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梨区,审判所临时据点。
地图悬挂在讨论室的墙壁上,整个扶桑市外围的城市,被一个个鲜红的标记不满,那是已经被审判所清除过后的区域。
唯一留下的空白,就只有地图最中心的东京区以及周边的横滨、琦玉等地。
一根手指突然点向位于山梨东南部的横滨区,一个面容沉稳的女人沉声道:“明天上午,我们就进攻这里。
彼时,遥望东京,清除整个扶桑,指日可待。”
像往常一样,她锐利的目光往下,等待着某人的反对意见,即便她认定下方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毕竟,她的指挥能力,不是靠自吹自擂,而是一场一场的胜利证明得来。
询问大家,这不是谦逊,而是一种示威的行为。
早在几年前,她因为性别饱受歧视,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自己遭受过的那些十倍奉还一样。
她就是喜欢看这些男人被她压在头上,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感觉...
“我有意见。”
声音不大,却在整个会议室里炸响一声闷雷。
所有人错愕的望着那个突然站起出声的家伙,脸上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谁?他知道他在对谁说话吗?
这可是马梦寒,在整个神恩世界都极富传奇色彩的“军事家”。
出声贫寒,自立自强,经受无数冷眼,却能默默忍受,最后一鸣惊人。
多次在金属教派内部的模拟领兵大赛中取得第一名的成绩。
所谓金属教派内部的模拟领兵大赛,可不是什么过家家一般的游戏,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金属季”,这是一场为期三月的,取悦金属之神的祭典!
参赛者们需要亲自担任一个信仰金属之神的国家的最高统帅,相互之间展开无限制的战争行为。
战争胜利是比赛胜利的条件,却不是唯一的条件。
个中血腥,残酷,只有亲自参与的人才能体会。
能够在这样的战争中得到第一名,其中都含金量可想而知。
金属教宗都曾称赞她,知兵事。
大家都认定,要不是神恩之地最近十几年都非常和平,没有爆发过什么大规模战争,导致金属骑士晋升金属贵族那一关最重要的“功勋”条件无法得到满足,恐怕马梦寒早就成为一名金属贵族了,而且起步至少是个侯爵。
年轻是资本,但年轻也是束缚,这一点在马梦寒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就是沐浴在这样光芒下的马梦寒,居然有人敢出声反驳她?
“他是谁?”
人群中突然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你都不知道?最近名声鹊起的陆心舒啊,大地教派的,为我们的推进出了不少力呢。”
站起来的陆心舒心头一喜,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不太认识啊,哪一队的?”
陆心舒心里不太舒服了。
“天瑞的。”
“天瑞?‘超核’常玉超那个天瑞?!怪不得这么厉害呢。”
陆心舒心里更不舒服了,就差没把自己的批脸给垮下来。
“等着吧,以后,我一定要证明自己,让陆心舒只是陆心舒,常玉超那个家伙,我一定要狠狠的把他踩在脚下!”
旁边的美妇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责备他非要当这个出头鸟。
陆心舒心头一暖,朝美妇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横滨不能去,去了就是找死,他不能因为指挥官因为信息的缺失,而把大家都送入绝境。
美妇明白了陆心舒的眼神,只是回以坚定,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陆心舒暖暖的,意志更加坚定了。
“有意见就提出来,亏你还是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丢人!”马梦寒目光好似刀剑,要刺破这个装腔作势的男人。
“横滨是大区,那里各种机械、电器,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都不是我们这里攻占的这些小地方能够媲美的。
当初攻占山梨,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相信大家心里也有数,横滨更加靠近东京,各中危险,还需要大家好好斟酌。”
“怕了?没种的男人。”马梦寒轻蔑一笑。
“马小姐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给我解惑,或者反驳我,而不是在这里人身攻击。”陆心舒冷静的说道,“如果你认为合理的规避损失也叫怕的话...我觉得你实在是有愧冕下的夸赞。”
马梦寒面无表情,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动了真怒的表现。
“你要解释,那我就给你解释!
最近污染变弱的消息,你应该不会没有收到吧?神恩在与那尊根源的对抗中已然占据了上风,此刻不乘胜追击,难道等它们再度变强?
钟、庆二省审判所,不日已攻占上尾,未韩、凛元二审判所已攻占佐仓,就在明天,我们将一同进攻横滨、琦玉、千叶三座大区,并以此呈犄角状,夹攻东京。
这里,你说不妥就不妥,说要放弃就放弃,谁来对他们负责?
还有那些在整个扶桑扫平了其他地区污染的诸位同僚们,他们把最重要,最难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把辛苦留给了自己,是信任,也是监督,那我问你,谁来对他们负责?”
马梦寒这一通大帽子扣下来,让陆心舒有些色变,但与此同时,更强的使命感与责任感也在整个胸膛扩散。
“若是如此,不光我们的动作要停止,所有人的动作也应该要一齐停止!”
陆心舒的惊人之言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诧莫名,甚至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
钟、庆、未韩、凛元四所,加上这里的天瑞、江、夜郎三所,七所的任务安排,是你区区一句话就能说停就停的?
你以为你是谁?真神吗?
马梦寒深吸一口气,心里头倒是冷静了下来:“你继续说,我相信你至少不是个疯子,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至少敢在这里说这种话,说明你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发现。”
陆心舒点点头,心里对马梦寒很是认可。
大家一同坐下,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凝重。
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陆心舒的脸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