红但是眼底却有很轻微晦涩的笑意。
她伸手轻轻地握住了靳北城的手背,两人的手都是一样冰凉透了的,但是尔曼却觉得这样握着是最温暖的一般。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靳北城给了尔曼一个承诺,尔曼轻轻颔首。
她轻笑看着靳北城:“多好,我寻找了二十年我妈妈死因的真相,现在我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了。”
尔曼说完这句话,靳北城脸色还是有忧虑的,但是他没有再去反驳尔曼了。
一切,都还需要调查。
*
靳北城现在身体还处于没有完全恢复的阶段,跟帆帆一样,靳北城现在的体质还非常差,他要是长时间地坐在轮椅上面的话,对于他的脊椎来说损伤性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尔曼强烈要求他赶紧回去休息,冯知中间来过两次要将靳北城带回家去睡觉,但是靳北城犟起来,简直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后还是尔曼妥协了,让靳北城留下来陪她一起等帆帆醒过来。
到了深夜的时候,尔曼靠在靳北城的腿上睡着了,而靳北城则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医生开门来叫醒了尔曼。
“陆帆阳的家属?”医生的声音将尔曼一下子惊醒了,她连忙起身,来不及擦掉嘴巴上面的口水。
“我是!”医生看到尔曼这个样子也有些许尴尬,于是便低声咳嗽了两声。
下一秒靳北城伸手直接用自己的手腹擦掉了尔曼嘴巴周围的一圈口水。
尔曼被靳北城这个举动给惊到了。
要知道,这个男人是有洁癖的,以前他看到她睡着流口水的样子,肯定是会厌恶的,但是现在竟然愿意用手帮她擦掉口水……
“我们能进去看看孩子吗?”
“孩子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等他出来吧。”医生朝尔曼和靳北城说道,“你们夫妻俩要做好心理准备,孩子的眼睛必须马上接受手术治疗,否则的话,这几天就会失明。”
尔曼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医生说他们是夫妻俩这样的细节了,她现在脑中充斥的全部都是医生的后半句话。
“好……”尔曼咬了咬牙,看到帆帆被护工从ICU里面推了出来,小小的身子看上去特别可怜。
尔曼看到帆帆这个样子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忍不住变得通红了。
靳北城伸手抓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她冷静下来。
尔曼咬了咬牙推着靳北城一起去了病房。
*
宁宅。
南方抱着宁宁来到宁宅的时候外面刚好是在下大雨,溽暑的时候雷阵雨是最讨人厌的,南方出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外面会下雨,所以也没有拿伞出来。
所以当宁泽打开宁家客厅的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手头的靳南方,还有一个躲在靳南方怀抱下面头发干干的宁宁。
南方保护宁宁保护地很好,几乎没有让雨水沾湿孩子的头。
“爸爸。”宁宁催生生地叫了一声宁泽。
宁泽身上穿着睡袍,看上去刚刚醒过来。
“宁宁。”宁泽从南方的怀中将宁宁抱了过去,南方这一次倒是没有要死要活地挣扎反抗,以前宁泽要是想把宁宁从南方身边“拿走”的话,南方是要跟他拼命的。
这一次倒是乖顺的很。
宁宁打着哈欠,很显然是很困。
宁泽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精致的腕表,俊逸的眉心瞬间皱了起来,一丝不耐烦瞬间浮现了出来。
“靳南方,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宁泽的口气很不好听。
因为他刚才是被靳南方的门铃声硬生生地给吵醒的。
南方的脸色看上很差,大概是因为刚刚淋过雨的缘故,她现在浑身上下包括鞋子全部都是湿透了的状态,看上去其实是怪可怜的。
但是宁泽早上起来的时候火气一般都是特别大的,南方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富家子弟的作风,生活当中要不得一点的不顺畅。
比如说早上睡觉被人吵醒这种事情,他的怒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五点半,靳大小姐,你不要睡觉,我儿子还要睡觉我也还要睡觉!”宁泽的脾气是很大的,这一点南方从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否则宁泽当年在一中也不会被叫做是“校霸”。
南方略微抿了一下嘴唇,开口的时候脸色略微显得有些偏差。
“我知道。”南方不善表达,在得抑郁症之间她的口齿还是算比较伶俐的,在念书的时候还去参加过朗诵比赛。
但是现在她却变得寡言,沉静。
而宁泽偏偏又最厌恶她这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好像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讲。
“你知道你还来吵我睡觉?!”宁泽咬牙,额上的青筋都凸起了,很显然是不悦。
“你昨晚还来我家吵宁宁睡觉了!”南方反驳,但是她在宁泽面前完全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一样,根本构不成一点点的威胁。
宁泽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顿时觉得特别不悦。
昨晚是他生日,他的初衷其实是想要过去找靳南方的。他想要看看,靳南方到底还记不记得他的生日?
