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孩子的床好,比爱德华那张硬板床软多了,而且也没有那一股怪味。”陈迹第二天早上在伊芙家醒来,昨天折腾得有点晚,一觉睡醒天已经接近中午了。
陈迹昨晚去阿兰诺那里取得占卜师的魔药配方后,还连夜研究了好一会,以至于能随时进入深度睡眠的他都晚起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需要找个倒霉蛋进行实验就行了。”陈迹觉得昨晚虽然惊险,但还是物有所值的,伊芙的进阶职业这下就有着落了。
与此同时,波赫勒巴城正在积极地准备着应对明天黑潮上涨和海洋女神袭击的各措施。
爱德华正在沿街派发添加了梦境精华的药水,虽然届时肯定会有一些作死的家伙不进行服用,甚至转手就把药水给卖了,但他每去一户人家时依旧会仔细嘱咐一遍。
“队长,东七街的派完了。”
“辛苦你了,话说你有没有看到陈迹?昨晚在你家过夜吗?”卡米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他去黑街那边打探消息了。”爱德华想起前天晚上陈迹跟他说的事,老实回答道。
“你要是见到陈迹,就让他来我这里一趟,明天整个黑潮城都会很危险。”卡米拉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会的。”爱德华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陈迹正站在灯塔上眺望远处的海洋,本来他都打算返回外城了,却突然注意到那个庞大的危险源已经十分靠近黑潮城。明明是从海中袭来,但在陈迹的危险预知中却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能完美的控制自身的肌肉,怕是已经浑身战栗起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此时的黛博拉已经换回平日的装束,看到陈迹又以为他要搞什么破坏,连忙飞上塔顶。
“来了。”陈迹脸色凝重。
“什么来了?”黛博拉好奇地看向陈迹眺望的方向。
“这是!!别看它!会被拖进梦境的!”黛博拉急得伸手去拖陈迹。
“你忘了吗?我后面可是一位极其强大的神灵,海洋女神这种连伪神都算不上的存在可威胁不了我。”陈迹丝毫不慌,灵魂类精神类攻击他基本是免疫的。
“我去组织民众避难。”黛博拉见陈迹并没有被影响,便急忙去安排应对事宜,灯塔方面知道海洋女神将会袭击黑潮城的消息,但没想到它会提前一天到达。
“去吧去吧,我要好好观察一下这所谓的海洋女神本体究竟是什么。”虽然大家都说它是五阶海怪,但海怪的种类多了去,陈迹需要了解到更加详尽的信息。
现在海洋女神距离码头还有些距离,从远处看只能观察到一个巨大的阴影潜伏在海面之下,而深水区的天象已经随着它的接近开始出现了变化。
天空的乌云渐渐笼罩了过来,一片片地积压在一起,明明是中午,却如同近晚时分那样的昏暗。乌云中不时有电光闪过,发出了阵阵沉闷的雷鸣声,然而天空中半滴雨水都没有落下,仿佛在不断积蓄着,巨大的压抑感使得不断向灯塔区域撤离的深水区居民我有些难以喘息。
海面的状况更是恶劣,停靠在码头的渔船被汹涌的海水卷得近乎侧翻,浪头一波波地拍在木质的栈道上,不少区域已经被撞击得粉碎。
“这...什么鬼东西!?”随着海洋女神的临近,居高临下的陈迹开始可以观察到它的全貌,然而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外观把情绪很少起伏的陈迹给镇住了。
那是一只难以用语言描述清楚的怪物,它全身长满了细长的墨色的毛发。明明是有着将近一座小岛的体积,毛发却细得与人类的无异,更可怕的是毛发的长度长到完全遮蔽住海洋女神的躯体,从灯塔上方往下看,仿佛就是一团难以计数的头发在潮水中飘荡。
海洋女神在水中时并不是直线前行,而且不断地左右旋转向前,而它的长发便顺着暗流朝着一个方向扭曲摇摆,这让陈迹想起了前世一种恐怖的鬼怪——禁婆,只不过要放大很多。
“嗬嗬嗬......”有一些好奇、不信邪的水手试图回头看一眼海洋女神是什么样,却如同见到死神一般,露出了极其惊恐的表情,口中发出不明的声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海洋女神墨色的头发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宛如触手沿着驻在浅海的木桩蔓延到栈道上,将失去反抗能力的水手们卷入海中。
