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胆子小的妇人已经事先捂住孩子的眼睛,避免因为看到血腥画面而感到惧怕,但自个却是睁的老大。
谁不想看看坏人被制服的样子?
平时地头陈在这片区域可是如同霸王般的存在,但凡他想吃点什么,都会以充当保护费为由免费拿走,大家早就已经苦不堪言,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地位不敢发声。
求生欲使然,看着一大堆烟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地头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但哪怕是这样也只能挪动半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亮火星子的棕黄色香烟距自己离越来越近,最后在陆舒媛的狠力之下,紧紧的与他的肌肤相贴。
滋……皮开肉绽的声音,似乎有什么烧得焦黑。
陆大壮看着姐姐毫不留情的样子,潋滟的美眸间满是寒霜,坚毅的神色半分松动惧怕也没有。
完全变了一个人……
地头陈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双眼无神的注视着远方。
陆舒媛大发慈悲的松开他,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将那堆没燃烧完的香烟丢到远处,让陆大壮去扑灭。
要不是这里民风淳朴,凡事只能点到为止,她还真想在他全身都戳出窟窿。
“以后还敢不敢收保护费了?”
“……不敢了。”
陆舒媛踹了他一脚,示意他立马滚,“记住,下次看到我记得绕着走,如果再让我看到有类似情况发生,那我就不能担保下次戳的是烟头还是刀子,懂了?”
旁边被放行的几位小弟都是狗仗人势的主儿,此情此景,只能硬着头皮,灰溜溜的将地头陈扛走。
墙角暗处。
“妈!现在可怎么办啊?”黄英娇偷偷的注视着前方人群的一举一动,明明起先还挺好的,但越看到后面越不对劲。
身强力壮的地头陈居然被陆舒媛打趴在地,还一直讨饶。
不仅没有给他们狠狠一顿教训,还阴差阳错的让他们惩奸除恶,树立了民心。
今天帮乡亲收拾了大祸害,以后还愁没有生意做吗?怕是县城集市里的商家都要和她说声感谢!
直到地头陈离去,兰丹梅才收回目光。
亏她昨天还特地山高水远的找到地头陈,没想到在真正的狮子面前,什么地头蛇也变泥鳅。
“没想到,倒是我们小瞧陆家两姐弟了,既然这一招行不通,那就趁热打铁,给她致命一击!”
黄英娇心情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声音凉凉刺耳,“妈啊,我看你的计谋也就这样。”
“之前还说你的计划多完美,结果没起效果不说,还白白送了钱给人家,你这次估计出的保护费还不少吧?可别想在我的份里扣哦?”
就知道嘴巴叨叨叨,又懒又蠢,她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蠢材。
兰丹梅狠狠的回头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要不是看在等她嫁出去还能收一笔彩礼钱回来的份上,才不稀罕让她跟着一起卖腌咸菜。
一天到晚净不干人事,就知道偷懒,还要和她均分卖腌咸菜的钱拿去买胭脂水粉化妆品,也没见她美到哪里去。
兰丹梅握紧拳头,重重的垂在旁边的木桌。
“如果我不让她陆家姐弟在县城滚蛋,我就不姓兰!”
以为她就只有这点的手段吗?
呵……她还有后手,陆舒媛,等着接招吧。
——
趁着休息的空档,陆舒媛取出板车前系着的水瓶子喝水,说起这塑胶瓶,还是之前在小卖部买的矿泉水,喝完之后一直用来盛装。
她顺手也给陆大壮丢过去一瓶。
两姐弟坐在树底下乘凉。
陆舒媛看出他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但她始终在旁边等,结果陆大壮连个屁也没蹦出,最后还是她主动开口询问。
“你想说什么?”
陆大壮喝了口水,眼底似乎有些复杂,没来由的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
他的语气是刻意的低缓,仿佛在竭力抑制一般。
“没什么,就是觉得姐你今天收拾地头陈的时候,身手特别敏捷,就跟……就跟我在电视里看的打斗片一样。”
之前他去有钱人家门前搬红砖的时候,碰巧见过真正的彩色电视机。
也知道,电视里的演员都是有点武打功底的才能拍打戏。
但……今天却在姐姐身上看到了不合时宜的,电视里才有的身手。
陆大壮偷偷的看一眼陆舒媛,随即又低下头去。
自从姐姐之前在董天铖家里生病过一次之后,再次回来,性子就突然大变,他也曾经怀疑过,回来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所以昨晚刷陶瓷罐的时候,他特地留意了她手肘处的朱砂痣。
那是姐姐出生以来就有的,痕迹很淡,一般人压根不会注意到。
但他和姐姐从小关系要好,这也是姐姐亲口说过的。
在淡淡月光之下,他也终于清楚如愿的看到朱砂痣,位置一模一样,不会是假。
陆舒媛单手扶额,她当时只顾着收拾那孙儿,压根忘记自己这弟弟是第一次见她打人,估计是被吓得不轻。
平生第一次,有种舌头大难说话的感觉。
“我……这不是看你被欺负了,然后情急下才会乱打一通,哪里有什么身手,你看错了。”
陆舒媛难得的结巴一次,还是在说谎的情况下,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陆大壮奇怪的皱了皱眉,是他看错了吗?好像没有啊?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本欲刨根问底,但一道尖锐凄惨的哭喊声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个阿婆头戴白布,又跪又哭的一路过来,最后竟是在陆舒媛的摊前停下。
“黑心商家啊!你还我孙儿啊!你们把我孙子害死了,快把我的孙子还给我!”
“大家快过来看啊,以后大家都别买这家的酸笋了啊!里面一定是掺了毒药,吃了让人上瘾,我家孙子就是这么没得啊!”
“我怎么会这么傻啊!居然买了毒药回去,我该死啊!”
阿婆一边哭一边指控,声泪俱下,伤心到浓时,像随时都要倒吸一口气去了似的。
陆舒媛蹙眉,站起身。
经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