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豪眼底的猩红夹带着疯狂一闪而过,他握紧手中割绳子的镰刀,上面锈迹斑斑,已经被用的不算太锋利。
他看着陆舒媛的身影。
现在四下无人,如果有人被杀害在此,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谁干的。
踹他一脚是吧?差点让他们程家断子绝孙是吧?今天他就让她命葬于此,充当化肥,草莓一定会长得更好!!
程秋豪脚步缓缓靠近,目的是想要绕到后背,给她来个猝不及防的偷袭。
但以陆舒媛多年的职业警觉,哪怕是视线受阻也会立马条件反射,在敌人靠近的刹那,她已经把脚一抬,一蹬,动作干脆利落,以雷霆之势飞快的命中对方腹部,将来人踹退几步。
程秋豪自知现在已经暴露,大吼着扑过来,陆舒媛举起手中的铁铲将他的动作拦住,飞起一脚再次踹中他的膝盖。
她的手顺着木棍而靠近,仅用了半秒就钳制住他握着另一端的虎口。
指甲如同利刃刺破他的皮肉,狠厉的掐入肉里,程秋豪痛的额头上青筋浮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脚下是刚好被挖开的一个空缺,他不小心踩空,拉着陆舒媛齐齐摔下。
镰刀没入旁边的土里,因为是弯的,只要再一使力压下,就能刺伤。
陆舒媛用手肘撑住他的重量。
程秋豪咧着一嘴的牙,“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我脸,你倒是威风了啊?”
“我这口气一直忍到现在,现在,我就要你用命来偿还!”
他原本只是想害的陆舒媛血本无归,一无所有,让她也试试自己这样卑贱,被所有人瞧不起的感觉!
但她偏偏是这幅清冷的恶心嘴脸,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模样,让他内心潜藏的妒忌狠狠发酵。
这样的情绪让他忍受不了。
镰刀举起,然后砰的再次没入土里。
陆舒媛在旁抓起一把沙土砸向他的眼睛,脚下配合用力,将他踹到一旁。
程秋豪摸了一把脸迅速起身,厮打下,两人撞到旁边的铁杆。
在逐渐蔓延熊熊烈火之中,他的脸逐渐清晰。
陆舒媛眸底厉色更甚,原来是他。
她冷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看来那一脚我是踹轻了。”
手下败将,还没开打就被人送到医院去,打不过就搞偷袭。
身后,不断有烧着的棚布掉落在土地上,将草莓苗逐渐点燃,四处的空气中都是焦黑的味道。
程秋豪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陆舒媛。
他已经不能回头,如果放过她的话,以这个棚里现在的损失,绝对会让他赔的倾家荡产。
家里的房子是他最后的钱,他还等着用来创业,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笃定了要杀人灭口的心思,没有任何手下留情。
“陆舒媛,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招惹我,”
他趁着空隙,迅速抓起镰刀。
哪怕是在少许劣势的情况下,陆舒媛却能以最快速度握住刀柄径直刺向他,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
想要侧身已经是来不及。
就在陆舒媛抱着必定会受伤的决心时,刺破皮肉的声音却不是从她的身上传来。
因为姿势问题,程秋豪的嘶吼声半秒后才随着她的刀尖没入而发出。
所以……第一道是谁的声音。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程秋豪的腕,将他的骨节扭动的咯吱作响。
清冽好闻的木檀香涌入鼻翼,但这次却是夹杂着血液的腥气。
很显然,刚才的镰刀没入的是来人的身上。
宋少卿脸色很冷,冷得刺骨,宛若从幽冥上来的暗黑帝主一般,残暴凶戾。
他温热的大手突然握住陆舒媛的手背,就着她手里的刀,再次刺入程秋豪的身体里,直至只剩刀柄。
面前人已经没办法继续持握,仰直身体往后倒去。
陆大壮迅速赶到,一眼看清现在的局势,他心想姐姐有可能受了伤,拼了命的往前冲去,和宋少卿一起将程秋豪遏制在地。
“狗畜生,你怎么敢对着我姐下手!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我报警抓你吗!”陆大壮生气的挥起拳头,重重的锤到他的侧脸上。
碎掉的牙齿被他连同血一起吐出,程秋豪惶恐的看着,竟然一下就来了这么多人。
听到说要报警,他一下子便慌了心神,“我……我什么也没做过,你们报警也没有用。”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警察解释吧!”
程秋豪被打碎了牙齿,众多的血都在嘴里,他往陆大壮的方向喷去,“解释,解释什么?是陆舒媛那贱人勾引的我,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的话刚落下,宋少卿原本捏在程秋豪手腕上的大掌突然一概动作,倏然掐上他的脖子。
陆大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旁边这位比他还要生气的人,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紧绷着情绪。
今天晚上他会过来,倒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段志凤本来就对宋少卿喜爱有加,有意要撮合他和姐姐,所以当他开口说想要跟着一起去看看的时候,自家母亲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起先宋少卿还和大家有说有笑的,漫步款行,但他却率先发现草莓棚这边的异常,比大家先到一步。
而现在紧张的反应也恰好证明了,他就是喜欢姐姐。
但陆大壮才不管他的家世有多显赫,反正只要他有一口饭吃,他就不会饿着陆舒媛,只要宋少卿愿意实打实的对姐姐好,保护好她,他会赞同这么婚事。
之前就是因为他的软弱和没有主见,才会眼睁睁看着妈将姐姐推入牢笼,仅仅是婚后两天便几度殒命,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陆舒媛她就是贱人,就是狗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亏了,我这辈子都不亏了,整个棚子都被我烧了,我看你们还怎么去赚钱,跟我一起堕入地狱吧!”
见反抗无效,程秋豪干脆放弃了挣扎。
他疯狂的笑意扬在唇角,很快便换来了宋少卿用力的几拳,将他剩余的脏话硬生生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