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就算是假借老白之名,栽害老白,只要咱们这些人紧闭口风,谁又能知道老白的真实身份。”至于告密,那肯定是扯淡的事儿。
且不说都不是这样背后打小报告的人,真要打小报告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早在第一时间发现的时候,就上衙门了。
“再一个而言,就算真有人要找麻烦,最后也得上门儿吧?”
“有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还怕他什么找麻烦。”有人在这儿撑着,郭芙蓉话语说的,自然是底气十足。
“小郭这话,说得很有高度和深度啊!”佟湘玉拍着巴掌,赞扬道。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有能耐,来点儿实际的。话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给我们涨工资吗?”郭芙蓉看着佟湘玉问道。
一句话,大家伙儿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佟湘玉。
“额,大家伙儿都饿了吧。要不我去厨房,给大家伙做点儿吃的吧。”在大家伙儿早有预料的鄙夷中,佟湘玉动作麻溜儿的钻进了厨房。
涨工资,简直是这辈子都不要想的事儿。
“不是,你还真打算占我厨房啊?”看着钻进了厨房,就一直在那儿站着的佟湘玉,李大嘴瞪着眼睛。
“我是要跟你说,把你全部的手艺都拿出来,我那儿还有几坛子七十年的女儿红,咱们摆上一桌儿,把上面那几位客人,都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一次的危机,看起来相当严重啊。
能不能活着,顺顺当当的过完后半辈子,就看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
东西虽然不多,可那也是自己的一份儿心意。
“行,没问题,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李大嘴欣然点头,要说别的事,他可能没有太大的本事,可要说烧菜,别的不说,至少暂时而言,在这同福客栈之中,是独一份儿的。
“你这是干啥嘛?”看着李大嘴伸出来的手,佟湘玉瞪大了眼睛道。
“你不给钱?我怎么买菜?不买菜,怎么给人家好好的摆上一桌儿?”李大嘴理所当然的话,让佟湘玉,无话可说。
“行行行,这应该差不多了吧?”从袖子里掏出了几两散碎银子,隐隐有些心疼。
“掌柜的,就这点儿银子,估计也就够猫吃的。”李大嘴斜眼儿瞄了那几两散碎银子。
“你也不想想,上面那几位都是什么出身,这世上什么东西没见过,没吃过。”李大嘴这话,让佟湘玉更是无话可说。
“咱就算没那个能力,给人置办一套宫廷御宴,也得整个差不多的吧。”
“行,算你说得有理。为了活下去,顺顺当当的过日子,今儿我就拼了。”一脸肉疼中,佟湘玉再次拿出了一些银子。
就这些银子,若是按照他们以往的食用标准,四个菜,一个汤,怎么着也够吃半个月了。
“大家都入座啊!”忙完了一天的营业之后,在佟湘玉的邀请中,卫无忌,上官海棠,以及情况已有了极大好转的归海一刀,依次入席。
“都是一些家常便饭,大家都不要客气啊!”在佟湘玉的示意中,白展堂跟郭芙蓉依次给几人斟满了酒杯。
“大家都不要客气,这可是我们掌柜的,珍藏了七十多年的女儿红。”白展堂满是笑容,对于自家抠门儿掌柜,这一次的大方,也是相当感到惊奇。
不过想想掌柜的平日里的为人作风,倒也是正常。
莫要看佟湘玉平时一副抠门到极点的样子,可真有事儿的话,那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佟掌柜的,实在不必客气。”上官海棠捏指举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样子,俘获了万千少女的芳心。
“这位掌柜的,倒是有点儿意思。”酒足饭饱之后,彼此之间又谈论了一些事情之后,上官海棠出言道。
“不过卫兄打算如何处理此事?”整个关中地区,所有衙门的官印都发生了失窃,这可不算是什么小事儿。
“无妨,不过顺其自然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事儿就会自我发展明朗的。”在卫无忌的笑容中,上官海棠默然放心。
不知不觉间,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来了!”夜晚的梆子声敲响三声之时,一片黑暗之中,卫无忌睁开了眼睛。
“有什么事儿,不能说个清楚明白,折腾这么大的动静儿,整得人心惶惶的,是要干啥啊!”同福客栈的房顶之上,看着自己的老娘,白展堂的紧张,瞬息消失不见,没好气的说道。
“这么多年没见,你就这么对待你娘啊?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白三娘瞪了眼,阔别已久的儿子,眸中不自觉的,一缕荧光闪烁。
“你把我的名字,明白堂皇的刻在各个衙门大堂上,这也叫为了我好?”白展堂更加没好气的说道。
这事儿要是旁人做得,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自己的老娘,有这么坑儿子的娘吗?
不过注意到娘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晶莹,白展堂的声调,态度,尽都缓和了不少。
“您放心啊!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去衙门举报您的。但是,您要真的不慎犯了水,可别把我给供出去。”白展堂说完,就准备纵身一跃,下的房去,继续呼呼睡他的大觉。
“等会儿,你看看这个再说。”白三娘叫住了儿子,从一个隐秘的地方,掏出了一块儿牌子。
“六扇门?您都偷到六扇门去了?”看着牌子上的三个大字儿,白展堂身子一晃,差点儿一个不稳,从房顶上摔下去。
“看完反面再说。”白三娘拉了儿子一般,没好气瞪了一眼。这小子怂成这样的胆儿,究竟是随了谁啊?
