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猛虎,不知和尚打算怎么办?可有以身饲虎的慈悲之心?”卫无忌含笑看着老实和尚道。
这个老老实实的和尚,四大神僧之一的老实和尚,可能是一个隐蔽组织——白袜子的领导者。
当然这个可能存在的神秘组织,也依旧摆脱不了受制于无名岛,隐形人的结局。
“和尚只是和尚,并不是佛祖。”老实和尚果然很老实。或许别的时候他不会老实,但这一刻,他确实相当老实。
任谁遇到了一柄天下盛名的剑,一只天下最美的母老虎,都是会相当老实的。
至于那个瞎子,可以无视一下。因为那是天底下心地最为善良的瞎子,总不至于为难这个老老实实的和尚吧。
“可是现在老虎饿了,出家人的慈悲之心,总不至于让老虎饿死吧。”
“老虎自有老虎觅食的能力,又何必一定要为难出家人。”老实和尚有些苦涩,这些人为什么就一定要为难,他这个老实人呢。
“可现在的情况是,老虎实在不想动弹,一定要为难一下出家人。不知道这个出家人,可有这个慈悲之心?”
“既然施主这么说,和尚无话可说。和尚这一生也是身无长物,唯有项上这颗脑袋······”一颗亮到发光的大脑袋,突然狠狠向卫无忌撞来。
老实和尚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除了他的老实之外,还有一身江湖人难以抵挡的铁头功,这是他真正保命的本事。
在和尚群里,这个披着一件灰色僧袍,方正的脸孔,看起来相当老实的和尚,论实力,却怕是只有少林寺三位苦字辈高僧,能够媲美。
“和尚这脑袋,倒是好脑袋。可惜需要和尚这颗脑袋的那只凤凰,这几天牙口却是不太好。和尚还是换个软和一点儿的东西吧。”一只年轻俊美的手,摁在了老实和尚的大脑袋之上。
“施主,究竟所需何物,只要老实和尚所有······”老实和尚一张脸憋得通红。盛名之下,果然实力超绝。
本以为这个人的剑,已经是天下一绝了,没想到手上的功夫,也是这般的厉害。仅是一只手,就制住了自己无往不利的铁头功。
“我当然是想要那两本镇寺之宝。相信以老实和尚的能力,应该不是问题吧。”这个解毒的办法,也是卫无忌在看到这个老实的和尚之后,才想到的。
易经洗髓二经,具有伐筋洗脉的强大效果,若是以此二经的力量,应当能以外力,清除陆小凤体内剩余的毒素。
本来卫无忌就精通易经洗髓的功夫,他本身也不是一个扫帚自珍的迂腐之人。但这终究是个与众不同,以内力为主的世界,万一让陆小凤练得出了什么岔子······
平常的话,可能还来得及想点儿什么急救的办法。可现在的陆小凤,在唐门毒素,致命的影响下,已然剩下了半条命。
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的话,一番好心,人没有救到,反而成了人家的催命符······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或许是出于卫无忌自己的私念。他很想看看,这个以内力为主的武侠世界,易经洗髓二经,跟他的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施主说得可是易经洗髓二经?”老实和尚的话,让花满楼心中一抖,颇为欣喜。少林虽然超然物外,极少插手武林中的纷争,但少林的名声,一向研读,精通佛法的花满楼,又岂能不知。
“和尚何必装糊涂?”卫无忌一直记着一句话——老实和尚,不一定老实。
“这事儿······”老实和尚闷气哼声,他虽然一直老实,却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和尚。
运劲儿抵抗之间,不由得有些闷声,虽不至于受内伤的程度,却也是一阵阵儿的难受。
“和尚可觉得,我这只手抓不碎铁石?”卫无忌眼眸之中,神光闪烁,亦可以理解为,毫不掩饰的威胁,甚至于杀机。
花满楼张张嘴,以他的性情,很想为老实和尚说句话。但考虑到陆小凤,求情的念头,还是压了下来。
“施主且慢,听和尚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老实和尚脸皮抖动,大脑袋扣在别人手里的威胁,实在不是一种太好的感受。
“易经洗髓二经向来是少林寺的至尊神功,不传之秘,也只有历代的掌寺方丈才有接触。以和尚这般微薄的武功,又岂能有资格观看。一旦被戒律堂发现,和尚怕是要提前去侍奉佛祖了。”别看他在江湖上,有一个四大神僧的名号,但在禅宗祖庭的少林,确实算得上多么厉害。
别的不提,跟他同为四大神僧之三的大悲禅师,铁肩神僧以及苦字辈的苦瓜大师,就足以压制老实和尚。
苦瓜大师自不必提,做为硕果仅存的三大苦字辈高僧,一手金刚掌,江湖之上无人能敌。
而大悲禅师则是少林的掌门方丈,在易经洗髓两套标准掌门方丈修行的至尊神功推动下,一身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而铁肩和尚则是少林达摩堂的首座,一身硬功真正的金刚不坏。
“老实和尚若是有这个本事的话,别说出家人的慈悲之心,就是凭着跟陆小凤之间的交情,也断然没有看着的道理。”老实和尚哼声道。
这个时候,即便是不老实的和尚,怕也得变得老老实实的,论跟朋友的交情,陆小凤也可以说的上是天下第一。
“这么多年了,你们这点儿规矩,还没有改变是吧?多年前,出了火工头陀,再然后又出了一个创立武当的张君宝。”卫无忌哼道。
“这些事情,施主从哪儿听来的?”老实和尚满是惊骇,切莫说少林,就是武当,成立至今,也已然百多年。百多年的时间,记忆传承早已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何况江湖本就是一个更新换代急速的地方,各类的天才,在这个江湖之上如过江之鲫,真正能被人铭记,却不过一个巴掌而已。
“我手下的情报力量,并不比你的白鞋子差。这话我也不怕你,传给隐形人的那个老东西,因为有些事儿,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卫无忌直接将老实和尚的底,给漏了出来。
海外岛屿上那个小老头,既然支持宫九做那等谋逆之事,还联合北方蛮邦分裂天下。站在卫无忌的角度而言,这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事儿。
