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因为姑妈的缘故,留在任家镇,没有跟着九叔一起来龙翔村守卫。
文才一过来,就对着任平安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自己作战的时候多勇猛,砍了几个马贼云云。
说到兴奋还比划起来,有模有样的。
任平安笑着附和鼓掌吹嘘,他是不知道真假的,毕竟他一来先弄死了几个人之后,就和九叔去追人了,一时也没注意到文才。
不过捧场的技能早被他点满了,怎么也得给师兄点面子不是。
这时,九叔疲惫的敲了敲桌子喝道:“文才,好好吃饭,有饭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你要是不吃就去休息,别打扰别人吃饭。”
被打断兴致的文才,不服气的说道:“师傅,谁说我不吃了,再说了,说个话能打扰谁?”
九叔放下碗筷,冷着脸对着文才道:“你打扰到我了。”
看样子九叔是真的有点生气,要么是受伤的缘故,要么就是救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然不至于对文才发脾气。
任平安赶忙插嘴说道:“师兄,有时间再说,现在赶紧吃饭,早点休息。”
说完就对着饭菜扒拉起来。
文才和九叔这么多年的师徒,对自己师傅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回应了任平安一句,就老实的吃起饭来。
他深知这时候不能和九叔硬顶,不然自己就没好果子吃,虽然有点委屈,还感到莫名其妙,但谁让人家是师傅呢。
唉,真是个傻徒弟,吹牛都不知道找个好的对象,跟谁炫耀不好,跟平安炫耀什么,自己几斤几两都没个数了,成天就是给自己丢脸。
看着文才老实的吃饭,九叔轻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重新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九叔的突然爆发,也让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能不说就不说话,全靠眼神交流。
坐在任平安对面的几个人,干脆目不斜视,低头端着饭默默的吃了起来。
周围一下子冷清下来,只有筷子和碗的碰撞声。
这一下让九叔有点不自在了,左看右看,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哪里,那人就低头猛吃,根本不与其对视。
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啊!
你们那么怕我干什么???
九叔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任平安匆匆的吃完,对着九叔道:“师伯,我吃饱了,我今晚会去守尸,以防那个跑掉女马贼折返回来,你们慢慢吃,早点休息。”
说完也不等九叔回应,就闪人了。
“唉……好吧。”
九叔抬起手刚要喊,不过任平安闪的很快,一下子蹿出老远,顿时放弃叫住任平安的想法。
而任平安的离去,仿佛带来了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的放下饭碗向九叔道了个别。
九叔木木的点着头。
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九叔对着还在细嚼慢咽的文才脑袋就是一巴掌,“做事不积极,吃饭还磨蹭,你说你有什么用。”
说完一甩筷子,站起来一溜烟走了。
而被甩了一下脑袋的文才,饭差点呛到自己,咳嗽几下才舒缓起来,委屈的喊道:“不是……”
不过此时九叔早已走开,文才懵逼的看着九叔的背影,小声喃喃道:“我又怎么了,你就打我。”
不过文才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九叔因为刚才吃饭时候闹出的事情生闷气,没地方撒火,拿自己出气。
自己真的是冤啊!
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文才揉了揉脑袋,化悲愤为力量,对着饭菜发起了猛攻,文才面部显得狰狞,眼前的饭菜仿佛杀父仇人般,大口咀嚼,用力撕咬,不时还发出桀桀的笑声。
显得异常魔怔,剩下的人笑声吓得赶忙扒拉两口饭菜,起身闪人,不敢多停留半分。
话说另一边的任平安搬了把椅子,提着个茶壶直接来到了停尸棚那里坐了下来。
不过坐了一会儿,任平安就有点忍不了了。
这里不仅夹杂着血液的腥臭味道,还涵盖着各种其它的臭味,比如汗臭,脚臭,骚味之类的。
这帮子马贼不讲卫生也就算了,身上还抹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微风一吹,令人作呕。
任平安很快就去拿了香炉,烧起秘制檀香。
想着既能熏蚊子,还能盖味儿。
但这下更好了,本来不怎么让人的舒服的气味,混上檀香的味道,更是炸裂,香气混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更加的恶心了。
任平安不得不搬着东西离尸体远一点,才舒服许多。
反正大棚四面都没遮挡,远点就远点吧。
搓了搓脸,任平安打起精神看着四周。
不时有人举着火把路过,这是任平安安排守夜巡逻的人,大部分的都被任平安安排去休息了,留了两小队20人巡逻守夜,没隔2小时换一队。
也就是怕女马贼会回来,保卫队的都不是对手,任平安才守着尸体,不然他早去休息了。
此时他是一点都不希望女马贼会来,就单论武力值能跟九叔斗个差不多,自己肯定打不过的。
而且还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就更讨厌了。
第二天清晨。
一夜相安无事,女马贼如任平安所愿,就真的没有来。
任平安黑着眼圈,打着哈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了扭身子,活动两下筋骨,对着过来顶班的保卫队的人交代了一声“看好”,便自顾自的朝着吃饭的地方去了。
等待早饭的时候,九叔也过来了。
任平安和九叔问了声好后,便对着九叔问道:“师伯,那个跑掉的女马贼什么情况?”
“跟我情况差不多,受了点内伤,但没有多少大碍。”
任平安托着下巴说道:“这样啊!那得想个办法把人引出来,不然这人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平安你说的对。\\\"
九叔点点头,试探问道:“听你这口气,是有想法了?”
