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片混乱,先前还义愤填膺的百姓,在看到那男人的腿被活生生的被女人折断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留下来……有的人摔倒了,接着被狠狠的踩在地上,惨嚎声再次响起……
“楚一清,楚一清她疯了!”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楚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大街上互相奔走踩踏的百姓,而那个傲立在人群中间的女人,虽然一身血污,可是神情却相当的镇定,她似乎看到了女人脸上那冷酷的微笑……
“这……这是要出大事了啊!”姚氏看这下面的惨况惊得浑身颤抖,她一把拉住楚鸳,“走,快走!”
楚鸳被姚氏扯着慢慢的离开窗户,可是她的眼中,女人脸上的嘲笑与冷酷却越来越清晰。
“维持秩序!”楚占天着急的大喊,那边已经有人被踩死了,不能再出人命了!
侍卫赶紧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但是看到那人的惨况之后,全都吓得放开手。
“小姐……”盈芊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她赶紧上前,一把扯住楚一清高高举起的手臂,她的头顶上,那个男人还在惨嚎……
将男人冷冷的抛在地上,楚一清扶住盈芊,抬眸冷冷的望着四处逃窜的人们,一种久违的冷酷与漠然充斥着她的心。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心硬似铁的感觉,是这些人逼她!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些人已经全部跑的不见踪影,只有被踩踏在地上或死或残的人……
“禀告王爷,死十五人,伤……”侍卫偷偷的看了楚一清一眼,这才说道:“伤二十二人!”
被楚一清折断腿的男人没有死,自然算在了伤的人数里面。
楚占天紧皱眉头,饶国太子的事情还没有平息,如今又出了踩踏事件……他转眸望向那个神情冷酷、淡然的女人,她搀扶着自己的丫鬟站在那儿,一脸的镇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种怒气突地从楚占天的心底涌现而出!
他错了,二十年前他就应该毁掉这个孩子,而不是将她养大,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楚占天的双拳缓缓的攥紧。
整条大街上忽然异常的寂静,就是因为这样寂静,所以那些伤者的哀嚎也就格外的骇人与凄凉。
“王爷,怎么办?”侍卫首领满脸的惊恐,这可是五条人命,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将伤者先安置到最近的医馆,至于尸体……抬去衙门,让家属来认领!”楚占天低低的开口,吩咐完之后,径直转身准备离开。
楚一清径直抬头说道:“等一下!”
楚占天猛地回头,冷声问道:“你还要干什么?”
楚一清指了指盈芊,再指指自己身上的血污,“我要清理一下,车上有换洗的衣服,不然这样见当朝天子实在是太失理!”
楚占天的脸上冰冷的怒容有龟裂的现象,现在死了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竟然还会注意仪容?
楚一清却照旧淡然的望着楚占天,对于这些人的死,她问心无愧,是他们咎由自取!
“上车吧!”楚占天终于低声说道,现在他只想尽快将楚一清送进皇宫,交给皇上处置。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就连他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盈芊,上车!”楚一清低声说道,跟盈芊一起上车。
马车的帘幔放下,马儿嘚吧嘚吧的马蹄声响起来,楚一清将帕子拿出来,给盈芊擦了擦脸上的伤痕,“先擦一下,一会找大夫给你上些药!”
“小姐,盈芊没事,这只是皮外伤……小姐,奴婢担心的是……”盈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一清打断,“你不要说了,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
盈芊咬咬唇,只得闭上嘴,接过帕子自己擦起脸上的脏污来。
楚一清将身上脏污的衣服换下来,穿上一件白底粉花的衣裙,外面套上一件藕粉色的素色衣袍,又拿出梳子来,有条不紊的梳了,将一头乌发拢成流云髻的式样,簪侧斜插一朵珍珠攒成的簪花。
盈芊赶紧拿出镜子来给楚一清照着,从镜子中,楚一清看到了一张绝色的面容,如远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遥鼻,巧夺天工的樱唇,一双秋水明眸冰冷沉静。她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天姿绝色,不仅五官精巧细致,更难得的是那双眼睛,于整个人于绝美中,有一种冷漠清雅之气,这样的气质混合在一起,实是无人能比。
“楚小姐,王爷请你下车!”马车突然停下,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楚一清放下镜子,扯了扯身上的衣裳,与盈芊下车。她站在地上,抬首望去,眼前不远处就是皇宫巍峨的宫门。
怪不得楚占天要让她下车走路,如今虽然枷锁已经没有了,可是她终究是皇上缉拿的犯人。
队伍继续前行,楚一清渐渐看清了前方的一个人影,银白色的衣衫,四爪正蟒各一团,十二道玉珠为旒,初升旭日照耀下,尊贵高华宛如天人,无人敢于直视。
是厉煌!