顺便,再讨要一件生日礼物。
但是南方却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是预料当中的结局,但是宁泽还是很不高兴,以至于昨天离开靳家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喝了不少酒。
“呵。”宁泽冷笑,“靳南方你不要以为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就会对你百依百顺。别仗着,我以前对你的喜欢为所欲为。”
宁泽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这句话像利刃,但是宁泽知道,再锋利的刀刃,都不会刺伤靳南方那颗铁石的心。
“你能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吗?”南方的眼神带着一点幽怨,她对宁宁一直都是抱着愧疚的,因为自己的忧郁症没有能够很好地照顾到孩子,所以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地少给孩子带来伤害。
她知道宁泽一向都是很喜欢宁宁的,但是今天您则在孩子面前说的话却很难听。
宁泽刚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下一秒,从宁宅里面传来女人的哈欠声。
当时南方心中一凛,第一个想法就是脑中一片空白。
她本就不能够受多少刺激,站在原地的时候脸色僵地难看。
“你家里……还有别人吗?”南方是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的,因为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宁泽闻言,眉心也皱了一下,这个时候从宁泽伸手的暗处走过来一个娉婷袅袅的女人,看上去非常美丽。女人身上穿着宁泽的同款丝质睡袍,伸手直接将细长白嫩的手臂绕到了宁泽的肩膀和脖子处,打着哈欠的样子都很好看。
“宁总,这么早,谁啊?”女人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南方,因为刚刚睡醒眼神还不是很清晰。
当南方跟这个女人对视的时候,她的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宁泽家里看到别的女人。
倒不是说她有多自信非要宁泽永远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她也不会犯贱到自己不喜欢宁泽就不允许宁泽去有别的女人,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但是这个时候看到宁泽家里忽然出现这样一个跟他穿着一样睡袍的女人,还是会紧张的,心还是会有变化的。
她只是心脏反应稍微迟钝一点而已,并不是察觉不到。
“前妻。”宁泽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眼底是有一丝厌恶的,但是南方刚才只顾着发愣了没有注意到着一点。
她很不喜欢宁泽用这样的称呼来叫她。
她最好是跟宁泽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他偏偏就喜欢用前妻这个称呼,用地乐此不疲。
下一秒南方直接上前,伸手从宁泽的怀中想要抢过宁宁:“给我。”
南方的声音颤抖,她是不能够控制自己什么时候发病的,所以在自己病发的时候,南方有的时候自己都察觉不到,比如说现在。
南方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拽疼了原本就昏昏欲睡的宁宁。宁宁是一大早被南方给弄醒带到宁宅来的,现在正是最困的时候。
“妈妈……”宁宁低声哭了。但是这个孩子非常懂事,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爸爸跟妈妈跟别人的爸妈不一样,所以宁宁做事情要比宁泽要冷静地多,妈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是这一次是真的被拽疼了。
“你在干什么?!”宁泽朝着南方低声呵斥,脸色都变了,他将宁宁立刻放到了身下,拍了一下孩子的肩膀。
“宁宁,自己上楼去爸爸房间睡觉。”
“宁宁别去!”南方咬牙,脸色难看之极。
宁宁杵在原地不知道干嘛,今天到底应该听爸爸的还是妈妈的?
南方抬头将目光落在宁泽的身上,脸上是愤怒的表情:“宁泽,让宁宁去睡你跟别的女人一起睡的房间,你不觉得恶心吗?”
南方的指甲不长,但是这个时候却嵌地掌心生疼。
她真的是强撑着站在这里根宁泽讲话。
宁泽皱眉,忽然意识到了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闻言,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方:“前妻……我现在听说过不少前妻仗着自己给前夫生了个孩子,堂而皇之地进到前夫家里来住着的事情。靳总,对这样的女人,千万不要手软。”
女人很高挑,因此能够将手肘靠在宁泽的肩膀上面,在他的耳畔吹着耳边风。
南方听得瞬间觉得胃里面一阵恶心,她现在只想要干呕。
她咬紧了牙关看着宁泽:“你能不能少让这样的女人来恶心我?”