任平安这个师侄在九叔的印象里,一直是脑子比较活泛的人,小小年纪做事也有章法,一般问什么做什么都会提前预案。
任平安点头答道:“昨天我想了下,原本是打算趁着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把尸体烧了。现在得在这批尸体上做文章,把跑掉的那个女马贼引出来。”
“我们先游街示众,传播扩散这伙马贼灭亡的消息。让人参与进来,砸个烂菜臭鸡蛋什么的,侮辱糟践马贼的尸体。传播的消息也是这群马贼不堪一击,就是表现出我们的自大,鄙视马贼弱小,看能不能调动女马贼的情绪。”
“一切以调动女马贼情绪的手段都使出来,先整个几天,只要对方忍不住,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干巴巴派人寻找等于大海捞针,平白浪费人力物力。”
“师伯你有没有好的想法补充进来。”
“我?”九叔讶异了一声,随后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一副沉思的模样。
半晌,道:“我想了想,没有什么太好的补充,就按你说的办。”
对于这个结果,任平安也不诧异,现在只有赌女马贼的脾性,对名声对手下的在意程度。
除非九叔有什么特别的手段,不然能做真的有限。
任平安对着一个保卫队的人吩咐道:“吃完饭,你去任家镇通知阿威队长过来一趟。”
那个保卫队的人敬礼回道:“是。”
任平安对着在场的保卫队大声道:“最近辛苦各位了,等这次事情彻底结束后,我会在任家镇摆酒宴请大家好好搓一顿,到时论功行赏,人人都有份,不在的兄弟你们也通知一下。”
在场的保卫队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有大声喊道:
“呜呼,长官大气。”
“长官英明。”
“威武,豪气。”
“咱长官又帅有威,哪家小媳妇见了咱长官不得迷迷糊糊的。”
“我进保卫队那天起,就知道我没跟错人。”
“跟着任长官办事就是有盼头。”
“可不是,我之前就替长官干过活,出手大方的很。”
“……”
任平安听着身边一群马屁声,不由的笑了。
真是可爱又容易满足的人呐。
即使任发他们不拿钱出来,任平安都可以自掏腰包出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些质朴纯真又真实的马屁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骚动了片刻,任平安双手虚按喊道:“差不多就行了,接下来还要好好打起精神来办事,事情没完结,谁都别松气,听到了没。”
保卫队的众人齐刷刷的喊道:“是。”
而在一旁的九叔看到这一幕,再一次羡慕起四目起来,心里不忿的骂道:这狗日的真是好运。
早饭过后,过了大概快2个钟头,阿威才带着人来到了龙翔村。
过来先是对着马贼的尸体品头论足一番,随后才去找任平安。
一脚踢开了任平安的临时住所的房门,大声喊道:“任平安,听说你昨晚很威啊!亲手砍了两个马贼。”
犯着迷糊的任平安顿时被惊醒了,恼怒的喊道:“你敲门是会死还是怎么着?是不是欠收拾了。”
阿威当下挥退了左右,把门关了起来,走到任平安面前谄媚道:“下次我一定敲门,这次你立功了我太高兴,没有控制住情绪。”
“我知道你叫我来肯定有事儿安排我做,咱们赶紧说正事。”
唉~阿威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桀骜不驯的你了,变得没意思了。
不过。
我很满意你的态度。
真是上道了。
任平安也就不打算追究阿威踹门的事情了。
说来也就是起床气,任谁犯迷糊被惊到的时候脾气都会有一点,只是发没发出来而已。
任平安看着阿威那副贱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后正经的说起来:“这个事情很威风,我想除了你,别人都办不好。”
“你有事就直接说,不必说的非我莫属,下次换换词,这套听腻了。”
阿威掏了掏耳朵,一脸不信的说道。
任平安也不尴尬,每次找阿威办事都说习惯了,但这事情还真没有唬阿威。
阿威要是真的是听话照做,确实很风光,很威。
任平安开口继续说道:“我要你带马贼的尸体游街,闹得越多人知道越好,砸鸡蛋扔菜叶,甚至泼米田共都行。然后你再散播信息说马贼已经被你带人全都灭了,杀这些马贼就跟杀鸡一般,说的要多垃圾就多垃圾,炫耀自己的实力,顺带安抚下最近的人心。”
“这样功劳都是你的,名声也是你的。”
蛊惑的说道:“想想你走在大街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再配上保卫乡镇,勇杀马贼,为民除害的功劳,你就是咱们任家镇的大英雄啊!”
“哪个见了你不得给你竖个大拇指叫声好,大姑娘小媳妇见了我估计都要被你迷的死死的走不动道,到时候媒婆都把任家的门槛踏平。”
这个……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阿威听得有些心动了,忍不住在脑海里畅想起来,不自觉的吸了两口口水。
这也不是任平安瞎掰,阿威真要是逞了威风,立了功,保家卫民。
那绝对是闻名十里八乡,是个香饽饽。
而且他年少多金,有权有武力,甭管长的怎么样,本就是金龟婿。
看着猥琐的阿威,任平安拍了怕他的肩头,道:“这事儿这么威,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都是自己人,除了我没人对你这么关照了。”
阿威回过神来,他明白对自己是件好事,但肯定也有什么问题任平安没对自己讲出来。
于是开口问道:“其中有什么猫腻你说说吧,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呦呵~真是长进了,没以前那么莽了。
任平安不由瞥了眼阿威。
而这一眼,顿时让阿威有些激动起来,嚷嚷道:“你这什么眼神,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糊弄,我告诉任平安不要总把别人当傻子,你也不比别人聪明多少。我人大方,之前不跟你计较而已,你还真把我是蠢蛋啊!”
还挺敏感的。
任平安用力拍了下床边的木头,喊道:“行了,差不多得了,瞎嚷嚷什么?谁把你当蠢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