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妹妹你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悠悠青谷,似是完全融入大自然的一处凉亭中,两位温柔谦和的女子,石桌之前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十年生死两茫茫,距离当初一别,又何止十年。
再一次的相遇,两人俱都从当年的天真少女,成为了人妻人母。
一个大约六七岁,相当清秀,唇红齿白,萌萌哒的小男孩儿,安静的坐在一旁。
青峰,翠绿,凉亭,阔别相逢,谈笑相对的两位母亲,安静的小男孩儿,诸多的事物,组成了一副相当完美和谐的画面。
“这般帅气俊俏的模样,跟他爹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一旁安静如玉,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儿,怀中抱着自己三岁女儿的母亲,不由得温和一笑。
这个小男孩儿,虽然还有一些未长成的稚嫩,却已经有了她印象中,当年那个人的风采。
“对了,他呢?这么漂亮的老婆,这么俊俏可爱的儿子,他也放心,你们就这么出来?”相比于自家那个的粗糙,在她印象中的那个男人,可是相当的细心体贴。
“他闭关已经将近两年不曾现身了,我跟儿子在家待着,实在无聊,所以就出来四处看看。”
转眼又是两载岁月而过,两年的时光,当初稚嫩的小小孩童,不论是身体还是武功,都有了足够喜人的成长。
母子二人待在那处隐秘之所,除了练武之外,也是实在无聊。
于是在做好了,相应的安全准备之后,这位剑中皇者的妻子,带着儿子,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江湖旅行。
然后就在一处城镇的街道上,无意间遇到了这个同样抱着孩子,出游的女子。
“哎!我们家那个,还不是跟你们家一样,整日的闭关,练武。我们母女两个,是一点儿都不挂在心上。”抱着怀中的女儿,女子有些哀怨的说道。
平常的时候还好一些,对自己也好,对刚出生的女儿也好,。
“若没有这般的付出,他们也不可能成为名动江湖的四大皇者。”第一邪皇,第二刀皇,第三猪皇,第四剑皇,如此排名,倒不是实力的缘故,而是他们的姓氏如此。
就比如邪皇,他姓第一,而且才情天赋,都达到了让人绝望!
不论做什么,皆是第一!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是第一。
武功更是第一,刀,比刀皇强,剑,亦比剑皇利!
“他呀!就是放不下心中的那口气,非要和邪皇相争不可。”说起此事,怀抱着正在熟睡中孩子,艳丽妇人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说都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他这样,又是何必呢?”想当初,他们几个因为缘分,而在江湖相遇,彼此间,性情相投,好的真就如同一个人一般,又何必为了这一时的名利,破坏这份儿友谊呢。
就算在刀法上,胜了邪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个重逢的好友,都沉浸在重逢和过往的情绪中,可能没有注意到,在她们谈话之时,在一旁安静的小男孩儿,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刀皇姓第二,那这怀中熟睡的女孩儿,岂不就是将来聂风的恋人,第二梦!
聂风的恋人第二梦,现在还是一个躺在母亲怀中熟睡的小女孩儿,那个被称之为风中之神的聂风,此时也应该相当稚嫩吧。
“无忌,看这位小妹妹可不可爱,你喜欢不喜欢啊?”谈论了许久,突然眸色一转,看着坐在那里的儿子,眸中闪烁着玩味捉弄的调皮。
自己的这个孩儿,对于父母虽然同样有依恋,但做事儿却极有自己的主张。
安静稳坐的小男孩儿,闻言有些无言的看着母亲。
问这话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想整一套青梅竹马的恋情?
这般默默的表情,让姐妹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不由齐声而笑。
“娘亲,我们和这位姨娘,去集市好不好?”默默呆萌的小男孩儿,几步走过来,拉着母亲的胳膊,撒娇般的说道。
“好,那咱们就去集市看看。这么多年不见,今日好不容易相逢,怎么着也该杀鸡宰鸭,好好招待一番啊。”刀皇的妻子,站了起来。
“你手中的那柄刀,什么时候成了切菜的刀了?”一怔之间,不由出言问道。
莫要看是一个女人,当初那一手刀法,也独步江湖。
恋人夫妻之间,除了缘分之外,最为重要的,还有志同道合的兴趣。
“不拿起做菜的刀,怎么办?岂不是且等着饿肚子吗?”纵然是豪情江湖的侠女,在面对某些先天性上的事情,也有不可不说的无奈。
心甘情愿之下,自然也是一种幸福。
繁华热闹的街道,阵阵叫卖传入耳中。
极小身量的孩子,被母亲紧紧的护在身边。
虽然自家的孩儿年纪虽小,可论武功,在这江湖之上,能够难为他的人,却也不多。
一颗慈母之心,却又怎能忍受孩儿丢失的那种惊慌。
“娘亲,我们去那儿看看好不好。”小小的脑袋四处摇晃,突然间伸出小手,指着一处正在拉二胡的算命摊子,眸中闪动着好奇。
“你这孩子,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呢?”抬眸扫了一眼,那一个拉着二胡,似是失明般的算命人,点了自己儿子额头一下。
“好惊人的剑气!”随着那一道小小身影的迈进,那悠扬的二胡声,截然而止。
本身没有视力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准确无误的转动到了,那一道小小身影,不断迈进的方向。
这般的能力,失去了光明,固然遗憾,对于实际来说,貌似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想不到,前几天才遇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命苦之人,今日便遇到了一位未来的剑中帝皇。”
“不知这位小哥,想测个什么字?”坐在那里的小小身影,并未出声。
可这位失去了光明的测算者,却能精准的确定,坐在对面的,乃是一个尚未成长的幼小孩童。
“多谢先生!小儿并非为了测字,只想问询一桩事情!”既然机缘,让他遇到了这个为无名算命的高人,有些事情,倒是不妨问问。