南方一直以来都无所谓宁泽身边到底有多少女人,当初他们结婚之后,她几乎是日日与宁泽置气,从来不会跟宁泽说一句好话,所以宁泽也是常年宿在外面不回家的。
但是她都漠不关心,但是今天事情涉及到宁宁,她就觉得恶心。
宁泽看着女人削瘦的脸庞,忽然想起了昨晚她将他的生日忘记地一干二净的事情,脸色显得阴沉难看。
“我身边有怎样的女人,我喜欢跟怎样的女人睡,都跟你无关。以后别再一大早地利用宁宁为借口来打扰我。”话落宁泽直接将门给摔上了。
南方没有站好,所以当宁泽的门关上的时候南方的头一下子磕到了门上面。
她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疼的厉害。
“啊……”南方低声唤了一声,里面的男人清晰地听到了但是却根本不去理会她。
宁宁杵在客厅里面,小家伙黑眼圈都那么重了,肯定是被靳南方折腾地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宁泽心疼地附身从地上捞起了宁宁,宁宁的目光却是一直逗留在那个穿着跟爸爸一样睡袍的美丽女人身上。
“爸爸,她是谁呀?”宁宁好奇地问了一句。
宁宁从小就很成熟,他的沉稳不像父母,倒像是遂了舅舅靳北城一样。
“无关紧要的人。”宁泽冷冷扔出一句话,“给你十分钟,全部收拾好离开宁宅。”
“宁总……”女人幽怨地跺脚,还趁机将自己身前的美好朝着宁泽微微露出来了些许,看上去的确是诱人的。
但是宁泽这个时候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话语变得更加狠戾。
“把你身上的睡袍,给我扔出去。我最讨厌别人随便动我的东西。”宁泽话语隐忍难听,抱着宁宁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昨晚他是去喝酒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了这么一个女人回来。记忆中这个女人一直想要他,但是宁泽从来不碰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所以,其实并不如同靳南方看到的,他们之间根本没发生什么。
但是误会了也好,今天宁泽因为昨晚生日的事情被弄得心情不佳,无所谓了。
上楼之后宁宁一沾着枕头就开始哈欠连篇。
“小子,先别睡。”宁泽伸手哈了一下宁宁痒痒。宁宁立刻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爸爸问你,一大早你妈妈为什么要把你带到我这儿来?”宁泽昨晚宿醉,现在说话的时候还是哈欠连篇的,父子俩一起打哈欠的样子非常壮观。
宁宁困得不行,趴在宁泽的肩膀上面闷哼着开口:“昨天晚上有坏人来欺负帆帆弟弟哦,妈咪想了一个晚上到底要不要把我送到爸爸这边来,她担心我也受到伤害所以一大早就把我送过来了。”
宁宁也知道南方的精神状态有点不稳定,所以对于自己妈妈这样的行为也没有太难过,小孩子有的时候其实都是很懂事的。
宁泽沉了眉心:“谁害了你帆帆弟弟?”
“不知道哎。是坏人。”宁宁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能够把事情说清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宁泽脸色微变,看来靳家是遇到麻烦了。
“这几天你呆在爸爸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宁泽抱着宁宁回到了房间,开口的时候话语凝重。
在宁宁的印象当中自己的爸爸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特别油腔滑调的人,总是跟他嘻嘻哈哈的,宁宁也把他当朋友一样看待,难得爸爸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那宁宁想妈妈了怎么办?”宁宁问了一声,小脸很委屈。
宁泽沉眸,没有说话。
*
附院,病房内。
帆帆已经醒了半天了,但是他现在的眼睛虽然可以睁开,但是完全就已经看不到东西了。
帆帆靠在尔曼的怀里,看上去特别可怜兮兮的。
尔曼轻轻低头吻了一下帆帆的额头:“帆帆,想不想吃东西?”
帆帆摇头:“不要。妈咪,帆帆是不是永远看不见了啊?”
