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从那堆的祭拜品中拿起一叠冥币,看了眼,面值只有百万。
看来,现在地府的通货膨胀还不严重,不像后世的那些冥币,动则多少千亿,甚至上万亿的。
这玩意,也就近年来才敢重新冒出来。
要是搁在十年前,敢烧这种东西,一顶帽子扣上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很多人不知道,冥币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是清末的时候冒出来的。那时候的冥币内容更像钱庄的汇票,金额自己填,还有给鬼差的四锭小费。
而真正出现钞票样式的冥币则要等到民国时期了。
建国之后,这种封建迷信的产物逐渐式微。20世纪60年代以后,冥币在大陆地区更是几乎绝迹,一些偏远地区的农民即使敢于偷偷烧纸,烧的也是传统的黄表纸。
改革开放后,冥币再次现身我们大陆。
在这个万元户还不多的时代,百万元面值似乎已经是早期冥币制造者们想象的极限了。
江宁知道,不用多少年,再过十年八年左右,冥币的面值会飙升到亿元以上。北方可能会保守一点,堪堪破亿,而南方则是多少百亿了。
广东那边可能会更过分一点,开始出现美元等样式的冥钞。
这是让下面的祖宗也用一用外汇的节奏呀!
江宁还知道,这玩意在后世,甚至会在西方国家掀起热潮,得到很多外国老的追捧。
“什么时候动身?”江宁问道。
“不着急,烧猪还没烧好呢!”
江爱民觉得,去年他们家顺风顺水,儿子一鸣惊人,也得益于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所以打算搞隆重一点。
不仅买了很大盘的鞭炮,还提前让五叔公家帮忙,搞一头烧猪,好好祭拜一下。
这年头,抬着一头烧猪去祭祖,那可是非常有排面的事。
尽管现在大家能吃饱饭,但也还是物资比较紧缺的时代,大家都还比较穷。
一头大烤猪,起码得耗费好几百元,不是普通的家庭能承担的。也就只有那些大家族,才会这么做。
距离五叔公家不远,泥砖垒起来的“烤房”散发出来香味,引来村里不少小孩子的围观,眼巴巴地盯着“烤房”,不断地咽口水。
清水村也不富裕,有些小孩还没吃过烤猪,嘴馋是肯定的。
在双河村,江宁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会给大家买零食等。但到了清水村,他也学会无动于衷。
有人可能会说,大人的恩怨,不能牵涉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但江宁真不想招惹什么,给这些孩子吃的,那些村民还以为他大度了,不会计较以前的事,开始得寸进尺之类。
因此,他就当没看见那些孩子。
“宁哥,这头猪我们家上一年特意留下来的,差不多三百斤呢!”年龄比江宁小几岁的小妹自豪地跟江宁说道。
江宁这次来,送给她一个随身听,可把她乐坏了。
“你喂的?”江宁笑问道。
这是本土猪,能长到两百多斤已经是很厉害的了。不像后世的那些外来猪,五六百斤都是常见的。
咱国内的本土猪干不过外来的猪种,也就能理解。
人家养几个月就四五百斤,而本土猪养一年才两百斤左右。有些土猪更离谱,长不大一样,只有几十斤。
土猪逐渐被淘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土猪的利润不高,养殖场肯定不愿意养。
妹子勐点头:“我也有帮忙去割猪草的。”
话音一落,就被旁边她的大哥鄙夷道:“你就喂了那么几次,也好意思邀功?”
“养猪也是有前途的,但一定要把规模扩大,比如养它一百几十头。一头挣一百元,那一年也能挣一万左右。”江宁跟盛哥说道。
“啊!我哪有那么多成本?”盛哥翻白眼道。
现在不像七十年代,那时候农村养鸡鸭都有限制,不能超过多少只,否则就被扣上资本主义的帽子。
如今农民的手头有了富余的粮食,家家户户都会养鸡鸭猪等,搞搞副业,能增加不少收入。
在农村,猪和牛都是农民的重要财富。
“盛哥,胆子放大一点。启动资金,我可以借给你,咱也不是外人。你就说,你敢不敢做吧!这年头,猪肉也还是紧销品,不愁卖不出去。”
江宁可没说大话,现在的猪肉是供不应求。
大型的养殖场,目前只有国家在做,私人几乎没有。吃第一口螃蟹的,往往都会发大财。
“这……”盛哥顿时心动了。
要是有成本,谁不想发财呢?
他结了婚,孩子也有两个,上有老下有小的,肯定是想赚钱的呀!
“不过,最好别在清水村搞,小心有人眼红。”江宁提醒。
以清水村那些村民的德性,江宁不怀疑他们不会半夜跑去下药。千万不要太高看某些人的品德,当年江家就是很好的例子。
在来的路上,江宁甚至跟自己老子建议,找个黄道吉日,将祖坟等迁出清水村。
他真不希望和这个村子有其他的瓜葛。
盛哥这回听进去了,点头:“那我去我媳妇娘家那边搞。”
“这就对了,还能给嫂子娘家那边提供工作机会,自己创业当老板,给别人打工,是很难有出头的。”
一个大型的养猪产业,足以带动整个村子的经济发展。
弄那么大的养殖场,需要人工吧?需要粮食吧?村民吃不完的番薯、木薯、玉米等,都可以收购。
“好,那我听你的。小宁,谢啦!这份情……”
这种机会,他要是把握不住,那就活该一辈子穷。
江宁笑着摆摆手:“别说那些客气话,只是借钱而已,又不是送你。”
尽管如此,盛哥心里也牢牢记住这份恩情。
这年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借钱给你的。有些人有钱,但人家真不会借给你。只要你开口,感情就澹了,别人以后可能绕着你走。
不管什么时候,鬼不可怕,穷鬼才可怕。
江宁看着盛哥,朝其中一个女孩努了努嘴,问道:“她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