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姑娘应大官人相邀做客,却不慎被毒蛇给咬伤了。”当见到欧阳情的时候,美艳的佳人,依旧紧紧抱着那为陆小凤亲手调制的酥油泡螺,这般的情义,比什么甜言蜜语都来得直接,更为暖心。
“陆兄,这事儿都怪我疏忽大意,才让欧阳姑娘,造此厄难。”李燕北很是歉意,本来他请欧阳情来,是出于一番好意。
谁曾想让欧阳情,出了这般,性命堪忧的岔子。
“这话现在不说了,她的情况怎么样啊?”陆小凤问着,手指直接搭在了,已经昏迷过去的欧阳情身上。
“陆兄不必担心,我已经给欧阳姑娘点穴,止住了毒素的扩散,并且已经让人去找大夫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财大气粗的李燕北,就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没有银子请不到的人。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如此。如果国库出现了极大问题,影响波及至了天下。
到了那个时候,为了天下的安定,就算是皇帝,怕也是不得不求人。
不过就以目前的朝廷局势而言,十几甚至于几十年内,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这种毒,绝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够治疗的。”卫无忌踏步走进了房间,看了一眼欧阳情,裸露在外在黑色伤口。
“她这是中了什么毒?”陆小凤问道。
“雪山之上的冰寒毒蛇,这世上有能耐医治的,除了西门吹雪之外,怕也就剩下一个我了。”
“西门吹雪的剑法,我只怕懂了连三成都不足。他解毒的本事,却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西门吹雪的解毒本事,能学个七七八八,已经可以说是一代解毒圣手了。
“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陆小凤抱着欧阳情,瞪着卫无忌。这家伙明明就有解毒的本事,他中毒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手相助。即便要不了命,遭的罪,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救你的本事。也是在你中毒之后,我才想到,确实应该学点儿解毒的本事。连你陆小凤都能中了毒,这个江湖真的是太险恶了。”有钱有势,就是这般的好处。没有为了生活日常奔波的必要,所节省的时间,足以学习很多,有用的东西。
“还有就是如果你觉得时间宽裕的话,咱们可以坐在这儿,好好的掰扯掰扯。”
“这毒怎么扩散的如此迅速?”看着脸色已经发黑的欧阳情,李燕北忍不住惊呼道。
“冰寒毒蛇的毒性,就算是陆小凤的灵犀一指,都不一定能够制得住。”卫无忌伸手,在欧阳情手臂的穴位之上摁了一下,毒素的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减了下来。
陆小凤没有说话,带着几分小心将欧阳情放在床上躺平,深深看了卫无忌一眼,踏步来到了庭院之中。
“别担心,欧阳姑娘洪福齐天,不会有事儿的。你不是也说了嘛,他是个大神仙,就算是阎王爷,也得给神仙几分面子吧。”看着有些失魂站在庭院中的陆小凤,李燕北安慰道。
“倒是小妇人孤陋寡闻了,居然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般的高手。”一个娇艳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姓名。
因为她是这李燕北十三号公馆的女主人,故而人称十三姨。
“他这个人一向神神秘秘,怕是比大智大通那两个兄弟还要神秘,他若不想让人知道,能知道的,于这茫茫人世中,或许只有一人能够知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一只凤凰,而那个人······”陆小凤的话,并没有说完。
“欧阳情中毒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陆小凤并不相信,欧阳情中毒这件事儿,会是个意外。
他也说不出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只是出于一种感觉而已。可这样的感觉,他是深信不疑的。
“奇怪的事情?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类似于笛子一般的声音。”李燕北的眸色之中,闪烁着回忆,琢磨的光芒。
“这条咬伤欧阳情的蛇,是人为控制的!”江湖之上,玩蛇的人,着实不少。而控蛇的方法,则大致差不多相同。
“混账!居然搞到我的头上来了。来人,即刻派出人手,给我查!”震怒之下,气息隐隐泄露,地面的石头,出现了丝丝裂纹。
“诶,你先别急!有什么事儿,也还是先等到欧阳姑娘醒过来再说吧。”十三姨拽着李燕北道。
“怎么样了?”仅是一点儿的响动,坐在那里的陆小凤已经不见踪影,一把抓住卫无忌的胳膊,满是紧张的问道。
“这事儿还真是奇了,这天底下还真有女人,能栓得住你陆小凤?”卫无忌笑了,若是人死了的话,他肯定没有心思笑的。
“你废话少说,她究竟怎么样了?”以陆小凤的聪明,以及对于卫无忌的了解,理应明悟。可有一句老话,也叫做关心则乱。
“没什么大事儿了,不过这个毒,让欧阳情的身子,受到了极大的伤损。怕是得好好休养一番。”卫无忌的话,让陆小凤狠狠松了一口气。
“欧阳情中的蛇毒,是不是极为罕见?”陆小凤问道。
“一条本应该生活在雪山之顶的蛇,却出现在了平地之上,还是人居之所,你说呢?”蛇这种东西,虽然是冰冷无情的东西。
可就其习性而言,却并不喜欢在人气旺盛的地方居住,甚至蛇还会主动躲着人。要不然也不会有打草惊蛇这个词汇的出现了。
住在山上以采药为生的居民,上山采药的时候,手中通常会拿着一根棍子,拨打草木,惊动隐藏其中的蛇虫鼠类。
“看起来确实有人在暗地里对欧阳情下手。”陆小凤的脸色,一下子无比的凝重。
“究竟出了什么事儿?让人针对欧阳情下手?是不是因为她穿着红鞋子?”陆小凤盯着卫无忌道。
青衣楼,红鞋子,或许还有一个白袜子,一个海外孤岛隐形人,这世上的事儿,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事儿你别问我,因为不仅她一个人穿着红鞋子。”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他的脸色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难看,急匆匆的又去做什么了?”李燕北问道。