“这玩意根本不是现阶段的人类能对付的,还好它有所顾忌,不敢上岸。”陈迹这下也放弃前去试探的打算,看了眼昏暗的天色,急匆匆地赶往外城。
内城方面很快收到了海洋女神堵门的消息,只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甚至都没紧急召回黑潮骑士团,不过也有可能对付这种层次的存在人数并没有意义,免得做无谓的牺牲。
“需要让外城的居民进来避难吗?”一名议员提议道。
“没这个必要,我们已经做好了防御措施,让他们进内城会引起恐慌不说,还可能导致踩踏、暴力事件发生。”提议很快就遭到其它议员的反对。
“但是这次的水位可能前所未有的高,居民全都陷入沉睡,无法逃离的话,可能会导致大范围的人员伤亡。”那位议员还是觉得现阶段的处理有些不妥。
“阿塞尔,根本不需要在意那群家伙,死了一批再来一批,本来就是跟深水区的吸血虫那样依附过来的,空出的位置不久后自然会有人填充。”一名同为贵族27家代表的男子说道。
“对啊,而且进到内城之后你有想过怎么安置他们吗?这么多人衣食住行都需要大量资源,你要是外城有熟人带几个进来就可以,不可能一视同仁的。”另一位议员也劝说道。
“唉,卡洛斯,你表一下态。”阿塞尔还是有些不忍心,想争取一下同为温和派的弗拉梅尔家。
“他们未必领你这份情,开了这种先例会加剧内外城阶级的矛盾。”卡洛斯抬了下眼,慢悠悠地说。
阿塞尔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作为温和派领袖的弗拉梅尔家主都这么说,自己这个提议确实是不太合适。
近期要卡洛斯竞选议长,这种会惹贵族议会众怒的事肯定是不会支持的。但只要能够在这次竞选中取得胜利,对黑潮之城的改革就可以开始着手进行了。
贵族议会27家主要分为三派。
一是以弗拉梅尔家为首的温和派,也称之为亲和派,他们认为仅仅靠内城的实力不足以支撑黑潮城的发展,需要提高外城居民整体素质,试图将内外城真正的融为一体。
二是以斯威科特加为首的荣誉派,被陈迹戏称为韭菜派,基本外城所有赚钱的生意都被他们属下的财团掌控,将外城居民当成免费劳动力,发工资下去又找名头收回来,一来二去只保证了基础生活物资。他们认为这一切是以自愿为原则进行的,不满意的可以去深水区谋生,那里赚钱快。基本没把外城的居民当成黑潮城的一员,只是用完就丢的工具而已。
最后是中立派,虽然名字这么起但他们不是墙头草,这一派的贵族们认为平民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人才只需要稍稍培养就能担大用,黑潮福利院就是他们建立的。至于那些平庸甚至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只能作为社会最底层出卖劳动力谋生,无法获得任何官方给予的福利,不爽可以去深水区谋生,属于极其现实的一派。同时他们也把这种风气带到了内城,认为无法成为超凡者的贵族应该贬为平民,驱逐到外城去,自从他们的领袖也就是现任议长当选后,这种对于无天赋者的排斥更为严重。
内城里吵得热火朝天,外城的居民则只能看着天空中的乌云不断地积压,脸上纷纷露出忧愁之色。卡米拉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影月之夜再加上暴雨的话,潮水会爆涨到什么程度都说不好,就外城普遍只有三到五米高的地基来看,这次的黑潮很可能会没过屋顶,到时候......
“米拉姐!”陈迹的回到公寓的半路上就碰见爱德华,听了他的转述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东十一街。
“陈迹,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卡米拉看到陈迹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焦虑的内心安顿了一些。
“海洋女神已经到了码头区域了,这天上的异象就是它搞出来的。”陈迹怀疑海洋女神会在明天影月降临时来上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暴雨,让黑潮淹没整个波赫勒巴城。
“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惜就算是四阶的超凡者也不可能驱散这片乌云。”卡米拉看着天空中不断翻滚的雷云,里面蕴含着的力量让人心惊。
“其实......驱散可能做不到,但是让它移动到其它区域还是可以的。只不过需要提一个犯人当祭品,并且死灵公司愿意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