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摩尼拜火教吗?”
卫无忌看着袁冰问道。
“我知道,入了中土之后,便称之为明教或者白莲教。”
袁冰愣了一下之后,以自己的了解,诉说了起来。
“那是明以后的事儿,明以前,明教与白莲教是完全两个不同的存在方式。”
“现在说的是摩尼拜火教,也就是明教。”
“这个教派起源于波斯,是当时波斯帝国的国教。”
“后来随着波斯帝国的不断扩大,影响力进入印度。”
“与印度当时最为强大的婆罗门教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而一些东西,便在这种激烈冲突中,不断的融合调整,形成了一套独立的体系。”
“甚至于独立的武学传承!”
“岁月无情的变迁,让太多的原始消失无踪。”
“这套独立的体系,却挺过了千秋岁月。”
听着卫无忌说着这些以往不曾接触过的隐秘。
袁冰一时间懵然,也有说不出的警觉惕然。
“你把这家伙给宰了,似乎有点儿招惹大麻烦了。”
千秋无情岁月都能硬生生挺过来。
这恐怕不仅是单纯运气的元素,更多的还有实力。
“麻烦倒是不一定,你可能不了解这个教派的邪门儿。”
“除了一些诡异之外,最不近人情的,便是培养继承人的过程。”
“你知道蛊是怎么养成的吗?”
“培养继承人的方式,跟蛊的培养差不多。”
“倒不一定说,非得让他们互相残杀!”
“而是到了一定岁月之后,便赶出门去,凭自己的本事,闯荡一片天地。”
“这其中收获最大的,便可确定为下一任的继承人。”
“继承人确定那一刻,便是这些失败者,通通丧命之时。”
“至于在个人闯荡中所经历的一切,生也好,死也罢,概不插手,亦如无视。”
“生,是本事,死,是活该。”
“至于想出来以后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对不起,想都不要想。”
“即便没有对手,最后也会派出人手,将想要当咸鱼的家伙清理掉。”
卫无忌吐了一口气,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尽数向袁冰说明。
在一定程度上,他还有些担心袁冰的。
那个笼罩了千年神秘面纱的传承,虽然千年来的规矩差不多都是如此。
这一代的掌门人,却无疑是个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老疯子。
卫无忌有充足的自信,即便是那个老疯子亲自出手,他也绝对能够保证袁冰的安全。
不过由于一些目前而言,还不能说的事儿。
卫无忌还是希望,凭着袁冰自己的力量,渡过那可能出现的麻烦。
“还真是有点儿邪性啊!”
“他呢?就这么在这儿躺着?”
袁冰指着尸体道。
一般情况下,以他的原则而言,很可能已经将卫无忌给抓起来了。
现如今,却是还得想办法善后。
这地方虽然荒凉的不一定有人会经过,但是万一呢。
一旦被人发现,多少也是麻烦。
毕竟是一条人命!
“就这么躺着,终究是不合适的。”
轻轻跺脚,土壤翻覆,将尸身彻底掩埋。
就深度而言,大型挖掘机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
袁冰抬眸有些无语看着卫无忌。
话说这业务看起来挺熟练啊!
无话可言,上车再次回到了度假村。
首领已然没有了,剩下的那些家伙,自然也就没有多大意思。
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的事儿。
凭那帮人的能力,若是折腾的话,肯定能折腾出一番影响极大的事情。
“那些人就交给你收拾了,没有问题吧?”
卫无忌看了袁冰一眼道。
这也是他大晚上拽着袁冰跑这么一趟的缘故之一。
对于袁冰而言,这样的实战机会,还是相当难得的。
“有你在,他们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我还能有什么问题?”
有些好气的给了卫无忌一记眼神,袁冰继而神色坚毅道。
“这些家伙既然敢来,那就不用想活着回去了!”
这么一群极具危险的家伙,越境而来。
要是没有卫无忌的提前发觉,以及今夜的出手。
鬼才知道这帮家伙能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就凭这个,便足以让袁冰下定彻底铲除的决心。
“看来有些事儿,已然成为定局了。”
随着卫无忌跟袁冰的脚步踏入,本已然看惯了生死的脸色,刹那间不可自控发白。
“入了这行,这点儿事儿,不都是早晚吗?”
“你们不至于连这点儿准备都没有吧?”
卫无忌眼眸一扫,面无表情道。
生死之惧怕,实在是人之常情,正常不过的事儿。
可这种事儿,落在这帮人身上,也依旧是这么个反应的话,未免有点儿太失败了。
“倒是不自觉落了下乘,可能是因为一踏入这片禁地,就忍不住有点儿心慌的缘故吧。”
“你们本来就谈不上可怜,现在更是如此。”
嘴角的一抹幅度,说不出的冰冷。
明知道是禁地,还不刹住脚步。
如此结局,便全都是自找的。
“我们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想活着,终究没有别的选择不是?”
有些底线,一旦跨出去了,就甭想再能把腿收回来。
“今天我倒是可以送你们一个选择。”
袁冰迈步而出。
“你?”
看到袁冰,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
“怎么?看不起女人吗?”
这句听不出什么明显情绪的话语,刚刚落下。
一只紧攥的拳头,轰然而出,直线出击中胸口。
一拳,两拳,三拳,几乎是在瞬间尽数锤击在了对方胸口上。
面色忍不住瞬间涨红,一口血色,张嘴吐了出来。
“好一个咏春拳!”