“你没听他说嘛,不只欧阳情一个人穿着红鞋子。他的女人,也穿了一双很是漂亮的红鞋子。”凝望着远方,陆小凤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胖溜溜的光脑门。
“别急着拔剑!若是有酒的话,倒是可以好好喝一杯。”山后破庙之中,伴随着那一道盘膝而坐的孤傲身影睁眼,陆小凤的声音,及时响了起来。
声音之中,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紧张,以及迫切。
或许正因为他懂得何为天外飞仙,所以才这么的紧张,急迫。
“酒是没有的,这种地方,你也不该来。”叶孤城抬眸看着踏步而来的陆小凤,叶孤城冷冷道。
“但是这里有朋友。”陆小凤说得很是肯定。
“这里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杀人的剑手。”
“杀人的剑手,也可以有朋友。”西门吹雪也是杀人的剑手,可他却有朋友,而且不止一个。
“你以前好像根本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吧?”若说是朋友,又岂会暗地里偷他的剑法。
或许确实是朋友,若是他人偷了他的剑,莫说是凤头,龙头也是砍定了。
“说起来,我真是应该谢谢你,帮我报了仇。只是我想得不太明白的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唐天容动手?”陆小凤在叶孤城的身上,闻到了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之前的自己,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我本不想动手,可他非逼着我动手,逼我拔剑。他说,我调戏他的妻子。”叶孤城这样的人,或许永远不知道笑是什么。但在此刻,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在笑。
那是一种让陆小凤都忍不住,遍体发寒的笑。
“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如果说是他这样的人,或许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但西门吹雪叶孤城,再漂亮的女人,在他们的眼中,怕是也没有手里的剑可爱。
“如果是你,你会解释吗?”叶孤城看着陆小凤问道。
“额,确实没必要解释。”陆小凤嘴角一抽,这种事儿是永远都解释不清的,反而有可能越解释越乱。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巴,都不一定能说得清楚。
“所以只能动手。”叶孤城点头道。解释这种事儿,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我还是不懂,以你的剑法,唐天容应该不可能有伤你的机会。”唐天容使毒的功夫,确实是天下一绝。
连他都中了招儿,但那是因为,他是为了司空摘星。
“是,他本就没有伤我的机会。”叶孤城冷冷道。
“可你确实受了伤。”有的时候,陆小凤觉得老实和尚的名字,除了要剃一个秃脑门之外,他倒是可以用用。
因为即便是面对叶孤城这样的剑,他说的依然是实话。
“我确实受了伤,我怎么会被他所伤呢?只不过我在拔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笛声,以我的心境,都有些忍不住的心烦意乱。”一个绝顶的剑客,心若是乱了,剑法自然也就乱了。
使着乱了的剑法,纵然是叶孤城,恐怕也得吃大亏。何况唐天容,本来就是唐门的四大高手之一。
“奇怪的笛声?”叶孤城的话,让陆小凤情不自禁泛起了嘀咕。
“你知道?”叶孤城抬头,很认真的看着陆小凤。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我的一位朋友中了致命的蛇毒。在中毒之前,也有一段诡异的笛声响起。”
“你受伤之后,首先获利的是西门吹雪,可是他绝不是伤你的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他绝不是那种暗地里使阴招儿的卑鄙小人。如果他是一个小人的话,他绝对练不成那种孤高的剑法。”叶孤城肯定道。
“想不到,这世上不仅有肝胆相照的朋友,也有肝胆相照的敌人。”陆小凤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怪。
“对他这个人,我不感兴趣,感兴趣的,只有他的剑。”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怎么样?叶孤城的伤,没事儿吧?”一个胖胖的和尚,站在陆小凤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儿?”陆小凤两道眉向上一挑,诧异的看着身后的老实和尚,有个人曾经说过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测,这一刻不由自主的浮上了心头。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有消息说,唐门为了给唐天容报仇,已经倾巢而出。而边藏的两个喇嘛,包括圣母水峰上两个剑客,也已经受了严人英的邀请,来找西门吹雪的麻烦。”老实和尚很是诚恳的看着陆小凤,那样的诚恳,总是让人不忍心怀疑,所以他才是只说实话的老实和尚。
“圣母水峰?那是个什么地方?”陆小凤有些迷惑,边藏的喇嘛,他自然明白,是个不小的麻烦。
只是这个圣母水峰······请理解,纵然消息灵通天下,也是一介血肉之躯。
“圣母水峰,一个雪山之巅的神秘门派,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并不比我和西门吹雪弱。”一个声音,远远缥缈而来,是叶孤城的声音。
“你见过那个剑客?”陆小凤神情一动,高声问道。
“没有,不过我见过他的剑。”对于叶孤城这样的人来说,剑确实比人重要多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接受严人英的邀请?”陆小凤嘀咕道。峨眉四秀确实名动天下,就算看在峨眉的面子上,也不会有多少人为难严人英。
但一个能够和西门吹雪,叶孤城媲美的剑法高手,却实在没有必要顾忌峨眉的面子。
莫说只是独孤一鹤的弟子,就算是独孤一鹤活着的时候,他本人出动,恐怕都不一定有这样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