楚占天也看到了厉煌,赶紧下马行礼,“老臣参见五王爷!”
厉煌淡淡的点点头,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楚一清,上下打量着,眸子黝黑,满是担忧。
楚占天低着头看了楚一清一眼,凑上前低声说道:“五王爷,方才在市集上发生了大事,恐怕不能给王爷时间叙旧了!”
“本王知道!”厉煌的双眼一直没有从楚一清的身上转移来,或许见她无恙,眸光也和缓了一些,朝她缓缓的点点头。
楚一清抬起头朝着他轻笑,笑容淡然而平静。
楚占天又低身说了什么,回身一招手,队伍继续向前走。
厉煌屹立不动,照旧站在宫门处,望着楚一清慢慢的从他面前经过。
“爷!”雷渊迅速的上前,将打探来的消息快速的禀报。
“是她?”厉煌皱眉,可惜现在他要联合楚占天保住一清,不然的话……
“这件事情先放下!”厉煌低声吩咐,带着雷渊赶紧进宫。
此时,已经得到踩踏消息的厉閠已经是龙颜大怒,一掌狠狠的拍在龙椅之上,冷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负责都城守卫的兵马司吓得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楚王已经命人将伤者送到了医馆,二十二人之中有三人重伤,其余的都是轻伤……最棘手的是那些死者的家属,他们将整个衙门围了起来,还有的要将人抬着来皇宫……微臣刚刚安抚……”
“混账!”厉閠气的脸色发青。
“皇上,楚王带楚一清在殿外求见!”有侍卫前来禀报。
“带上来!”厉閠用了一个带字,很快,楚一清就被两名侍卫带上大殿。楚占天走在前面。
或许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故太震撼,楚一清一上殿,文武百官都紧紧的盯着这个传闻中的楚家大小姐,不管是之前受辱,拒婚还是解决都城危困,楚一清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神话一般,如今,神话变成了恐惧的噩梦!
厉煌站在厉煜的身后,也一直紧紧的盯着楚一清,只是他眸色中更多的是担忧与关心。
一抹细微的表情从厉煜的眼底一晃而逝,他敛眼低眉,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
楚一清抬着头,一步一步的走上大殿。
“跪下!”侍卫低声道。
楚一清想了想,缓慢的跪下,朗声叫道:“楚一清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一清,你可知罪?”厉閠大声喊道,此时他已经怒火中烧,是他才纵容这个女人,竟然惹下如此滔天大祸!
“皇上,民女不知罪,还请皇上明示!”楚一清缓缓的抬起头来朗声道。
“你……来人啊,将这个刁蛮的女子拉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厉閠气的浑身颤抖,这个女人竟然不知罪,她不知罪!
“父皇!”厉煌赶紧上前,“父皇息怒,儿臣已经派人去查过,先前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是有人在暗中挑拨,父皇你要打要杀的不是楚一清,而是那个妖言惑众之人!”
“是啊,皇上,请皇上三思!”厉煌说完,有不少臣子站出来为楚一清求情。
经过上次逼宫事件之后,如今朝中剩下的大部分是厉煌的人,他们自然上下齐心。
厉煜的面上立即显出一抹讽刺。
厉閠望着众臣皱皱眉,似乎将怒气隐忍了下去,“煌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一定给朕差个水落石出!”
厉煌赶紧领命:“是,父皇!”
厉閠再次将眸光转向楚一清,“楚一清,那朱果可是你卖的?那上面可是清清楚楚有你楚记的标签,如今毒死了饶国太子,你怎么说?”
刚才厉煌为她求情,她全都看在了眼中,她皱眉,语调和缓了许多,“皇上,那朱果是树上采摘,是一清用秘方漤熟,这朱果就是鲁城人所说的柿子,柿子本身没有毒,鲁城的人都吃过,为什么到了饶国太子的手中就有了毒?而且那柿子上还贴着楚记的标签,民女要杀人,怎么会笨到如此地步?况且民女是厉国的臣民,厉国与饶国战争,对楚一清有什么好处?皇上,这明明就是有人存心陷害!”
厉閠自然明白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可是如今死的是饶国的太子,饶国的汉王明日就会到达都城让厉国给出一个解释,饶国的大军也已经压境,如果查不出真正的主谋,他也就只能将楚一清交出去!更何况,他也不愿意看到他最中意的皇儿娶一个不洁的女人!
