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和人隐约预料到了这个展开,这段时间以来,咲良彩音外出留宿的频率实在是过于频繁。
对于家教颇为严苛的咲良家来说,发现女儿的异常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哪怕咲良彩音已经是个成年人,但隔三差五便夜不归宿这种事,终究会引来家人的怀疑。
再加上咲良彩音本人又是个蛮不住事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之分浅显易懂。
如此,两人的关系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有说什么么?”
“说有机会想请你吃饭。”
“这还真是诚惶诚恐。”
咲良彩音甜蜜一笑。
最上和人用手指戳了戳她柔软的面颊:“我说,你似乎很开心的模样。”
“那可不,我妈不仅没有反对,还表现出对你兴趣浓厚的样子。”
最上和人回想先前与咲良母亲碰面的几次情形,他可不像咲良彩音那么乐天派,认为这之后的事情能够一帆风顺。
但他也没有对咲良小姐危言耸听,迎合着说她爱听的话,无论她的父母是什么态度,他该做的事情都是早有定论的。
让他们讲女儿交给他,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和人君,会紧张么?”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是我有自信。”
“什么自信?”
“让他们认可我的自信。”
“哦呀?我家的父母可以很严厉的,搞不好会提出让你入赘的条件哦。”
“似乎也不坏。”
咲良小姐眼睛顿时一亮:“可是说真的?”
“你希望如此?”
“我?我怎样都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管它是最上彩音还是咲良和人。”
最上和人笑了笑,心底感叹这就是咲良彩音的风格。
两人相互抱着,在沙发上腻歪了许久,咲良彩音突然脸色泛红地敲打他:“还在商量事情呢,别再引诱我了。”
“我好像什么都做。”
“光是抱着我变已经是了。”
“蛮不讲理。”
“我就这样。”
“那要我松手么?”
咲良彩音摇了摇头:“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等我坚持不住了,就抱我上楼去。”
“好。”
“刚才说到哪了?”
“要给我生双胞胎。”
“讨厌!”
咲良彩音又是奋力捶打了他一下。
“说到你妈想见我。”
“哦对,你觉得呢?是不是觉得有些太快了?我听说男生都比较抵触这类事情。”
“我不介意,倒不如说我很开心。”
“心里话?”
“我可曾骗过你?”
“说不定是我没发现呢。”
咲良彩音开玩笑般地回了句,沉溺在爱情中的少女,没能注意到最上和人笑容内所蕴藏的别的东西。
“彩音,其实,其实我……”
咲良彩音见他语气忽然沉闷,不由得伸手摸上他俊秀的脸庞,充满水润的眸子,溢着如流水般的柔情。
“怎么?难道是先我一步忍不住了?”
最上和人张了张嘴,却似乎忘记了发声方式,咲良彩音见状,只当是被她说中了,情不自禁地凑上粉唇,覆盖了上去。
咲良彩音没有给他一丝发声的机会,堵着他的唇,熟练地在沙发上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和人君,我好像……等不及上楼了。”
最上和人沉默着回应她,相较于咲良彩音的热情似火,最上和人第一次在与她亲密接触时,心境是如此的波澜复杂,像是倒满了沸水的玻璃杯,空有烫手的余温。
「其实我那晚,送了沙织回家。」
如此,最上和人失去了最后的坦白机会。
……
……
四月中旬,最上和人开始了无尽的练习生活,他的首场个人演唱会,将在五月底举办。
只是比起这事儿,与咲良母亲见面的事情,才更让他感到紧张。
与咲良母亲的会面约见于这个周末,内心虽说忐忑,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压方式,只得在练习的时候更加卖力。
值得一提的是,听说清水有沙已经回到了东京,将于今日活动再开。
据说已经有人在试音片场上见过她,但最上和人至今为此还未与她碰面,自然也未曾有过联系。
无论如何,这件事终究是给了最上和人一定的心理安慰,他乐于见到清水有沙复出的姿态,却也谨小慎微,避免着自己的人生再与那名女孩儿有所交集。
可有些事情,仿佛总有人在幕后操纵那样,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儿,往往来得越快。
在下午的《转生成为了只有乙女游戏破灭g的邪恶大小姐…》的试音会上,最上和人便见到了她。
当从旁人口中得知她试音的角色与自己试音的角色是兄妹时,心情格外复杂。
而从头到尾,他俩之间也没有任何语言沟通,包括社交辞令,连招呼都不曾打过。
最上和人想,这并不是清水有沙讨厌他了,从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内就看得出来,她只是不愿意再给最上和人添麻烦。
试音会的结果很快便出来了,最上和人与清水有沙都拿到了各自试音的角色,而女主角的声优,则是内田真绫。
她的事业愈发顺畅,是近期备受业界瞩目的新人声优。
最上和人同周围的人一样,在听了音响监督公布入选名单后,为她送上了掌声。
在试音会结束后,最上和人准备回家,在电车车厢内见到了内田真绫。
这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刚刚一同结束工作,两人又都住在月岛,在同一班电车内见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最上和人没有主动上前与她搭话,反而向着角落走去。
等电车到站,最上和人刚出电车出口,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户塚桑。”
最上和人停下脚步,面色平淡地望去,他不明白这女孩儿在此叫住他的缘由。
“你好,内田小姐。”
内田真绫迈着轻缓的脚步,那是与咲良彩音清水有沙等人都不同的步子,陌生的压迫感随之袭来。
他能够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排斥面前的女性声优。
最上和人为这份感受而喜悦,他并没有失去那份他视作重要的东西。
时间的流逝是可怕的,它会带走许多只存在于特定时刻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这东西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薄。
还好,他尚未变成那种忘却自己的丑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