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老活宝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老太太到底还是被劝说成功,答应要买颗尝尝。
与品尝过的大同小异,在草莓入嘴后,她的神色便从一开始的轻蔑转变成惊喜,连连点头。
虽然说话语气依旧硬邦邦,但起码得到了肯定,当场叫陆舒媛打包五个,说要带回去吃,场面一度火热。
五毛钱的进口水果越来越热销,就连两位只有桌角高的小朋友,在央求父母后也拿了一块钱,也一手一个拿了回去。
仅仅出摊半小时,草莓便售空。
25颗,即是收入12.5元。
陆大壮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拿酸笋出来后将缸盖住,“姐,这草莓也太好卖了,大家都说好吃。”
陆舒媛清点数目,轻点头,确实是挺好卖。
就是目前的产量太低,种这么久也只长了25个,如果想要扩大规模种植,必须尽快找到肥田,搭建棚子,成立种植基地。
直至中午十二点的光景,昨天闹事的阿婆才履行承诺过来帮陆舒媛吆喝。
不过她比想象之中的要卖力,嘴巴灵活会说话,又与周边的人熟悉,很快就能上手。
有了人帮陆大壮,陆舒媛空闲了些。
之前在裁缝店订了七套定制,应该已经完工,顺便一道去取了。
陆舒媛刚进门,就见老板正密锣紧鼓地收东西,装满两大箱。
他满脸愁容,神色萎颓,到处都是散落在地的木头衣架。
“老板,我过来取衣服。”
裁缝老板回头看她,推了推眼眶上的眼睛,“是你啊!哦,已经做好了。”
他侧身绕过一地狼藉,到沙发上取过白油纸包着的衣服,递给陆舒媛,语气难掩失落,“你运气算不错,这几件衣服,是我最后的作品,也是我最用心的几件,收你50元就行。”
陆舒媛简单检查了下做工,老师傅的手艺精致无比,针线地方做的独特,看不出有任何线头,衣服整体是新上海的款式。
她抬眼巡视一圈店里,到处都是年代的生活气息,老板必定是在这里住了许久,怎会一下要离开?
陆舒媛眼里带着询问,老板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原来的房东听说是急需用钱,突然就不给我续租,要我马上搬走。正好我女儿在外地工作赚了点钱,昨天来信说,想把我接过去她那里住。以后估计是没什么机会回来了。”
陆舒媛表情没有变化,房东,急需用钱?
身后,黄英娇走了进来,手里提着蛇皮袋,累的跟老牛耕田一样,差点和面前人撞个正着。
她烦躁的抬头,“挡路了不知道吗?”
“陆舒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了鬼了,想曹操曹操到。
既然衣服已经取到,陆舒媛付了钱就打算离开,没走几步就被黄英娇叫住,“慢着。”
陆舒媛的脚步未停,径直出店门。
黄英娇气的跺脚,故作清高!端着架子给谁看!
看了眼蛇皮袋里的东西,没办法,她只能快跑着拦到陆舒媛面前。
“关于我妈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给一千块钱,你就答应放过我妈,写谅解书,现在我已经借的差不多了。”
家里有的三头猪,五只鸡,还有一箩筐的鸡蛋全都变卖出去,就连地皮也没剩,但还是远远凑不够陆舒媛所要的钱。
不得已,只能将这间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一块抵押。
起码这样能保住县城中心的地皮,不算损失惨重。
陆舒媛邪气的扬眉,唇角溢出笑容,“这是昨天的价钱。”
“今天我要的是一千五,如果今天不给,明天我会要两千,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如果不是自知自己压根不是陆舒媛的对手,黄英娇真想冲上去和她打一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一千不够,现在居然还要一千五!
别卖酸笋了,直接干抢劫吧!
黄英娇气的牙齿不断磕在一起打着颤,“我们是亲家,难道你就不怕这么对我们,会被所有人唾弃吗!”
陆舒媛笑容渐渐转冷,什么叫做恶犬先咬人,大概就是眼前这位这样的。
“你妈去找地头陈的时候,有考虑过是亲家吗?”
黄英娇又被她将话题绕到理亏的地方上,烦躁的吼了声:“不就是做错了点事吗,少得理不饶人!”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们确实没什么亲家可做,收你两千,少一钢镚,你妈这三年起步神仙也救不出来。”
“什么!两千!你是不是想我死!”
黄英娇下意识的想耍赖,只是没等她坐在地上,陆舒媛却抬步离开,气的她只能再次追上去。
“一千五,一千五我现在给你!行吧?”她是彻彻底底的斗不过陆舒媛。
这人做事完全靠心情,今天能耍无赖,明天就能干脆反悔说不答应写谅解书,到时就算有钱也不管用了。
反正她是家里的女儿,祖传的地契也轮不到她来继承,既然妈铁了心要出来,那只能按照她的命令行事。
陆舒媛不紧不慢的在路边买了杯甘蔗汁,清凉解渴,没放糖也有甜滋滋的原生态味道。
她带了自用的矿泉水瓶承装,所以不用担心会用和别人喝同一个的铁水杯。
陆舒媛淡淡的看了一眼她,若无其事的喝着,“我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大概是不想同意的。”
黄英娇如皮球一样干瘪的泄气,她知道陆舒媛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深吸了口气,沉沉的说道:“对不起,刚才都是我说错话,你不要和我计较。”
“听不清。”
黄英娇握紧拳头,胸膛剧烈起伏,得寸进尺!
“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这样和你说话了,你不要和我计较。”
“风太大。”
“……”
“对不起!”
“没吃饭啊?大点声!”
“对不起!!!”
陆舒媛笑着丢给小摊老板一枚角币,多的就当作小费,随即气定神闲的抚了抚额前的碎发。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话,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一千五,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