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箐箐回屋里给果果做衣服的时间,任平安和一休两人在大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闲聊。
任平安好奇问道:“大师,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就这样在这里隐居吗?”
“是啊!”
一休笑着回道:“在外面游历累了,打算以后就在这里坐化,不走了。”
任平安讶异:“您还这么年轻,考虑坐化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点。”
一休摆摆手:“不早了哦。”
任平安忐忑的问道:“有点冒昧,但还是要问一下,你选择在这终老坐化,那箐箐怎么办?她还那么年轻。”
一休想了片刻:“这个确实。”
“这孩子苦啊!不跟着我也没地方去。”
一休朝着屋子瞄了几眼,小声道:“之前还没有你,我之所以带她回来,还是考虑有家乐的缘故,我和你师父四目年龄都差不多,百年之后,这两个年轻人也有个伴。嘿嘿。”
一休对着任平安挤了挤眉:“你别说你看不出,家乐那小子对我家丫头的心思。”
任平安点头:“这个确实,是有些苗头,不过两个人能不能成还不好说,我觉得主要还是师兄认识的人太少了,一直待在这里。”
“年轻人嘛,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家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人比较老实,也听话,机灵。以后箐箐要是有他照顾我倒是挺放心的。”
“倒是你。”
一休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没有继续开口说下去。
任平安笑道:“我怎么了,大师放心点评,我还能生你气不成。”
“呵呵~”
一休眯起眼,咧嘴笑着看向任平安:“你啊!也聪明机灵,长得也不错,就是心不定,在这待不住了?”
“是啊!”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任平安肯定道。
一休感叹道:“年轻人嘛!也正常,想出去多走走也好,多长点见识,总是和我们老一辈待在这种地方隐居也不是个事情。”
任平安开口:“这是一方面吧!其实我想的是大家一起走,起码去个人多点的地方。”
一休摇头:“我是走不动喽,你师父估计也不会的。”
对于四目,一休自认还是很了解的。
任平安无所谓道:“你们要是不愿意一起走,也没什么,我肯定不会待太久了,还有一些事情是要做的。”
一休笑道:“想去就去,你师父难道还会拦着你不成,有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就传信通知,我们也会赶过去给你帮忙。”
顿了下,又道:“不过,你还是跟你师父好好多学些本事,再出门闯荡。你现在还是太弱了。”
任平安认同的点点头,一休这一点没说错,现在自己就是个战5渣,比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顶天了对道术有些了解罢了,尤其经历了果果和竹君这两个,本来觉得自己入门了的任平安,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纯纯的萌新。
任平安问道:“大师你和箐箐怎么认识的。”
“我和箐箐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
一休感叹:“当时收留箐箐的时候她才16岁,一转眼3年过去了,真是快啊!这三年跟着我这个糟老头走南闯北,照顾我饮食起居,也是辛苦她了。”
“她是孤儿你们都知道了,其实她还是有亲戚的。”
“当时我在徽省游历,路过一个镇子碰到的。”
“那一年,发了大水,收成不好,活不下去的人就四处逃荒,一路行乞去别的地方讨生活。”
“当时路上经常看到有人饿死在路边,不光这样,那里还闹马匪,总之就是很混乱。”
“箐箐一家子也是逃荒的一员,你可以想想逃荒不仅面对的是饥饿,最大还是人的问题,稍微有点食物引来的都是争抢,青青父母就这样在一次争斗中被打死了,等箐箐去打水回去,人都已经散光了,就剩下几具尸体躺在那里,就这样箐箐编了个草席拉着她父母的尸体赶路。”
“好不容易,她到了她的舅舅家镇子。但是,她并没有等来舅舅一家子的关照,也没给她父母料理后事,反而把她父母拖到乱葬岗扔了。还是她后面自己晚上偷偷跑去把自己父母拉出来,找了个荒郊树林埋了。”
“之后,她在舅舅家过得也不顺心,她舅舅婶婶对她很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不是箐箐长得还好,又能干活,估计早就要把她赶走了。”
“终于有一天,他舅舅家还是开始打她的主意,想要把她卖掉给别人做媳妇换钱给他自家儿子娶媳妇用,买主都找好了。箐箐知道消息后,在一天夜里偷跑出去,躲到一个破败的庙里。”
“我当时一路走一路超度做法事,走累了,路过那个庙就进去歇脚,就这样碰到了住在那里的箐箐,当时看到她整个人脏兮兮的,也很饿的样子,我就把身上的食物拿给她吃。”
“她一开始还不敢吃,我就放到一边,自己找地方去睡了。结果半夜听到她一边吃一边哭的声音,然后我爬起来问她怎么了,可能也是因为食物的缘故,也或者我年龄大了又是个和尚,她放下了戒备跟我倾诉了她的经历。我看她这么可怜,就让她先跟着我,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就这样,一跟跟到现在。”
听完这么一出,任平安也确实不知道该讲什么了,只好干巴巴的来了句:“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他只经历过生死,但要说多惨,这种他是没有这个经历的,毕竟得绝症和箐箐这种人间惨剧还是不一样的。
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永远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尤其这还是个小姑娘。
“是啊!如果我当时没走到那里休息,也许就没有这一段师徒缘分了。”
一休点头同意道,佛家最讲因果缘分,这个词,或许就是他们师徒两人最好的阐述了。
随后场面静了下来,一休发呆,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任平安默默的喝着茶。也许是箐箐的悲惨经历,现在两人都没有再闲聊的兴致,两人就这么互不干扰,各做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