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父,长老,出事儿了!”一道剑光,呈直线般坠落蜀山巨大广场之外。
徐长卿脚步匆匆,一个飞跃,进入了大殿之中。
言语急促中,将收伏于罗盘之内的毒人,悉数释放了出来。
罗盘之内开辟芥子虚空,用来存放死物,自然没什么问题。
然其内部,终究跟生灵存活的无限天地,有所不同。
短时间内,还没什么问题。
时间过长的话,怕是会出现问题。
纵然这些毒人,由于遭受剧毒的缘故,神志丧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但他们终究是生命,岂能随意残害。
再者而言,这件事儿想要调查下去,他们必然能够起到极其至关重要的作用。
“长卿,莫急,先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清微一甩拂尘,将那些刚刚被释放而出,控制不了自身行为的毒人制服。
看着徐长卿问道。
“启禀掌门,弟子奉命下山之后······”徐长卿拱手一礼,将自己此次下山的经历,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
甚至一些极其细微的东西,都一丝不漏的讲了出来。
徐长卿不仅是蜀山下一代的大弟子,更是受训多年,极其出色的情报人员。
对于情报人员而言,一条看似无用的话语,都有可能解读出巨量的信息。
所以再接受训练之初,一些细节性的问题,便被注重。
多年下来,已然成为了一种自然的深刻记忆。
“掌门,这似乎是当年······”在徐长卿禀报情况的时候,阳和长老低头查看了一下毒人的情况。
一些曾经阅读过,记载于蜀山秘档中的文字,顿时浮现在脑海。
脸色也在刹那间无比凝重。
这件事儿,本来就够严重的了。
这种能够让人丧失理智,无限激发兽性的毒素。
从理论上而言,差不多所有的活人,都有感染的可能。
一旦控制不当爆发开来,后果自是可想而知。
本来就极其严重的事情,如果再跟当初的事儿联系上。
那么这件事儿的严重性,更将以直线趋势上升。
“这事儿我也注意到了。”清微眸中闪过一抹睿智。
“看来,这件事儿,那位先生早已有所关注。”
“如果先生早有关注的话,为何不直接出手?”
以那位先生堪称惊天动地的修为,要解决此事,不过随手一挥罢了。
“这事儿的背后,如果真的牵扯了一些过往,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清微眸色中,微微有种凝重之色闪烁。
对于当初诸多内情,他心中多少还是有数儿的。
蜀山成立多年,传承百多代。
积累秘密众多,而有些机密,除了掌门之外,纵然是辅佐掌门的诸多长老,也没有这个权利探知。
而性格多年来难以改变的元神长老,则有些不以为意。
就算此事与当初有所勾连,又如何。
以那位先生的手段,当初的事儿,全靠他出手,方才能在爆发出一些更大乱子之前镇压。
现如今这些毒人,还能强的过当初不成吗?
虽然不清楚那位先生,究竟盘算些什么。
但对于他这种形同草菅人命的做法,苍古着实有些看不惯。
“掌门,师父,长老,弟子······”
听着诸位师门长辈的交谈,徐长卿有些迷茫,却也有几分明悟。
这件事,着实干系重大,徐长卿心中还是有数儿的。
故而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问什么问?蜀山情报人员的规矩,都忘了吗?”徐长卿的求知,被元神长老有些粗暴的打断。
“弟子知错!还请师父息怒!”徐长卿当即抱拳行礼道。
他的本心确实没错,然他确实违反了蜀山情报人员的规矩。
做为大师兄,不仅是师门长辈的期望。
更是师弟们的榜样,自当更为严格的要求。
“元神长老,就莫要责怪长卿了。”呵呵笑声的求情中,苍古哼了一声。
对自己的行为,时刻耳提面命。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本就是师父的职责。
至于责罚?
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儿事儿,真正责罚弟子呢?
