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我觉得自己脸皮好痒，而且那些触手还在往里面钻。”安德烈挠了挠自己的假脸，感觉里面奇痒难耐。
“忍忍吧，你那张脸就差贴在通缉榜上了。”陈迹也很无奈，阿兰诺给的这个东西其实是一只虫子，所谓的“脸”其实就是它的甲壳。涂上特制的药水后可以随意塑造形状，但是吃饭喝水时得取下来。令人蛋疼的是这玩意满是触手不说，还会扎进脸皮里，恶心的要命。
“我觉得那寡妇不怀好意，这虫子说不定还能监听我们谈话呢。”伊芙很不喜欢阿兰诺，虽然她平时和舞女流莺们相处得不错，但就是看不惯阿兰诺这种天生媚骨的女人。以至于她直接称对方是寡妇，因为在黑潮城只有寡妇才穿黑白配色的衣服。
“咳咳，人家估计还没嫁人呢，黑白配色是不夜城的地方风俗，那里的人都这么穿。”陈迹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安德烈第一次进黑潮城，对周围的事都感到很新鲜。
“不急，现在天色有些晚了，明天再说，虽然这些财团的员工干的是最底层的活，但是积蓄还是有一些的，外熬个几天没有太大问题。”陈迹觉得时机还不到，工人们不被逼到绝望的地步很难做出改变。
“陈迹，我有个问题。财团就算恶意提价，也只是赚这一个月的钱，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钱有必要让他们做到这种地步吗？”伊芙一向对钱很敏感，仔细一算财团赚的虽然多，但也只是一时的。
“他们的目的并不完全在钱上，而是为了推行自己发行的代币，这次他们逮住海洋女神袭击这件事做文章，通过限制平民购买鱼肉来迫使他们只能加入代币体系，购买只有员工商店才出售的鱼砖。当然，顺便收割一下外城居民的金币储蓄，不然怎么叫韭菜派呢。”陈迹解释道。
“外城的居民大多都是财团的员工，他们只要每次发工资都用代币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伊芙有些不理解，财团掌控着外城绝大多数岗位，并不是没有迫使员工使用代币的能力。
“因为贵族议会的派系之争，帕米尔财团是这件事的主使，他们背后就是以斯科威特家为首的荣誉派贵族。当初成立财团时为了限制他们权力过大而肆意妄为，其实立下了很多针对性的法律。像你说的那种不派发全大陆通用的金币、强制加班或者拖欠工资等都是不允许的。如果财团违反了这些条例，偏向平民的亲和派就有理由插手。”陈迹指出其中要害所在。
“然而财团绕一大圈，迫使工人们自行加入代币体系就不算他们违规......”安德烈有些无语的说，财团把这漏洞给钻的。
“那我们现在是给亲和派做事？无法明面上插手就暗中搞乱？”伊芙问道，之前在乌贼帮总部的时候，佩罗把她当成陈迹的代表，并没有避开她。所以伊芙知道陈迹和某些贵族有联系。
“没错，但如果我们这次失败了，最好的结果也是离开黑潮城前往其它城邦发展。现在处于议长换届的特殊时期，亲和派也不会选择庇护我们。”陈迹觉得需要跟两人说明其中的利害得失。
“那我们不是给人当枪使吗？替贵族攻击他们的政敌？我觉得亲和派也不一定就站在平民这边，可能只是将其作为吸引平民出身的超凡者的手段。真的为平民着想怎么不直接取消贵族阶级？”伊芙从小受到的教育里贵族就没有好人。
“嗯......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太过绝对。替平民着想的贵族肯定是有的，比如弗拉梅尔家的大小姐。而且我们这次真就是给他们当枪使，不过正因为这样教团才有机会从中获利。当然，要是失败了我们也少不了被清算，运气不好可能会死在这。”
“陈迹......你这样说我压力好大。”安德烈咧嘴一笑。
“我压力更大，这次除了解救居民挫败财团的阴谋外，我还要趁着贵族们内乱的机会让教团在外城扎根，吸收信徒。”陈迹叹了口气，瘟疫女士的名号很难吸引到信徒，除非人家走投无路。
