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你没事吧!”爱德华见沿途的树枝化为一地的灰烬,连忙跑了过来。
“死不了。”陈迹现在连站着都费劲,内脏出血不止,并且全身大半的肌肉撕裂,右手的骨骼甚至碎成一块块,换做是正常人,早就咽气了。
“亚当斯他......”乔恩看着陈迹面前直通底层的大洞,怀疑自己好友连灰都找不到了。
“估计还能交代两句遗言。”陈迹左手指了指,亚当斯当时虽然立刻使用它的瞬移技能,但还是没来得及完全躲避,尚未烟化的下半身还是被蹭中了一下,现在它上半截身子只剩下一颗脑袋和一只左手了。
乔恩赶忙在旁边的灰烬堆里翻找。
“亚当斯...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虽然乔恩早有觉悟,但是如今的情景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悲伤。
阿莱西亚和亚当斯是青梅竹马,与后来一心想除尽魔物的自己组成了猎魔人小队,一起出生入死过无数次。记得那会还开玩笑说,老了之后要向彼此的儿女互相爆料对方年轻时干过的蠢事,现在却只剩下自己一人......
“阿莱西亚......”亚当斯已经是强弩之末,死死地抓着乔恩的手,只说出了一个单词便全身僵住,不再动弹,身体快速的被腐蚀,最后只剩下一副空骨架子。
“......”乔恩张了张嘴,心里的话也没能说出口,默默地捡起了恶魔的鹿角头骨。
“咳咳......抱歉,那种情况下我留不住手。”陈迹不断咳着鲜血,见乔恩情绪很低落,解释道。
“以他犯下的过错,早就该死了。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结局。”乔恩并不认为陈迹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他就是有些神情恍惚,感觉和亚当斯互相玩笑取闹好像就发生在昨天,阿莱西亚肯定也会跟以前那样微笑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这是肉体限制解除了?”乔恩这时才发现陈迹的伤势和自己以前使用限制解除的后遗症很像,只是要严重得多。
“嗯。”陈迹不敢解释清楚,毕竟他可以完全控制这幅身躯,这种事说出来会被人以为是寄身灵附体的。
“陈迹你疼吗?”爱德华看着这不断淌血地看着手臂,有些不敢扶陈迹。
“疼,不过我比较能忍。”陈迹面不改色的开始扯淡,其实他把自己全身的痛觉封闭了,不然这伤势能活活疼死。同样被他长期封闭的还有各种内分泌激素,所以他情绪才能一直保持着古波不惊。
“好了乔恩,别哭丧着脸的,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要照顾吗?”陈迹见乔恩还在走神,提醒道。
“...,不好意思,我可能现在不太清醒。背包里有疗伤用的药剂,专门修复身体损伤的。”乔恩突然想起自己为了防止自己限制解除用得过猛,带了不少治疗药剂。
陈迹也不客气,一瓶瓶地往嘴里倒,大不了回头找卡米拉报销。配合自己控制血液流动和肌肉收缩,勉强是把血给止住了。手臂的粉末性骨折得回去处理,不然跟上次安德烈一样恢复速度太快以至于得敲断重拼就有得玩了。
“爱德华你在那里看啥呢?”陈迹不解地看着趴在被射穿的地板旁的爱德华。
“我的枪......”
“等会回去的时候去一楼拿,不过可能就剩一块钢饼了,你先用着我的刀。”陈迹示意爱德华过来扶他。
“雾气散了。”乔恩这时发现本来能见度不足十米的迷雾已经逐渐消散。
“嗯,估计被禁忌密林吓跑了。”陈迹想起那个十分怕死的雾灵。
“接着往上吗?要不休息一下?”爱德华看着陈迹现在的身体状况,感到十分担忧。
“不用了,上面没什么能危险我们的,反倒是七楼还有两批人。我们得赶紧离开,免得他们听到动静过来,迷雾结界已经消散了。”陈迹催促二人尽快离开。
......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赫达又不是傻,从小因为没有父亲的事经常被别人欺负,她可没那么相信别人,喜欢归喜欢,但是这种场合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汉斯,我就说没用的嘛,这小姑娘聪明得很。”原先在门口叫嚣的医生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后,赫达心里一阵后怕,她刚才差点就想去开门了,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想问清楚,果然有问题。
“你这蠢货,你就不能闭嘴吗?我再哄一下说不定就出来了,现在好了又得慢慢撞。”汉斯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那就撞咯,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死是死定了,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科万斯小姐,别躲了,我们迟早都会饿死的,连院长都没了音讯,除非骑士团介入。但是据我所知,骑士团自从上次影月之夜后就不知所踪。与其活活饿死,还不如出来和我们一起快活。”汉斯还不死心,企图怂恿赫达自己开门。虽然他是这么说,但是汉斯自己却想着能不能通过吃掉对方多坚持两天,说不定救援就来了。至于这些两脚羊的尸骨,大可以说是被寄身灵杀掉的。
赫达捂着自己的耳朵,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腿之中,一点也不想听对方的胡言乱语。
在蛊惑无效后,汉斯只能又一下下地开始撞起了门。
沉闷的撞门声实验室里回响,好像是撞在了自己的心头上,让赫达感到一阵胸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爸爸......”赫达从未像现在那样无助过,哪怕是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也还有一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安慰着她。虽然自己不肯承认,但是自己早已接受了那个面对自己时手足无措、欲言又止的男人。
“咚......”突然传来的巨响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实验室里的赫达更是心跳慢了半拍。
“汉斯,听声音好像是七楼。”
“那群邪教徒又搞出着什么,是想把疯人院给拆了吗?”汉斯看着天花板不断落下的灰尘,有些心惊的说道。这里可是八楼,而且每一层都接近9米高,要是塌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汉斯,你看!实验室的门好像有些松动了!”
汉斯见状,也不去想太多,先把门撞开,将里面的小妞拖出来爽爽再说。
听到他们的话,赫达更是吓得有点抖,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在面对超凡者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
“等等!我记得他在我背后刻了一个纹身,好像是什么驱魔法阵来的?”赫达突然想起乔恩硬拉着自己去一个老头那里做了个纹身,平日里因为很难看得到自己后背,差点就给忘了。
“赫达你听着,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很危险的状况,可以使用你背后的驱魔法阵,但只能用一次,要谨慎使用。方法就是用你的鲜血滴在你母亲留下来的项链上,会形成一个能抵挡二阶攻击的护罩,承受一定伤害后会自爆。”赫达想起了那时乔恩跟自己说的话,不过那时自己被纹了身很是恼火,不怎么听得进去。
赫达从衣服里掏出了母亲的项链,紧紧地握在手心,只要汉斯一破门就立马使用。
“小伙子让一让,撞个门撞了这么久,换我来。”
一个被人搀扶着的年轻人从走廊尽头缓缓走来。
“警...警探?”汉斯吓了一跳,他可做了不少坏事,虽然可以糊弄过去,但就怕赫达乱说。
“让让让让。”我这个重伤的都比你来得有力。
陈迹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摁着爱德华对着实验室的门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