在卫无忌提到白鞋子的时候,老实和尚平和的眸色之中,突然爆发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双掌似是金刚推山一般,拍向了卫无忌的胸口小腹之间。
平日里的和尚,嘴里口口声声的慈悲,此刻动起手来,却是丝毫的不留情面。
其实站在老实和尚的角度,这样的狠手,也是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
且不论这个人是天底下最强的一柄剑,如果不全力出手,怕是连人家的油皮,都伤不到。
再者而言,白鞋子是绝对隐蔽的秘密。既然会成为秘密,那就肯定有不能露白于天下的因由。
不管出于什么缘故,白鞋子的秘密泄露。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只有死。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让人安心,因为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把秘密给泄露出去。
以花满楼对于危险的感知,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更不说提醒了。可见这个满脸老实的胖和尚,出手速度是如何的快捷。
然而等这开碑裂石的一掌,印在卫无忌胸膛的时候,迎接来的却是卫无忌面无表情的面容。
能将石碑开裂,钢铁打弯的一掌,印在卫无忌的身上,却是连身子都不曾让他晃动一下。
“施主的功夫,果然厉害,贫僧佩服!”老实和尚飞身后退几步,站在了大街之上,深吸一口气,冲着卫无忌双手合十,行礼道。
再次抬眸看着卫无忌的神色,震动之中有不解的疑惑闪烁。
好硬的身子骨!这是本身天赋如此,还是练了什么神功秘法,比如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
金钟罩虽是传承于少林,流传于江湖最为粗浅的功夫。但它的起源,甚至于本质,可是一点儿都不差,可以说是一本实实在在的神功。
当年达摩祖师便是凭借大成的金钟罩,承受刀劈剑砍,火烧水淹都毫发无损,最后更是吞下了穿肠毒药,仍一点事情都没有。
可达摩祖师那是什么时候的人,又是什么境界。卫无忌这般的年轻,又在剑道上有如此出色的成就,如果再加上······
“和尚的掌力也是不差,不过和尚可敢接卫某的一剑。”手已经慢慢搭到了剑柄之上,他可从来不是一个挨了打,不还手的人。
“施主的剑,和尚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善哉!善哉!”剑尚没有出鞘,就已经感觉到了如芒刺背的寒冰,若是真的出鞘,怕是这条老实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条街上了。
从今以后,这世上有少了一个老实的人,还是个和尚,难道不该是种悲哀吗?
“老实和尚,记得我说的话。此事毕竟关系到陆小凤的性命,若有什么为难,你可以给我来个信儿。”
“施主的话,贫僧领教亦谨记。”合十手礼中,老实和尚胖胖的身子,脚下一点,居然朝后飘了起来,就像乘着一缕清风,一朵灰云般冉冉直上,其身法之优美,变化之灵动,放眼江湖,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四大神僧,果然名不虚传。”花满楼耳朵抖动,出声说道。
“案子的事儿,现在的我,怕是有心而无力。”陆小凤躺在床上,享受着欧阳情的温柔照顾。
毒虽然已经要不了性命,但也让他,再没有那个精力,查询绣花大盗的案子了。
“你都成了现在这般鬼样子了?还惦记案子的事儿?”卫无忌很想冲着陆小凤翻个白眼儿。
莫说确实重伤在身,就冲眼下这个架势,你也怕是没心思查南王府的案子了。
“没办法,谁让我答应人家了。所以只能交给你了,你的能力,我也相信。还有就是蛇王······”提起那个不愿意提及的名字,陆小凤幽幽叹息。
“你还想管蛇王的事儿?”卫无忌皱眉,陆小凤一向洒脱,不应该是个迂腐之人才是。
“我知道在他那些弟兄面前,我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唉!”陆小凤再次叹息,他这个人浪荡半辈子,或许唯有两样东西,最是在意。一个是女人,再一个就是友情。
“想活命就安心在这儿躺着,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的卫无忌,着实有点儿和以往不同的忙。
“今日登门只想说明一件事儿,贵府的失窃案,从即刻起,归我内廷司处理。”再次来到南王府,卫无忌直接说道。
“陆小凤中了唐门的剧毒,此刻能保住自己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哪儿还有精力查询这桩,关系重大的失窃案。”
“好在南王也是皇族,于情于理,我内廷司都有插手的理由。”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南王父子即便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了。
“既然如此说的话,自然是要感谢皇恩浩荡了。这样吧,金铺头也是此次案件调查的重要人员之一,让他配合,也是一件好事儿。”
“哦?他在这儿吗?”卫无忌眉头一挑说道。如果记忆没错的话,金九龄好像后来成了江重威的继任者,南王府的总管。
“金铺头本身已经脱离了六扇门,只是如今为了鄙府的失窃案,而重新出动。我怜惜其人才,故而特意邀请他,成为我南王府的新任总管。”
“父王,这事儿怎么办?”南王世子有些焦急而变色的看着父王。
这番盗窃的事儿,虽然眼下而言,还牵扯不到,那桩关系到满门上下,性命的大事儿。
可是内廷司的实力,有谁敢小视,万一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你急什么?这点儿城府都没有,还想做大事儿?”南王一皱眉,毫不客气的训斥儿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