楚一清自然明白厉閠此时的心情,如今物资已经不缺乏,她已经成为一步废棋!
“父皇,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儿臣吧,儿臣保证给饶国,给天下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厉煌再次站了出来请命道。
厉閠微微的有些犹豫。
“父皇,儿臣认为不妥,儿臣恐怕五弟会偏袒楚一清!”厉煜突地站出来大声说道。
厉閠缓缓的点头。
厉煌暗地里给楚占天使眼色,要他帮着说两句,可是楚占天却无动于衷。
经过刚才在集市上的一切,楚占天已经完全明白,眼前站着的楚一清,只是有着与之前一样的躯壳而已,她的心已经完全变了,他再也不能像操控楚桓他们似的去操控她!
与其留着给他招惹祸端,不如……
楚占天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言语。
“楚王,你不想知道是谁将饶国太子被毒杀的消息传播出去的吗?”厉煌缓缓的靠近楚占天,突地幽声说道。
楚占天一怔,疑惑的抬眸望向厉煌。
“是你的好女儿楚鸳!”厉煌说完这句话就站回了远处,静静的等待着。
“皇上!”楚占天在厉閠开口之前突地抱拳,“皇上,老臣认为五王爷深明大义,绝对不会徇私偏袒,况且皇上龙体刚愈,实在不适合太过操心,不过以免有人质疑,心中不服,老臣以为这件事情就交给太子与五王爷两位来处理,皇上您看……”
厉閠看了厉煜一眼,缓缓的点点头:“这样也好,朕也老了,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位子迟早要让给年轻人,既然这样,太子,你与煌儿好好的合作,彻查此事,保我朝平安!”
厉煜一喜,赶紧出列抱拳,“是,父皇,儿臣谨遵教诲!”
厉閠点点头,颇有深意的看了厉煌一眼,叹口气道:“朕也累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苏公公立刻大喊一声:“退朝!”
众臣立即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煌径直上前紧紧握住楚一清的手,低声道:“先随我来!”
厉煜眸色一暗,上前拦住:“五弟,你似乎太着急了,这件事情一天没有查清楚,楚一清就是重犯,重犯不关押在天牢,你想将她带到哪里去?”
厉煌眸色一暗:“有些线索需要她确认,皇兄您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来!”
厉煜脸色一暗:“不必了,只是一个时辰之后,一定要将楚一清还押天牢,明白吗?”
厉煌点点头,拉着楚一清的手径直离开。
厉煜站在身后,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马车里,厉煌突地将楚一清抱在怀中,低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杀人,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更是触怒了父皇!你知不知道,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真的好担心,担心的都没有了主意……”
楚一清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淡淡的笑道:“我不想死在那些无知百姓的手中,只有行这一招,更何况那个人没死,我只是折断了他的腿,杀鸡儆猴而已!”
“幸亏那人没死,不然的话,就算察昊太子不是你毒杀的,你这个当街杀人的罪名也定了!”厉煌一想到先前的情况,心里就有些后怕,他是后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要赶过去的时候街上已经大乱了,得知楚一清没事,他也就放心,那个时候,他最好不要做出任何维护楚一清的事情,不然的话,会更激怒厉閠!
“我心中有数,你放心吧!”楚一清淡笑道,忍不住先问道:“阿宝听话吗?可有好好的吃饭?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淘气?”
厉煌一笑,忍不住握住她手,“你一下子问这么多,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楚一清笑道:“一个个的回答!”
厉煌点点头:“阿宝你就放心吧,一开始来的时候晚上还做噩梦,有的时候还哭醒,现在适应了王府的生活之后,已经好了很多,吃饭也吃的多了,晚上也睡得很好,麦香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他,很是尽职!”
楚一清听闻这些之后也就放心了,低声问道:“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厉煌点点头,“不过咱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我想让你看看那些朱果,或许你能找到一些线索!”
楚一清只得说道:“那就先办正事吧!”
厉煌点点头。
驿馆的案发现场,楚一清缓缓的走进大厅,望着驿馆之中的摆设,忍不住皱皱眉头。古代没有保存现场的习惯,这个医馆出出进进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原本十几个朱果也已经开始腐烂,成了一滩臭水。
“怎么样?”厉煌低声问道。
“这标签确实是楚记的,没有伪造,不过这标签很好拿到,从我那里出去的朱果,上面全都是这样的标记!所以这些标签谁都可以拿到!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场,我真的看不出什么!不过……”楚一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对于没有吃过的食物,身为饶国太子的察昊都没有警惕心吗?怎么这么容易上当?而且那人怎么知道这些朱果要拿给饶国的太子吃?如果是当今的皇上吃了……”
厉煌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这样说来,五大家族与厉煜都有嫌疑,不过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栽赃给你,我奇怪的是,是谁想要将你置之于死地?”