“话说陈迹你信的那位神灵......我记得你说是瘟疫女士，它不会突然来一场大型瘟疫什么的吧？”安德烈想起以前陈迹提到过。
“如果我不想的话，那就不会。在你的认知中‘瘟疫’代表着什么？”陈迹反问道。
“瘟疫......代表着死亡和疾病。”
“还有呢？安德烈，你看过不少书吧，瘟疫象征着的东西不止这些。”陈迹引导着安德烈进行思考。
“还有感染、毁灭、病毒等等。”安德烈实在想不出瘟疫有什么比较好的一面。
“差不多吧，不过神灵的神职只是与它的能力相关，瘟疫女士并不喜欢四处破坏。”陈迹没有和安德烈争辩，对于瘟疫的解释他早已在神国时就和一众高层讨论过很多次了。
变则通，不变则死。女士最后只能落入沉睡的结局，很大程度就是神职人员们过于固执、不去变通的后果。单纯以死亡和恐惧逼迫人类信仰神灵，这是最为愚蠢的做法，不仅导致信徒良菱不齐，还会缺少愿意为女士牺牲的狂信徒。
像陈迹更多的会去选择诱使需要力量凡人，如果不需要，可以用各种方式逼迫他们不得不去祈求神灵。他需要从中寻找出一条新的道路，真正可以拯救女士的道路，而不是现在这样饮鸩止渴。
“我们现在先回乌贼帮，安德烈的新身份的衣食住行凯蒂会帮忙安排好的，明天我们就要开始给外城最庞大的势力下绊子，好好睡一觉。”陈迹拍了拍安德烈的手臂，他太矮了，够不着肩膀。
“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有些......恍惚。”安德烈苦笑道，相处几年的兄弟竟然是卧底，更糟糕的是对方还策反了整个高层，导致他不得不离开自己一手创建的腐鲸帮。
“话说巴兹呢？他不是你的头号小弟吗？”陈迹突然想起“最强捕鱼人”，巴兹口头禅就是：“老大想干啥我干啥，老大要杀谁我杀谁。”
“巴兹他被凯恩他们支开去护送商人了，不过只是短途，过几天就回来了。巴兹性子烈，我现在就怕他跟凯恩他们干起来。”安德烈挠了几下假脸，有些担忧的说道。
“到时再去接他就行了，又多一个打手，不错。”陈迹现在着实缺人手，回去还得把卢卡斯拉上船，不然靠这几个憨货准会出什么岔子。
回到乌贼帮总部，佩罗已经离开前往内城找老爷子商量了，剩下百无聊赖的凯蒂在那里吃零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学姐你每吃下的一块水果，能供工人们几十个家庭几天的伙食。”陈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噗，你哪里学来的文绉绉的玩意，来，尝一块甜不甜。”凯蒂捏起一块像是哈密瓜的水果塞进陈迹嘴里。
“嗯......其实也就一般，并不是很甜。”陈迹觉得这水果就吃个新鲜，比以前在地球吃的差远了。
“这位是？看体型好像腐鲸帮的安德烈·利沙文啊，正常人没有像他长这么高大的。”凯蒂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没办法，安德烈的体型实在罕见，通常只有人形魔物才有这么高大。
“呃，是我。我现在不是腐鲸帮的首领了。”安德烈纠正道。
“怎么回事？”凯蒂疑惑地看向陈迹。
“能怎么回事，凯恩是福利院的呗，我们黑潮福利院真是人才辈出啊。”陈迹嘲讽道。
“......，没想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福利院的，简直拖低我们毕业生的颜值平均水平。”凯蒂的关注点很奇怪。
“凯恩他其实以前不长这样的，他有头发的时候还是很帅气的。”安德烈觉得这种问题上还是得给凯恩争辩一下。
“比我如何？”陈迹自恋程度相当严重，他这人就是在意自己外表和面子，不然就不会一降临到卡佩多大陆就急着找镜子。
“差远了。”安德烈老实说。
“不错，还算有点正常审美。凯蒂晚上把你私藏的好酒拿出来，我要好好招呼下我兄弟。”陈迹被这波马屁拍得很是高兴。
“给老娘滚一边去，你请客为啥喝老娘的酒？”凯蒂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