“瞎说。”尔曼每一次听到帆帆这么说话都会觉得特别心疼。
孩子很懂事,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有毛病的,所以尔曼不让他吃的东西他永远不会讨要着吃,为了保护眼睛忌口方面也做的很好。但是孩子还是总是会小心翼翼地问尔曼,他是不是会有一天看不见。
“过几天医生叔叔就给你动手术了,马上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尔曼笑着开口,但是帆帆看不到她这个时候完全是强颜着欢笑。
此时的靳北城正在医生办公室里面。
“靳先生,您儿子这个病情无论放到哪个医生的手里,都是一样的解决手段,我们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合适匹配的眼角膜才能够再谈后面的治疗。”医生也是叹息,这么小的孩子眼睛就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什么时候能够等到合适的眼角膜?”靳北城开口,甚至于比医生还要冷静一些,一点都不像是病人家属。
靳北城的冷静是超乎寻常的,在很多事情面前都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只能无限等待。”
医生给出的回应靳北城很不满意,当他刚刚出了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之前尔曼跟他提起过,叶筱曾经对尔曼说过,如果尔曼不离开他的话,叶筱就会让帆帆一辈子都等不到合适的眼角膜。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面上的人永远都躲不开背地里玩阴的的。
叶筱就属于玩阴的的那种人。
靳北城绝对相信叶筱有这个能力让帆帆得不到匹配的眼角膜。
这个时候尔曼刚刚走出病房,她刚把帆帆哄睡着,想要出来找靳北城的,当看到靳北城在沉思的时候,她朝他走了过去。
“医生怎么说?”尔曼真的是觉得最近焦头烂额。
“还是一样。”靳北城的声音低沉。
尔曼抓了一把头发:“那怎么办……好端端地回去靳家一次,帆帆怎么会被推到泳池里面?”
“霍家。”靳北城回应了她两个字,抬头的时候眼神稍显冷清,“纵然你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跟霍以言是有关系的,但是帆帆落水,肯定是靳家人所为。”
这一次靳北城没有固执地说帆帆是霍以言推下水的,因为冷静下来之后,靳北城也发现这样的说辞并不合理。
霍以言对帆帆,的确很好。
但是这并不代表霍家就能够脱掉干系。
尔曼的指甲微微嵌入了掌心,低低沉沉的呼吸着气。
“帆帆一出事,一被送到医院,黎一清就出现了,她怎么知道帆帆会在附院的抢救室?”靳北城这是在说给尔曼听,但是尔曼这个时候却是已经相信,这件事情跟霍家有关的了。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我们怎么指控霍家……”尔曼略微咬了咬牙,她现在真的是恨透了黎一清了。
当年她妈妈郑秀君的四万可能跟这个女人有关,现在帆帆出事也可能跟这个女人有关。
黎一清黎一清,怎么到处都是黎一清?!
“总有证据遗漏。”靳北城沉眸,他猜想,黎一清之所以要让帆帆落水,毫无疑问就是想要打击靳家,“我要回一趟靳家别墅。”
“现在吗?”尔曼稍微愣了一下。
“恩。”靳北城言简意赅。尔曼轻颔首,等到冯知来接了靳北城之后才回到了帆帆的病房。
*
“靳法,靳家别墅那一块警察还在搜证,不着急着去。”冯知是担心靳北城现在身体尚且在恢复期间,这样奔波会影响到他的身体。
“去叶家。”靳北城脸色疲惫,他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有睡,现在整个人都是疲惫的状态。
冯知瞬间有一种想要踩刹车的冲动:“什么?叶家?!”
“你耳背需要我再说一遍?”靳北城跟冯知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永恒固定的,就是这样。
冯知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这个方向也是朝着叶家去的。否则的话他一路走冤枉路靳法也不提醒他……
“靳法,要知道你昨晚才刚刚把人家叶大小姐赶出靳家,你现在过去,人家愿意见你吗?”冯知苦笑了一下,完全就是哭笑不得的样子。
靳北城没有像往常一样“损”冯几句话,而是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冯知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连忙见好就收:“行,咱们去叶家。”
冯知心底想着,叶筱盼望着盼望着,也总算是等到了靳北城去找她了一次了。这五年来冯知看着这叶大千金每天在靳北城面前忙前忙后的但是靳法根本不瞧她一眼,心底都觉得,女孩子何苦呢?
但是可惜,叶筱这个人生性就狠毒,不值得人同情。
说实话,冯知还真是佩服靳北城,五年来身边没有任何别的女人,还真是柳下惠。
---题外话---明早还有更新,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