徐长卿是他第一个弟子,同样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
仅就情感而言,虽是师徒,却也和父子一般无二。
“这件事儿,始终不可小视。这样吧,阳和长老,你就带着长卿去一趟渝州城,拜会一下唐门主。”
“唐门乃是用毒的行家,这件事儿,必然跟唐门有着莫大牵扯。”
随着一道掌门令,阳和长老与徐长卿下了蜀山。
“这些被控制的毒人,还真是可怜。”一道意念钻入了秘密制造毒人的基地,看着那凄惨的过程。
以薛冰的心性,都有几分不忍。
于是在这种心态中,一丝力量作用在了野心勃勃的罗如烈身上。
某些缘故,导致无法直接出手,将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毁灭。
但不代表,不可以让其承受一些说不出的痛苦。
相对于犯下的诸多血腥罪恶,直接痛快的死亡,倒真是便宜他了。
于是,一阵阵儿毛骨悚然的动静,开始逐渐有序的响彻这个隐秘之地。
为了保密,这地方本来就设置的阴森了一些。
再配上这般的动静儿,纵然是一些胆大包天之辈,也不自觉的感到了阵阵入骨寒意。
“这算是报应吗?”满是汗水,似是从河水里捞出来的罗如烈,纵然有些虚弱,狰狞却是依旧。
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更为的阴狠,狰狞,以至于都能谈得上一丝恐怖。
“纵然这是报应,也休想让我改变主意。”无尽狰狞中,罗如烈咬牙一字一句道。
无形中,似有黑气笼罩其周身。
原本应该赤红一片的心,真正黑到了一个极点。
就从这颗黑心而言,罗如烈无疑是这天地六界中,真正的魔。
魔尊重楼虽是魔,行事却也是有底线的。
就比如此刻,伴随着魔剑降临的重楼,盯着满是发懵的景天,一脸的战意。
“我说这位老兄,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何必如此呢?”景天苦哈哈的陪着笑。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了。
一柄极其难得古剑,自窗外不知什么地方而入,就够吓他一跳的了。
以他极其专业的眼光来看,那柄剑最少有一千年的历史。
但这事儿始终透着一股不太正常的诡异。
故而哪怕有些难耐本能的冲动,景天也一直强忍着。
那柄剑,看起来最少有一千年的历史。
仅是这段岁月,已然是无上的价值。
何况这柄剑看起来本就不凡。
要是在他手里,出现什么问题。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就这柄剑的实际价值而言,一百个永安当怕是都赔不起。
他现在想要赎回一个永安当,都无比困难,发愁了快十年了。
一百个永安当,还不得把他一辈子都得搭上。
或许还不止一辈子。
这买卖,实在太不划算了。
剑的事儿,还没搞明白呢。
这个穿着黑衣,红头发,头顶上还有两只角的家伙就出现了。
极其特殊的感觉,让景天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幻感。
故而深深怀疑,他是不是还在睡梦中。
话说这几天的梦,确实有点儿不同凡响。
先是出现了个道骨仙风的老头儿,让自己答应两件事儿。
再然后就是那千年古剑,以及眼前的这个红毛怪。
这般与众不同的想象力,让景天不由觉得。
将来某一天,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
可以考虑写话本,给人讲故事说书。
就自己这想象力,还有这么多年做伙计,锻炼出来的口舌能力。
说书,无论如何都是饿不死人的。
下一秒,随着那个红毛怪的随手一挥,身子不由自我控制,重重摔在了地上的疼痛感。
让景天刹那间清醒,自己这绝不是做梦。
“拿起你的剑,跟我打。”重楼眉头隐隐皱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景天的样子,再想着当年飞蓬手持镇妖剑的无上风姿,心态无论如何都难以保持淡定。
这心态一不淡定,有些冷厉的气息,便开始爆发。
纵然有飞蓬的本源护体,景天也始终是个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凡人。
血肉之躯,焉能承受得了魔尊的气势。
哪怕是一丝一毫,也无法承受。
“再说一遍,拿起你的剑,跟我打。”重楼已然及其不耐烦。
不过以他的高傲性子,却也不至于真正欺负一个肉身脆弱的凡人。
一缕属于魔尊的气势,缓缓收了回来。
景天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刚刚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好似站在了鬼门关上一般。
虽然他还不曾真正体验,真正的鬼门关,具体是什么。
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景天,他并没有错。
或许下一个瞬间,他就会踏足鬼门关。
“我都说了,不会跟你打的,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景天极其暴躁的喊了一句,这会儿倒无所谓怕与不怕了。
“如果说不能与人打架,算是一种毛病的话,他确实有,而且很深。”
窗外如水夜色中,淡淡中似是带着笑意的话语,伴随着一身青衣,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