“密使,白翠萍,您还真是六扇门的钩子啊?”牌子在白展堂手中翻转,一瞬间,白展堂眼睛瞪得溜圆。
恐怕在他过去的职业生涯中,遇到了诸多稀世罕见之珍宝,也未必能流露出这个衷心的吃惊。
“你这孩子,我还条子呢。有用黑话说自个儿老娘的吗?”白三娘白了儿子一眼。
“不过你小子刚刚说那话,是个什么意思?”做为一个合格的捕快,白三娘很快就听出了儿子话语中的毛病。
自己的身份,这小子已经知道了?可这不可能啊?这些年来,为了他的安全,一直都是口风紧闭啊。
哪怕明知道这小子跟着姬家的几个小子,在江湖上瞎混,几乎走入了邪路,为了他的安全,依旧咬着牙,没有透露半句口风。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知道?不行,这事儿必须得整明白了。
“额,前段时间,我们这儿来了几位大高手。”白展堂说着,将卫无忌几人的来历,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
“护龙山庄的地玄二位密探,还有天下第一君子,他们这样的人,跑这儿来做什么?”白三娘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们在这儿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上一次,要不是有他们在,姬无命那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渡过。”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说公孙乌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白三娘颇为恍然。
“娘,您说的不会是姬无命的师父吧?”白展堂吃了一惊,自姬无命死了之后,这就是他心中,一直有所牵挂的隐忧。
“就是这个老家伙,这一次我之所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儿,就是希望我的动作,能够引起公孙乌龙的注意。”
“这一次出来,我也是带着上面的命令——缉拿盗圣!”白三娘看着自己的儿子。
“盗圣,盗圣,我究竟招谁惹谁了?”白展堂又急了。
“你也不能怪朝廷,你确实有血案在身啊!”这也是她放下手头一切重要事情,急于抓捕公孙乌龙,甚至不惜偷盗县衙官印的缘故。
按照朝廷律法,影响极重的案子,若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查明真凶真相。
白展堂被当做替罪羊处理了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处理办法,固然存在一定的漏洞,但如果实施对象,乃是本就负案在身的大盗,做为审理衙门,也不会过多的注重是否真的清白。
“娘,说啥呢?”白展堂瞪着自己的老娘,一蹦三尺高。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不过偷了几件还回去的东西,都能把他折腾的心惊胆战,要是真的被扣上杀人的帽子······
“前段时间,少林智清方丈,武当冲虚道长,还有铜龙湾海龟道人,皆都被人点穴,残害致死。”
“根据论证,这种手法就是葵花点穴手。”白三娘理解儿子的痛苦,可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儿。
“这天底下会这种点穴手法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白展堂急的,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会使的人确实不少,可是有这么强指力的,除了咱们娘俩儿之外,也就只有一个公孙乌龙了。”
“那赶紧抓去啊?别回回把屎盆子,扣在我的脑袋上。”白展堂急道。被人在脑袋上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以后的日子,是真的甭想活踏实了。
“他要是那么好抓的话,现在早已经被关在刑部大牢,甚至早已经上了断头台。”把这天底下所有习武的高手都算上,公孙乌龙的武功,都能进入前五之列。
杀人——对他而言,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根据我最近几天的探查,他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这里。”白三娘指了指下方的客栈。
“娘,他不是想给他那倒霉徒弟报仇吧?”白展堂瞪眼道。
“那咱们赶紧走吧。”多年来,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一遇到重大到威胁性命的事儿,白展堂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路。
“说啥呢。你有轻功,你能跑得了,其他人怎么办?”白三娘一巴掌拍到了儿子的后脑勺上。
“何况这一次,我很想把他给活捉了,若是这样的话,就能给你换回一块儿免罪金牌来。”江湖道上赫赫有名的盗圣,听着固然有几分威风。可始终是个不能见光的身份,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提醒吊胆,半黑半白的过日子吧。
“还真有免罪金牌这回事儿啊?”白展堂脑海里,响起了卫无忌曾说过的话。将信将疑的态度,这一刻终于彻底锤石。
“你又知道了?”白三娘看着儿子,这小子近两年的时间,不是说一直都在这个客栈里打杂,当跑堂吗?
“有人跟我说过这个事儿,他跟我说,只要我老老实实的,不再犯事儿。另外再协助朝廷,处理几件大事儿。功绩的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能申请一块儿由刑部颁发的免罪金牌。”
“你的身份让人知道了?也是,不论是护龙山庄,还是天下第一庄,情报工作都十分的出色。”白三娘先是吃惊,后是淡然道。
“娘,这一点您倒是不用担心,他们要是想抓我的话,早就动手了。”说到这儿,白展堂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
“娘,若是咱们娘俩儿,联手卫无忌以及护龙山庄的两大密探,跟公孙乌龙拼的话,能有几成的胜算。”
“若是仅咱们娘俩儿的话,一成胜算都没有。若是加上那几个人的话······”
“我虽然还不清楚那几个人的武功,不过想来也是相当不差。可即便这样儿,也不过三四成的把握而已。”
“娘,您不是吓唬我吧?公孙乌龙的武功,真的这么厉害吗?”白展堂骇然。这么多高手汇聚到一块儿,居然也不过三四成的把握。
“对于他的武功,我只能这么估计。毕竟,他可是我们那一代中,最为出色之人。”白三娘恍然,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娘,听起来,你跟他渊源很深啊?”白展堂看着自家老娘。
“废话,我跟他的关系,不就如同你跟无双那丫头片子一般吗?”白三娘瞪了儿子一眼。
“您是说,公孙乌龙,也是咱们葵花派出身?”白展堂吃惊。
“废话!你脑瓜子都使哪儿去了?除了咱们葵花派之外,旁的人,能练出这么深厚的点穴手功夫吗?”不论何门何派,对于功夫的传承,一向是十分慎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