“也算是测字吧。请先生测算二字!”顿了一下之后,还是说道。
“天哭!”那一只轻扶着桌子的手,随着小儿的这句话,不经意间一抖,这张替人测算祸福的桌子,化作了粉末。
这般的功力,看得妇人不由得面色大变。
下意识将儿子拽到了身后,剑意,瞬间将整个集市笼罩。
“不必紧张,我不过是一个摆摊算命的老头子而已。”感受着那股子惊天的剑意,双目失明的测算者,并没有太大的惊慌。
“只是想问一下这位小哥,为何要测算这两个字呢?”多年测算演命,这天底下,能让自己有明显情绪变动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
“以大师的智慧,应当明白才是。”深深看了一眼之后,不再言语。许多时候,下意识的举动,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
“天意!天意!难违的天意!”一阵儿的沉默,那双目失明的测算者,弯腰将脚边的那柄二胡,捡了起来。
“娘亲,我们走吧!”孩童拉了拉满是警惕的妇人手臂,转身轻巧步伐而去。
“这位小哥,日后若有困惑,或许可来找我。”悠扬悦耳的二胡声,一如既往的响起。
“不管你想做什么事儿,娘和你爹都支持你。但有些事儿,你必须跟娘说清楚。”一把拽住迈着小短腿前进的儿子,妇人相当严肃问道。
对于这个儿子,做为父母,是最了解不过了。不论是才情天赋,还是自我的主意,都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做父母,能有这样的儿子,自然是最放心不过。
可今日之事,让她绝不能等闲视之。
不论儿子天赋能力,多么超然。从实际而言,也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儿。
“娘亲,您不必忧心。我只不过是想知道,这位算命的高人,跟那位大名鼎鼎的泥菩萨,是个什么关系?”他所处的这个时代,那称霸了半个天下的天下会,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兴起,底蕴薄弱的帮会而已。
不过那个以算命而独步天下的泥菩萨,却已经是声名鹊起。
“这诺大的江湖,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忧心儿子的妇人,怔了一瞬间,有些感叹的说道。
“娘知道我的孩儿,自小便极有自己的主意。但娘亲要跟你说,江湖中的纷乱危险,远超想象。不论何时,娘亲都希望,你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皇图霸业亦可求,但安然活着,确实必然的前提。
“娘亲,您放心吧。孩儿不会没有分寸的,您和父亲都对我这么好,孩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还要好好孝顺呢。”萌萌哒的声音,坚毅而刚绝。
“你这个小屁孩儿,这张小嘴儿甜的,以后还不知道要哄骗多少女孩子呢。”轻捏着儿子的嫩脸,妇人娇笑道。
“我说怎么今日闭关之中,忽感一阵儿剑意,原来是弟妹大驾光临!”阵阵笑声中,让人心惊肉跳的无尽刀意,冲天而起。
为了练刀而入魔的归海一刀,自然也是刀中的强者。可若是跟这位天下第二的刀皇相比,似乎还差了许多。
“弟妹,这可真的是多年不见。”一个威猛高大的汉子,提着一口大刀而出。
虽然真要论辈分而言,剑宗出身的剑皇,似乎超出刀皇一线。可由于年龄,性情,各方面的原因,他们之间的相处,还是朋友间的平等相处。
看着这个提着刀,热情的大汉,卫无忌心中明了,这就是那位姓第二,亦是天下第二的刀皇。
现在的刀皇,败在第一邪皇手中,还没有多长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参悟出那套断情绝义的断情七绝刀,依旧还是当年那个性格豪爽的汉子。
然而一些很明显的征兆,已经出现在了刀皇的身上。比如随着闭关时间的增长,念头中的偏执,亦日渐增长。
终有一日,他会成为那位对父母之死,漠不关心,抛弃妻女的绝情刀皇。
“多年不见,你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温柔贤淑,却是已通剑心的妇人,看到刀皇的一瞬间,隐隐拧眉。
然而出于多年的交情,第一次见面确实不好多说什么,只有谈论起了当年的往事。
“这是你跟剑皇的儿子?果然是随了剑皇的模样性子,也是一个习武的好苗子!”刀皇的目光落在了一旁,七岁的孩童身上。
眸中顿时绽放出,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他的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趁着厨房做菜的功夫,虽犹豫了半天。可当年的情义,还是如实说道。
“我早看出来了,我也曾经劝过他。可他那个脾气······”枕边之人的变化,岂能瞒得过她。
“有件事儿,我想求你能够成全。”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多年前的友人。或许真的是天意,可怜他们这一大家子。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个吗?”以他们几个仗剑天涯的情义,实在谈不上这个求字。
“他现在的情况······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梦儿······”
“我想求你帮我抚养梦儿。”只要这块儿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事儿,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就算是入了偏激,走了邪路,也不至于到了杀妻灭子的地步吧。
“我也不希望,如此严重。可有些事情,怕是身不由己。”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对于这个枕边人的性子,真的是再了解不过了。
“好,这事儿我答应你了。”如果真有这种可能的出现,自然要尽一切的努力改变。
“只是他能答应,我带走梦儿吗?”这确实是一个不得不面临的现实问题。
“这个就需要你我的配合了。”对于自己丈夫的性情,再了解不过。话,自然不可能这么直白的说,还得使用几个迂回计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