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你这家伙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带着嫂子四处奔波。”为了不让那股子打死陆小凤的冲动爆发,卫无忌觉得自己须得转移注意力。
“前几天,我让人在这京中,买下了一处栽满梅花的园子。”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下说道。
“来人,安排几个得力可靠的婆子,送到梅园。”一句话之下,立即有人前往安排。这便是古往今来,那么多人热衷于金钱权利的原因。
“别这么看着我,有这些婆子的照应,嫂夫人应该会舒服很多。”卫无忌解释了一下道。
“我估计西门想知道的是,这事儿你究竟怎么知道的?”一口气,喝完了一葫芦泉水的陆小凤,出声道。
“这几天,用我陪着你吗?”西门吹雪并没有理会,陆小凤的玩笑,认真的看着卫无忌。
他的剑,是最无情的剑,理应不该存在这些情理的牵挂,却依旧是最锋利的一柄剑。
“不用了,半个月不过眨眼而过罢了,你还是好好琢磨自己的剑,陪陪嫂子吧。”卫无忌拍着西门吹雪的肩膀道。
以西门吹雪冰山般的性子,或许这是除了孙秀青之外,唯一能够和西门吹雪,这般亲近的。
“那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名单上的那些人,论单个儿的话,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若是联手围攻的话,怕也是够呛。这段时间,跟我关系极好的朋友,丢的实在有点儿多,我可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儿了。”陆小凤很认真的看着卫无忌说道。
“哈哈,多谢关心!不过说句狂妄的大实话,这个世上能杀了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这话说得西门吹雪,握着剑的那只手,好像有点儿抖。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亦不曾做什么。
“至于这事儿如何解决,其实也简单,就是四个字——上门挑战。这本也是江湖的规矩。这个江湖,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话又何止一个霸道而言。
“这样一来的话,你就不怕他醒了,狗急跳墙吗?”一个能把江重威,常漫天绣成瞎子的高手,即便真的成了一条狗,也一定比吃肉的狼,要凶狠的多。
“狗急了自然是要跳墙的,但这堵墙若是三五十丈高,跳跃力再强的狗,怕是也得撞个头晕眼花。”
“何况我也没说现在就对那些人上门挑战,还得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卫无忌这话说的,相当的神秘。
“你在想那批价值连城的财宝?”到了此刻,若是连这个都想不到的话,他也就不是聪明绝顶的陆小凤了。
“那么多的财宝,足够朝廷运转一段时间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众多的人口,再多的财富也算不得什么。”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即便再富饶,强大,也是存在诸多问题的。
人为的灾祸,朝政崩塌暂且不用提,以目前的社会状态而言,那样的距离,还有一点儿遥远。除了人祸之外,带来伤害最大的,莫过于天灾。
变化莫测的天气,是目前的人力,所难以触及的领域。
天气一旦有什么变化,三天三夜的暴雨之下,那条数千年,不知道滋养了多少代炎黄子孙的母亲河,怕是要自我开放了。
它这一自我开放不要紧,无数的百姓就要遭殃了。这时候的钱财珠宝,便成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合着你这家伙,是憋着找宝呢。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忽悠人的是吧?”陆小凤瞪眼道。两撇小胡子,随着嘴唇儿的开合,一颤一颤。
“也不能这么说嘛,找宝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救你。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子,不用易筋洗髓,你也能活下去了。”万梅山庄地底下的那眼泉水确实存在神奇的作用。
一葫芦泉水下肚,陆小凤的脸色上的红润,已经恢复了不少。
“活下去还差点儿,半死不活差不多。”西门吹雪开口道。陆小凤脸色有点儿发硬,这般的朋友,还是让他直挺挺的在床上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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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龄见过王爷,上次一别之后,王爷一切可还好。”这样一身熟悉的青衣,让金九龄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从本心而言,他并不太想见到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那样的神秘,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深深不安。
之所以出现这种下意识的远离,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不安。可是此刻,他却是到了不得不面对这个人的地步,一者是南王府的命令,二者则是因为,蛇王已经被喂蛇了。
他必须得确认一下,蛇王在被喂蛇之前,究竟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
对于蛇王的死,若无有这番含义,他根本不会在意,反正在他的计划之中,蛇王也是要死的。
有些秘密,誓言也好,威胁也罢,终究没有死人,来的更为稳妥,更让人放心。
“金铺头,一别多日,倒是有几分物是人非啊!”看着眼前的金九龄,卫无忌有些叹息道。
“王爷高见!”金九龄一瞬间的沉默,脸皮隐晦的抖了一瞬间,举拳道。
“扯淡的话不说了,金铺头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卫无忌有些不太想跟他扯淡,因为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再造一个蛇王出来。
“陆小凤的事儿,九龄已知!南王爷也给九龄下了指令,全力配合调查,缉拿绣花大盗。”金九龄面不改色道。
“绣花大盗嘛,我一定会拿住他的,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一些穿着红鞋子的女人,倒是挺有意思。到时候,怕是少不了金捕头······哦,不是,应该是金总管的配合。”
卫无忌眸色深邃的看着金九龄道。
“那是自然,九龄随时听候王爷的话语。”再次拱手一礼,金九龄退了下去。
“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了,哪怕是要冒一点儿风险。”抱着的双拳,紧紧一握,眼眸之中闪烁着的是,令人心颤的寒芒。
“没有了牙,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还能怎么咬人?”嘀咕声中,一个青色身影,抱着剑,远远而去。
“看你拖家带口的,也是不容易,还是出来再说吧。”狭长的街道之中,阵阵的拍门声中,一扇漆黑色的大门,缓缓开启。
“阁下何人,以往可有得罪之处?”看着这个修长而立,手中握剑的青年,这间民居的主人,拱手一礼道。
“听说你要对付我?所以我来了,出手吧。”卫无忌抱着剑道。
“阁下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心中的迷茫,脸皮子在刹那间,隐隐的有些哆嗦。
就算对自己的剑,再有信心,面对这样的一柄剑,似乎也没有足够的勇气。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江湖上响当当的名气,大概便是这般的效果吧。
“出手,否则你会死的连反应都没有。”卫无忌的话语,已然多了一丝冷色。人在江湖,有些事儿并不是你不愿意,就不会发生的。
他这大老远儿的,白跑一趟,似是有些不合适吧。
“人在江湖,虽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之处。但人做事儿,总该量力而为,有些事儿,实在不是你能所承担起的。”一抹极致于天地的亮光过后,那道青衣身影,抱着剑,踏着毫无声息的步伐,飘然远去。
“混蛋!果然出了岔子,果然还是出了岔子。”特殊渠道发来的消息,让金九龄暗暗的咬牙。十三岁进入公门,凭借自己的努力,坐上了总捕头的位子,金九龄自信,他的聪明,不逊色于天下任何绝顶一人。
就算是那一向聪明的陆小凤,不也是一直按照自己布下的陷阱走吗?