“如果这些人真正想陷害的人是我,而且采取的是这样的法子,我想他们的目的不是单纯的要我的命,而是整个楚寒的经济!”如果想要杀她,尽管可以刺杀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
厉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地,雷渊大步而来,在厉煌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厉煌点点头。
“你猜的不错,我的人得到消息,现在全楚寒、鲁城都在传言你卖出来的东西有毒,已经毒死了人,两地的生意都被官府封了!”厉煌低声道。
楚一清皱眉,这个人是要将她连根拔起啊!如今整个厉国,想要这般置她于死地的人也就只有上官云逸。
“上官云逸?”楚一清与厉煌几乎同时开口。
厉煌点点头:“就算不是他,这黑锅他也背定了!”
任凭五大家族闹腾了这么久,也是该给他们颜色瞧瞧的时候了!
楚一清知道厉煌说到就一定做到,这次上官云逸有麻烦了!只是现在她最担心的是皇甫老太跟金玉她们,如果她们听说了她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爷,太子亲自来接楚小姐了!”雷渊进来禀报。
厉煌眸色一暗,忍不住皱眉。
楚一清却握握他的手,“这次我就全靠你了!”
厉煌点点头:“你放心!”
楚一清转身离开。
驿馆外,厉煜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冷漠。
秋天的黄昏,似乎带着一种幽怨而温婉的感觉。零零散散的几道殷红色的霞光透过街边的大叔的缝隙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了淡淡的光弧。
女子神情平静的从驿馆出来,一束夕阳的光芒正映在她的脸上,无比的美好。厉煜拼命的抑制着心里那悸动的感觉,可是这种悸动令他心神不宁玄思浮动,并且恍惚,忽而空茫忽而悸动,时而怔惘时而酸怅,他握紧了双拳,猛地上前命令道:“给她带上枷锁!”
楚一清照旧面色平静,乖乖的举起双手。
一副枷锁戴在了楚一清的脖颈之上。
厉煜调转了马头在前面带路。
楚一清带着枷锁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
楚占天冷沉着脸回到了楚王府。
“老爷,回来了?路上可还顺利?”姚氏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上前为楚占天更衣换上便服,又让翠玉端来了浓汤,“这是我亲手熬得人参鸡汤,已经熬了整整一天了,老爷,您一路劳顿,多喝一些,补补身子!”
楚占天望着那一碗浓浓的鸡汤,突地出手将其打翻。
“啪!”的一声,那汤打翻在地上,白玉瓷碗也摔个粉碎。姚氏吓得心中一跳,赶紧叫了翠玉进来收拾,又小心翼翼的凑到楚占天的面前低声道:“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一路上不顺利吗?”
楚占天冷冷的望向姚氏:“你养的好女儿,竟然惹下这样的祸事,被五王爷抓住了把柄!”
姚氏一愣,吓得手脚都发抖,可是还是强行镇定道:“老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到底是凤儿还是鸢儿?哪个又惹你生气了?”
楚占天眸色一暗:“还在装?我问你,今天楚鸳是不是回来过?”
姚氏咬咬唇,点点头。
“那这件事情你也有份了?”楚占天愤怒的起身,一把抓住姚氏的手臂,“我看你们娘两个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们可知道,今天死了多少人?”
楚占天这几声大吼,早就将姚氏吼的没有了主意,她赶紧跪下来哭诉道:“老爷,您可别听人胡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就是去瞧热闹,我们……”
“你还不承认?”楚占天冷冷的盯着姚氏,那目光似乎要将姚氏生吞活剥一样。
姚氏一下子闭住嘴巴,再也不敢喊冤了。
“你这就派人去将楚鸳叫回来,逆女,我绝对饶不了她!”楚占天大声喊道。
“老爷,您就不要责怪鸢儿了,鸢儿心里苦啊,您将她嫁给慕容冷做填房,这孩子又没了,她这心里太苦了,老爷,鸢儿是做错了事情,可是鸢儿好歹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要怪她了!如果有什么惩罚,老爷,我愿意替鸢儿承受!”姚氏赶紧扯住楚占天的胳膊哭诉道。
楚占天狠狠的将姚氏摔在地上:“就你?你承受的起吗?”
