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勋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千蓝不知道,知道的是第二天看到的赵木勋脖子明显伸出来了,脸上少了愁苦相。
腾二说他进阶到了练气七层。
看他不自觉流露出的意气风发之色,不用说,赵木勋不仅得到了赵家的传承,而且解除了纪家的咒梦术。
但冲着纪昭还活着这点,林千蓝不认为赵木勋得了赵家的传承就能从此后一飞冲天了。
因她得到的雷霆神木上面的灵识印记还在,所以她知道纪昭没死。
她没有嗜杀的倾向,但若是她的话,肯定会在解除了纪家的咒梦术之后杀了纪昭。
一个让他五年中都活在噩梦中、还差点杀了他的仇人,赵木勋竟然做不到杀伐果断,心软到这种地步,她也是醉了。
林千蓝跟往常一样,并没多看他。
办完了公事,林千蓝决定在临湖城多呆上几天,再去周围巡视。
临湖城中水系发达,河道交错,城内不让使用飞行法宝,许多人出行就乘坐小船在河道中穿梭。小船上刻有法阵,用灵石驱动,速度可快可慢,灵活舒适。
林千蓝沿着河道边走边看风景。
修真者的城镇跟凡人城镇最大的不同之处是,除了临街商铺外,住宅是各不相连,最近的院落也要相隔十米强,院落外都设有禁制,也因此,临湖城占地面积非常大。
河道边的青石路十分宽敞,少有发生行人擦肩接踵的现象。
临湖城的坊市较分散,城中心区的河道两侧都有商铺,道边也有散摊。
林千蓝走走停停,在各处散摊上翻看着,见到有感兴趣的店铺,就进去浏览一番。
林千蓝走的这段河岸,是临湖城最繁华的地段,基本上城内称得上最的地方,都在这个地段内,包括临湖城内最大的客栈——望湖楼。
在望湖楼二层甲字三号房内。
阡风站起走到窗前,望向窗外,话却是对身后的江沅和樊一鹤说的,“江沅,你再说一次,在岘山时是谁救了我?”
“虚天宗落烟峰的林千蓝啊。”江沅不懂,师叔听到他说起岘山发生的事,怎么变得不高兴了,“当时我跟樊师兄找到师叔时,她正给师叔喂解毒丹,我们还误会了她,差点打起来。”
“你们先出去。”阡风道。
“是,师叔。”两人听从吩咐。
救他的人是林千蓝!会是那个在谭家跟他们相处了半年的林千蓝吗?
虚天宗的青梨真人,收了个叫林千蓝的六弟子,为了给他的六弟子出气,在虚天宗内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消息都传到了清玄宗去了。
那时他在闭关,主子听到这个消息,等不及他,自己起来了虚天宗。
与主子失去联系后,他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寻找主子身上,路过虚天宗的山门,也没想着进去拜访那位林千蓝,来确认与他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天他毒中的并不深,隐隐有所感,知道有人把他从水里拖了出去,不是他熟悉的江沅和樊一鹤的气息。
有人给他喂丹药他也有模糊印象,触碰到嘴唇的手指温暖而细腻,虽只有短短的一瞬,刚接触到就移开了,他也分辨出不是与他同行的任何一个同门。
后来他解了毒之后就一直追踪着主子的下落,没有心情和精力问。直到今天,他才想起此事,问起江沅,得到了这个让他意外的答案。
他对林千蓝的感觉非常复杂,在大周朝的谭家时,他隐在暗处,特别是最初的一段时间,林千蓝没有发现他,他看林千蓝看得比较真实。
他见过比林千蓝更直爽的,更从容,更落落大方的,更不怕吃苦的,但把这些糅和在一起的林千蓝,哪样都不拔尖,相处起来却更让人感觉舒适。想是主子也是被这样的林千蓝吸引住的。
他对林千蓝也是很欣赏。
知道主子是听到了她的消息才离开宗门的,他心里莫名的对她起了丝怨气,这丝怨气一起他就察觉到了,心里非常明白,他是绝对不该的,可就是起了。
主子失踪,他这丝怨气又扩大了一丝,还是不该。
若救他的是他认识的林千蓝,她对他就有了救命之恩。
可他听到江沅说过后,起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埋怨她既然认出了他,为何不与他相认。
不该!
“容辛师叔。”门外樊一鹤敲门。
阡风收回思绪,“进来。”
樊一鹤一脸喜色推门进来,“有鬼线草的消息了!”
“说。”
从师叔不再平静无波的声音,樊一鹤知道师叔听到这个消息是高兴的,“有一个常去沧水湖捕猎的修士,说他在半年多前在沧水湖湖底遇到过一只睚面兽。”
有睚面兽的地方,就有可能生长有鬼线草。
樊一鹤继续说道,“师叔在此等候,我跟江师弟先去沧水湖看看。”
“不用。一起去。”阡风离开了窗边。
“是。师叔。”樊一鹤知道师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顺手打开房门,让师叔先走,他跟在阡风后面出了房间。
在阡风所住房间窗外的青石路上,林千蓝走了过来。
走到那个房间下方时,缠在她手上的腾二抬起了头,“有那只蛟的气息。”
“那只渡雷劫失败的离蛟?”
“就是它。”
“还真是巧啊。”林千蓝漫不经心地应着。
“要是让那个老家伙知道了,该想着挖那只离蛟的内丹了。蛟虽然跟蛟龙不是一类,可都有个蛟,老家伙就是为所欲为。”‘为所欲为’是腾二近几天最喜欢用的词。
腾二所说的老家伙是指穆昶,因为穆昶不喜欢,它就偏叫他老家伙。
穆昶也怪,当初听到林千蓝这样叫他,气得不轻的样子,现在腾二叫他那么多声,他跟没发现一样,不再说不能叫了。
“嗯。”林千蓝也认为那只无节操的黑蛟龙能做出这事来。
“老大,那人有古怪!”腾二指的是一个迎面走来的一个黑瘦修士。
“怎么古怪法?”
“他的神魄与肉身不合,奇怪的是,又不像是被夺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