然而在这一刻,他却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种事态超脱自己把控之外的感觉。或许是惶恐吧,哪怕他自己有点儿不太愿意承认。
“不过不要以为,仅是这样就足够了。”咬牙间,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提笔书写了一些东西,绑在了专门训练的鸽子腿上。
“这才算作是真正的狗急跳墙!”一张纸条,摊放在了卫无忌手心之中,一如既往不曾改变的笔迹,让嘴角的笑,愈发的明显。
“你直接把他抓了就是,何必要废这么多的周章?”美艳的公孙大娘抱怨着,钻进了一口预先准备好的箱子里。
没办法,谁让这是她事先答应过的。
耍赖,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本领。但对于这个似乎从来不知道,何为惜香怜玉的男人来说,这样的本领,显得有点儿鸡肋。
和这样的男人相比,还是浪子般的陆小凤,似乎更受女人喜欢一点。
叫了这么久的公孙大娘,或许这个时候,叫她公孙兰更为合适一点儿。
这个精通易容术的女人,不知道究竟哪一张,才是她真正的面孔。
“我抓他,自然容易,都不必亲自动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而已。可对你而言,也能如此吗?”卫无忌的话,让公孙大娘沉默了。
情同亲姐妹般的情义,终究还是为了一个男人······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儿都要有一个明确的交代才是。
“王爷,您这是······”看着一手抱剑,一手提着巨大箱子,举重若轻般的卫无忌,金九龄既有愕然,亦有惕然。
这个人的功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
“不是说抓捕绣花大盗吗?箱子里的就是。红鞋子组织的首领,霓裳剑舞的嫡系传人。”重重的箱子,放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之上,一点儿响动都不曾有。
“王爷手段果然超凡,九龄佩服!”混迹官场多年,这套言语,对金九龄而言,早就不陌生了。
“也无所谓什么手段不手段,或许正应了那句话——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一个好猎手。”深深笑意中,卫无忌转身离去。
“等一下,这是答应陆小凤的十万两。不过对于王爷而言,这似乎算不得什么。”金九龄道。
“既然这东西是你曾经答应陆小凤的,这张十万两的银票,我就代替陆小凤手下,到时候再交给他。总不至于,让他沦落到需要女人供养的地步吧?”谈笑之间,卫无忌从金九龄手中,接过了那张银票,揣入了自己怀中。
“哈哈,王爷这话,可是有点儿说笑了。那可是时刻怀里都揣着最少五千两的陆小凤啊。”一个人穷,其实并不要紧,只要有一个有钱的朋友,就可以了。
深深凝望着卫无忌离去的背影,金九龄的目光,无限深邃。
“红鞋子,公孙大娘,你藏的可真是够深的。”这是一间秘密打造的密室,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人知道。
随着那一口箱子的打开,躺在里边的美人儿,让金九龄彻底松了一口气,有种开怀大笑的感觉。
“藏得再深,不也是被人给挖出来了吗?不过跟金九爷比,小女子的这点儿本事,又是微不足道了。”
“呵呵,又有谁能够想到,大名鼎鼎,缉拿了无数盗贼的金捕头,会是一个制造瞎子的高手呢。”
“呵呵,你确实够聪明。那么多人都没有怀疑我,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呢?”金九龄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这个密室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么说,你已经承认自己就是绣花大盗了?”公孙兰笑道。眸色中的光芒,似是星辰在闪烁。
“我承认了又怎么样,在这个密室之中,不过是天知地知罢了。”金九龄笑了,笑的相当开心。
心头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不能与人诉说,似乎是种压抑。
而那种愚弄了天下人的快意,不与人分享,确实有些按耐不住。
“确实是天知地知,我对你亦是无可奈何,谁让我遇上了一群不明事理的笨蛋呢?”公孙兰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有件事儿,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怎么会对我们的组织,那么的了解。”
“我明白是我们这些姐妹之中,出现了叛徒,可我不明白的是那个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