姚氏不放弃,还是要哀求,可是楚占天完全不理他,径直命令道:“莫江,将楚鸳这个死丫头给老夫抓回来!”
“是!”莫江现身,幽幽的看了姚氏一眼,姚氏向他摇头,他却装作没看见,径直转身离开。
“老爷,老爷,您要怎么惩罚鸢儿?你……”姚氏再次跪着上前狠狠的扯着楚占天的衣裳,“老爷,你就饶了鸢儿吧!”
“翠玉,将夫人带下去,她若是还是这般哭闹,就将她关起来!”楚占天冷冷开口。
翠玉赶紧应着,上前劝道:“夫人,您还是别闹了……”
姚氏抬眸望着楚占天那冷漠的脸庞,一抹阴狠的眸色迅速的闪过,但是很快,她有恢复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边哭喊着一边离开。
“孽畜!”楚占天狠声骂道,也不知道是骂楚一清还是骂楚鸳。
上官府门前,张勇的夫人张夫人正忐忑的张望着,见欧阳明轩出来,赶紧急急的迎了上去,“表弟,可找到你了,哎呀,你表姐夫出大事了!”
欧阳明轩在看到张夫人的时候,眸色忍不住一暗,这个女人,怎么找到了这里来?他直觉的向两边看了看,赶紧拉扯着她进入一处狭窄的过道里,低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夫人赶紧说道:“上次你表姐夫进都城的时候去拜访过姑父家,他回去跟我说过你在上官府任职,我这心里急,就直接找来了!”张夫人一想到张勇的事情,就急得几乎要哭了,“你表姐夫让人给抓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那些人,似乎是都城来的,在这都城里,我就只有你这一个远房表弟,所以就想麻烦你帮忙打听打听,这里有些银子,你帮着打点打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表弟,求求你了,我可就只能依仗你了!”
欧阳明轩眸色一暗,立即将银子推给她,“你放心吧,咱们说起来终究是亲戚,我不会坐视不理的,只是我家公子不喜欢家人与管府的人有交情,你出去之后可别乱说,知道吗?”
张夫人赶紧点头,如今张勇一被抓,她本来是想去求楚一清的,谁知道听说楚一清也被抓走了,就连楚一清的生意也全都被官府封了,这一下子她就慌神,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她猛然记起前些日子有个都城的表弟来找过她,她还记得那表弟似乎就在上官府里任职,所以也就一路找了来,想不到真的找到了欧阳明轩。
“你现在在哪里落脚?”欧阳明轩问道。
“就在前面不远的福来客栈,表弟,这银子你还是拿着,我知道这都城干什么都要钱呢,如果不够你再说,可一定要将你表姐夫救出来啊!”张夫人叮嘱道,又将银子塞到了欧阳明轩的手中。
害怕张夫人继续纠缠,欧阳明轩只得收起银两,再次嘱咐道:“这都城不比鲁城,你不要四处乱跑知道吗?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派人去客栈通知你的!”
张夫人赶紧点点头,又说了一些拜托的话,这才离开。
望着张夫人的背影,欧阳明轩眸色一暗,尽露杀机。这个女人留不得!
就在欧阳明轩拉扯着张夫人进小巷子的时候,楚鸳正带着小玉从楚府回家,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就觉着气闷,因此也就没有坐轿子,想要走走散散心。
“小姐您瞧,那不是上官府的欧阳总管么?他怎么拉着个妇人?还鬼鬼祟祟的!”小玉突然指着前面低声说道。
一听到上官府三个字,楚鸳就打起了精神来,她抬起头,果真见到欧阳明轩拉着个女人进了小巷子。她疑惑的皱皱眉,那女人挽着发髻,一看就是成过亲的,欧阳明轩在都城之中是出名的不近女色,如今却拉着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确实很奇怪。
“小玉,咱们去看看!”楚鸳低声道。
小玉赶紧应了一声,两人悄悄的跟在后面,结果将欧阳明轩与那女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见欧阳明轩离开,楚鸳想了想,低声吩咐小玉,“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女人的来历,打听到了赶紧告诉我!”
小玉赶紧前去。
煌王府中,厉煌心思重重的回府。
“爷!”雷霆一见厉煌回来,赶紧上前问道,“事情如何了?”
厉煌沉声道:“一清被关进了天牢!”
雷霆惊讶的叫了一声,突地听见麦香的声音响起来,“阿宝,看我不抓到你!”
两人回身,就见阿宝从假山后露出了小脑袋,紧紧的瘪着小嘴望着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