每一拳发出,皆有铁板寸劲暗含其中。
这种严密的发力技巧,可以在瞬息方寸之间击碎钢板。
不要说普通的肉体凡胎,就是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大成,也不一定能扛得住这种打击。
出现了血色,甚至于伤亡,这些历经战火生死洗礼的家伙,无疑最大程度的激发了凶性。
一双双眼眸,血色闪烁,齐刷刷盯着袁冰。
袁冰神色如常,后背的肌肉却是不自觉高高隆起。
一双双血色眼眸的注视下,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心脏骤然充血躺下了。
袁冰的表现,已然相当不错了!
充满赞许情绪,默然点头中,一道无形屏障升起,将一切动静儿隔绝。
纵然真的就是打翻了天,外界也依旧如常安静。
不知多了多长时间,袁冰满是血色,面色说不出的发白走了出来。
抬眸看了卫无忌一眼,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一个闪身瞬间,将晕倒的袁冰抱住。
看了一眼屏障之内的情况,随手一挥,一切的痕迹尽数化为尘埃。
干净到一尘不染,仿佛这些人从来没有在这世上出现过一般。
抱着满是血色的袁冰回到了公寓,想了想,还是敲开了徐颖的房门。
“这是怎么了?”
听到动静儿,打扰了睡眠,依旧还有几分克制不住的徐颖。
看到满是血色的袁冰那一瞬间,一下子精神了。
“给她洗个澡,可以的话,这几天陪着她睡。”
纵然相对来说,袁冰的胆量,不是一般女孩子可比的。
如此程度的血腥杀戮,却也是实在的第一次。
“不用先给她看看伤吗?”
袁冰的脸色说不出的苍白,没准儿就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
“这个的话,我就不是很方便了。”
卫无忌嘴角抽了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迂腐,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赶紧帮我把她抱到浴室来。”
交代这些的时候,徐颖已然快走几步。
将浴缸内放满了温热的水。
卫无忌退出了浴室,徐颖将袁冰放入浴缸中。
血色,顿时将浴缸里的水,尽数染红。
同样都是女子,自然谈不上什么避讳,将袁冰上下仔细检查之后。
没有太过严重的伤痕,让徐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血色冲刷干净,该处理的伤痕处理之后,看着袁冰恢复红润的脸色,徐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该检查的都已经检查了,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因为太累了。”
将袁冰彻底安顿下来之后,徐颖跟卫无忌交代道。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儿睡吧。”
其实袁冰的情况,卫无忌心里早就有数儿了。
只不过无法说到明面而已。
“那个······”
“你没事儿吧?”
看着卫无忌的背影,紧咬了一下嘴唇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儿,谢谢关心!”
背影似是在瞬间一颤,卫无忌已然回到了房间。
空无一人的虚无,让徐颖悠悠叹了口气。
这个平常不过的普通谢谢,自他的嘴里说出,真有一种恍如世事沧桑的感觉。
好像还是小的时候,刚进家门的那段时光。
回忆起当初的那段时光,一抹温情笑容浮现脸上。
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几岁而已。
对于这个年龄差不多的异性到来,自然是由衷欢迎的。
这种心态,经过岁月的成长,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不知不觉变了味道。
所谓婚约,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真正的根子,早在那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的时候,深深种下。
“可能出事儿了!”
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本该昏暗的眸色,却是如闪电一般光亮。
一道身影,在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了度假村。
看着没有一点儿痕迹的屋子,那么多大活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解迷茫中,流露出的,还有一些自然而然的恐惧。
“出事儿了,那些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入了那所度假村没有看到那些人的身影,那种莫名间的直觉,便得到了肯定。
“什么?这怎么可能?”
骤然听闻消息,说不出的吃惊,让心脏陡然提起。
混了这么多年,拼出了现如今这么一份儿家业。
也终究不是吃素的。
心态瞬间安定之后,想到的第一个问题,便点到了极为关键的部分。
“究竟是什么人,有能力不知不觉做出此事来。”
对于那些人的能力,自然也是有所了解之后才会付款。
要不然,纵然钱多也不会凭白让人当大头来耍。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据我推测,很有可能是那个兔崽子干的?”
说起此事,眸中不由一片肃然。
那个兔崽子的天赋,实在太过惊人。
如同妖孽一般。
已然得罪,若是不能想办法铲除,就只能等着人来收拾了。
而未曾出手的这段期间,无疑是坐卧不安,才是最为折磨人的地方。
“什么?这事儿不太可能吧?”
“这种事儿,你未必都不一定能够办到吧。”
那个横插一手,让自己多年计划损毁一旦的兔崽子。
固然真有几分能耐,也不至于到了这种程度吧?
真要这么有能耐的话,又何必搬出他们家的老东西。
“旁的人,或许没这个可能。”
“但如果是他的话,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说百分百不可能是他。”
“根据现实情况而言,他确实是最有可能出手的那个。”
说起此事,又是忍不住的一脸复杂。
“这事儿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倒也是一件好事儿。”
“那批人倒没有什么,最为关键的是那批人的首领。”
老者眸中瞬间闪过一抹了然,还有一种说不出游移不定。
“那个老疯子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可他太不受控制了。”
“万一闹出了极大的乱子,无疑是在挑衅底线。”
“多年的心血,可能瞬间土崩瓦解。”
“真的值得吗?”
火热的心,犹如一盆冰水浇下。
即便没有彻底熄灭,也是几分垂死挣扎了。
哪怕嘴里不一定乐意承认,心里也是要做到有数儿。
有些底线一旦越过去,所需面临的狂风暴雨,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扛下的。
有些话,甚至不妨说的更为直白一点儿。
根本没有这个扛下的可能。
“眼下而言,我们还是做我们的事儿。”
“至于这个事儿,我相信以他们的力量,用不了多久便能查个一清二楚。”
“能坐着安然看戏,有何必非得冒风险,亲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