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蕴含的污染,居然这么浓烈吗...”
那横跨星系的白色双生巨树,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异化成这个模样,这还是在它本身就属于污染的情况下。
余安回过头,怔怔的望着那头顶盘坐,好似死去一般的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能够凭借信仰之力,占据所有的许愿权柄,然后把污染全部清除出去吗?
肩膀被一只手重重的拍下,余安回过神,却只听到身旁逗比安斩钉截铁的肯定:“这是肯定能够成功的,也是唯一的一条道路。”
余安回头望着逗比安坚定的眸子,重重的“嗯”了一声,有些慌乱的心绪也渐渐平复。
其实,这条路能不能成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在于,他不想死去,不想变成污染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所以,他要抗争,他要拼了命的去尝试。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神色重新坚定起来的余安望着对面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刚刚,我看到的那些神只的人形态,是你为了让我理解给我变出来的,还是他们本身所具有的。”
逗比安挤眉弄眼的:“这种事情,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得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
谜语人滚出去!
余安眉头皱起又平复。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对拥有者古神本质的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够影响他,从而让他看到刚刚的那种幻觉。
所以,刚刚那些神只的人形态,应该就是祂们本身就具有的状态。
尽管拥有着污染的本质,但神只们的交流,以及相互之间还是习惯性的以人形态来面对对方,这只能说明,这些神只们最开始都是人类,并且一直生活在至少还属于人类的社会环境之下。
若是一般的从神也就算了,因为他们都是从信徒开始,越过第七限进阶而来。
可从这三个神只的交流来看,其中一位赫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艺术主神”。
主神是什么存在?娑老师跟他讲过有关神恩之地起源的历史,最开始的主神们,都是天生地养,而不是所谓的人类,可这些...
难道是跟人类的信仰之力有关,让他们也人格化了?
可为什么不是祂们影响人类,让人类变成祂们的眷属,而是他们被人类影响呢?
没有人能够比余安更能够明白污染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种没有自己的意识,浑浑噩噩的生命,唯一驱动它们前进的动力只有同化其他生命、非生命的本能。
然后,根源又是什么东西?以那位苦痛之父的视角来看,自己的古神之躯应该就是一种根源,并且这种根源在宇宙中并非少数。
心中升起万千疑虑,余安一脸不爽的看向了这个把自己叫进来看戏,又管杀不管埋的家伙。
“这么看着我,我压力很大的。”逗比安摇着头,一脸的诚恳“这些东西都只是你最终目标的沿途风景而已,我要是都给你说出来了,你这一路就没啥意思了嘛。”
“什么沿途的风景,你尽在那放屁,我倒宁愿你满足一下我现在的好奇心。”余安不爽却也无可奈何,眼睛一闭立马下线。
...
电路损毁,一片昏暗,只有一点时不时闪烁着的灵光。
葛丰抬着自己的右手,一脸紧张的望着那不断在黑袍人头顶盘旋环绕,却死都不烙印进去的具名虫。
“不应该啊?为什么具名死活都进行不下去?我明明已经感受到我主的气息了。”
这是以往...不,应该是记载中都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但他又不敢停下。
一旦停下,中断仪式,万一苦痛之父正在进行烙印呢?这不是把主耍了吗?
“进去啊,进去!”葛丰在心里烦躁的怒吼着。
就在这时,伟大的苦痛之父仿佛听到了他心里的祈求,那停留在半空中死活不烙印下去的具名虫们突然有了反应,开始缓缓的下落。
“终于...咳咳咳!”葛丰的胸膛像是拉破的风箱般颤抖着,他猛地咳嗽了两声,原本习惯性脱口而出的桀桀桀硬是被逼了回去。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说不让我笑就不让我笑?哼,等下你变成了我的傀儡,我就都知道了。”
他不满的哼哼了两声,静待自己预想的结局。
“唔!”
葛丰忽然感觉自己的腹腔一阵抖动,强烈的呕吐感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而于此同时,身体又在疯狂的给他示警——不能吐!
他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身体弯曲成一只煮熟的大虾。
脚步无意识的在地上摩擦着,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金陵审判长此刻躺在满是污物与碎屑的地上,剧烈的颤抖,疯狂的躲避。
不一会,他就被地上的木屑、玻璃碎片刮的浑身是伤。
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强大的肉体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孱弱,他已经接近极限了...
“呕!”
一颗红白相间的光球连带着葛丰身上的那些血红纤维拖出,葛丰的嘴巴里一闪而逝。
随后,一条古怪的章鱼便飞速的朝着天际逃窜。
“啪!”清脆的响指声。
“我让你跑了?”
紫黑色的怪网猛地在天空中浮现,那光球闪避不及,一下就跟光球撞了个满怀。
怪网收紧,猛地化作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牢笼,死死的将光球束缚在里头,而后,一根根遍布着粘液的舌头从牢笼的支点伸出,不断的在光球上舔舐着,很快,它就彻底的融化了。
“你...干了什么...我的力量...”
虚弱、沙哑,像是年事已高的老人。
葛丰举着自己像是鸡爪一样的恐怖右手,深凹的眼眶里满是不甘。
逗比安勾起嘴角:“此地,允许‘桀桀桀’。”
“我的...眷顾...桀...”一个粗糙的,只余下几根稀疏毛发的头颅重重垂下,再没有了声息。
余安看着地上,全身上下干枯的好似一具骷髅的衰朽肉体,神色古怪的望着逗比安,心道一声:“最后你还要杀人诛心一下是吧,你是不是有瘾啊?”
“这怎么能是杀人诛心呢?他都被自己的主放弃了,最后心都碎了,好可怜的。
最后我还让他笑两声,我多好啊,哪像你,碰到对手就直接打死,一点机会也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