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帆一双俊逸深眸露出些微惊诧,没料到施诗会这么说。
明明不说,对她更有利。
一分神的功夫,他已经被她拉出酒店大门。
白忱雪和她小姨正在向轿夫询问乘轿价格。
身体吃不消,去乘坐缆车需要步行一段路,白忱雪得坐轿子。
施诗冲他们大声喊:“等等!等等!”
白忱雪一怔,不知她忽然叫她有何事?
施诗拉着顾楚帆快步跑到他们面前。
她拍拍顾楚帆的手臂,笑着对他说:“好好照顾白姑娘。”
顾楚帆垂眸看向她,交待道:“你在酒店待着,别乱跑。我哥安排了几个保镖过来,出门叫上他们。”
施诗笑眼弯弯,用力地点头。
白忱雪伸手轻推顾楚帆的手臂,“楚帆,你去陪这位姑娘吧,我有我小姨和表弟照顾,我未婚夫很快也会到。”
顾楚帆对她说:“我先送你去医院,等你未婚夫到了,我就走。”
白忱雪脸唰地一白,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
时间紧急,她去哪里找未婚夫?
顾楚帆用手机支付了轿钱,又从包中取出钱包,抽出一沓百元钞,递给轿夫说:“这是一点辛苦费,你们分了,走吧。”
那一沓厚厚的,不少。
轿夫鲜少遇到这么大方的,连声道谢,接过钱。
顾楚帆扶白忱雪上了轿子,轿夫抬起轿子。
小姨一直在打量顾楚帆,又悄悄打量了施诗几眼,她同施诗挥挥手,说:“姑娘,外面冷,快回酒店休息吧。”
施诗也挥手,笑着说:“阿姨,你们路上慢点,安全第一。”
几人朝缆车方向走去。
施诗仍站在原地,笑盈盈地望着几人的背影。
直到几人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收起脸上的笑,抬手揉了揉笑僵的脸,忽然觉得心很酸,像吞了颗酸柠檬。
难以言喻的酸涩从胸腔渐渐蔓延至全身。
她暗骂自己一句,真傻啊,明明很喜欢顾楚帆,从少女时期就喜欢,喜欢了那么久,这么好的机会,却把他往推。这一推,他有可能就永远不回来了。
可是,却又不忍心看他痛苦纠结。
她转身朝酒店走去。
刚入酒店,手机就响了。
是顾近舟打来的。
施诗接听。
顾近舟语气有些微冷硬,“本以为你很聪明,可是你的举止实在让人费解,为什么这么做?”
施诗知道,她和顾楚帆的所作所为,保镖肯定暗中向顾近舟汇报了。
施诗安静一瞬说:“舟哥,我们可能都做错了,或许我不该向楚帆告白的。”
顾近舟道:“我没错,你也没错,楚帆更没错。”至于国煦,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没错,白忱雪更没错。
不过后面两人,顾近舟没说出来。
沉默半秒,顾近舟继续说:“爱情是自私的,往前进一步,楚帆就是你的;退一步,楚帆将是别人的。错过他,你会后悔一辈子。希望你强势一点,不要再做傻事。”
“可是……”
顾近舟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可是。白忱雪身份特殊,体质也差,心思敏感,那种性格不适合在我们这种大家族生活。你觉得是为她好,实则是害了她。抓住楚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我觉得楚帆应该是喜欢白姑娘的。”
“那不是喜欢,是道义,是怜悯。”
他话不多,可是语气强硬,逻辑滴水不漏,施诗一时竟无言以对。
顾近舟道:“听我安排,不要再自作主张,记住了吗?”
“好,好吧。”
此时顾楚帆正和白忱雪、小姨、表弟朝缆车方向走去。
白忱雪坐在轿上,对顾楚帆说:“楚帆,送我们到缆车那里,你就回去吧,别让那姑娘等太久。”
顾楚帆目视前方,“我说过的,送你去医院,等你未婚夫到了,我自然会走。”
白忱雪心里焦急。
此处风景很美,处处是奇石古松,山川云海,层峦叠嶂,可是白忱雪却无心观赏风景,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尽快找到一个未婚夫?得是她同学,条件得过得去,还得有些演技,否则会穿帮。
她把相熟的同学全部过了一遍,都没找到合适的。
抵达缆车处,小姨和表弟去扶白忱雪下轿。
顾楚帆伸手道:“我来吧。”
他个高臂长,抓着白忱雪的手臂,很轻松地把她从轿子上抱下来,放到地上。
买好票后,四人依次上了缆车。
缆车启动。
顾楚帆和表弟坐在一起。
他提醒白忱雪:“闭上眼睛,不要往下看,心脏会受不了。”
白忱雪身体虽弱,却不胆小,上山时坐的就是缆车,虽刺激,心脏也能承受得了。
但是不想顾楚帆担心,便冲他点点头,闭上眼睛。
小姨伸手把白忱雪揽进怀里,爱怜地摩挲着她的肩膀,对顾楚帆说:“我们小雪打小就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会修复古画,鉴定古画,学习好……”
白忱雪打断她的话,“小姨,别说了。”
小姨道:“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聊聊嘛。”
她探头看向顾楚帆,“小伙子,你家是哪的?”
顾楚帆道:“京都。”
“难怪气质这么好,原来是京都来的。你是新出道的明星吗?叫楚帆,姓什么?”
顾楚帆道:“姓顾,不是明星,家里做点生意,我帮着打点。”
“做生意啊,现在生意都不太好做,很多大公司都破产了,小公司更难做。”小姨问:“你们做哪种生意?效益怎么样?”
白忱雪再次打断她的话,“小姨,别问了,像查户口一样。”
小姨还想问,忽然想起京都有个赫赫有名的顾家,全国首富,且久富不衰。
再看顾楚帆,虽然衣服鞋子没有明显Logo,但是面料高档舒适,再看他的五官,说不出的俊美潇洒,举手投足间风仪有加,那与生俱来的贵气,那矜持笃定的气度,不是普通新贵可比的。
小姨吃惊地张大嘴巴。
难道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京都顾家的公子?
小姨看看闭眸不语的白忱雪,再看看沉默不语的顾楚帆,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毫无可能的人,居然同坐在一个缆车,且顾楚帆对白忱雪好像有种复杂的感情,或者说是牵绊。
小姨踌躇许久,对顾楚帆说:“小雪没要订婚,没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