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从中间散退,里面的人儿从水中冒出来…
粉白色的耳廓上还挂着几滴水,他竖起来的耳朵微小的扇动着,一点点的将耳尖收回。
水珠落在平直凸起的锁骨上,晶莹的水滴沾湿了少年冷白色的肌肤,他纤薄的软唇微抿,少年伸出手,手指修长手腕纤细又有几道淡色青筋显出,看起来不失力量感,潭边空中浮现出蓝色的擦巾,在他墨色长发上轻拭,又自发的替少年擦干身体,平坦腹部的水珠还未来得及往下滑,倏而消失不见。
白蓝交错的修士袍从空中落下,服帖的穿在少年身上,墨发被用束冠锢住,少年踩着白色雾气往寝殿方向走,看起来从容不迫。
谭中的水波离开以后它们顺着风流动,淡化了潭中的血迹。
原木搭建的寝殿看起来低调清雅,喻音推开门,正对着的是两个坐榻,中间摆着小香炉和茶杯,左边屏风画着一副山水图,推开屏风则是床榻,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
喻音脚步退了回来,转身过了玄厅,右边的床榻则看着要冰冷较硬些,被子也不如左边的绵软。
喻音双手撑开正要伸个懒腰,蓦然听到旁边侧厅的响动,顿时收回手臂,端的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饭香味从侧厅传来,喻音闻的有些饿意,探头从玄关处往里看。
蓝色玄袍穿在少年身上,从后面看去身姿修长,他低着头正在放掷勺筷,干净的手有条不紊做着手下的动作,看起来温良乖顺。
喻音轻咳了声,少年回头。
这一回头,让喻音桃花眼里都染上惊艳。
好仙的人儿。
她见过碎片霸总外放的帅,也见过精致的,妖艳的,还有软糯俊秀的。
可这个碎片宛若天上谪仙不沾片缕凡尘。
面若桃李,气质冷若冰霜。他有一双平翘的眼眸,眼睫很长很薄,掀起眼皮凝视着人时,像自有魔力想让人去窥探去沉溺。
他分明做的是勤俭持家的温良之事,可眉眼的淡漠仿佛方才的背影只是喻音的错觉。
在对上喻音视线的那刻,少年又倏而变了气质,若非喻音提前观察了他,只怕都要发现这片秒的不同。
少年双鬓渐渐冒出一对耳尖,从墨发中长出,轻轻挥动着,似在对着女人刻意露出来。
他小步走到喻音面前,低下头嗓音如潭水击缶般清冽好听,:“师傅。饭菜已备好。”
喻音忍不住伸手轻轻揪了就他的耳尖,如实夸赞道:“好漂亮。”
星栀眼神猝然变得冰冷极了,修长手指隔着衣襟扣住喻音的手腕,声线淡漠:“你不是师傅。”
梵音从来不会夸赞他的鹿耳,她只会觉得他还未修灵完毕,梵音不止一次告诉过星栀,若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鹿耳,就割掉它。修灵之人,不得有任何不体面的东西在身上出现。
喻音未曾想过星栀如此敏感,她睨着眼眸,手中召唤处水光凝珠,一串串凝珠变幻成弯刀的样子抵在星栀的手腕处,女人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她问星栀:“那我是谁呢?”
水光凝珠是梵音的法器,每个修士的法器只能由本人使用。
星栀眸心轻蹙着,盯着喻音的面容,冠艳的女人勾起唇角如绝世妖精般的面容表情淡漠:
“你若再不放手,对师傅不敬,好像可以逐出师门。”
才接受完原剧情,喻音对星栀外貌的喜欢和对他心理的一点点不喜,二者并不排斥,是以在星栀握住她手腕的那刻,喻音眼神已骤然沉了下来。
若非系统限制,她倒真想过将星栀逐出师门,在去和他共进爱心值,这样两个任务都可以完成。
少年长睫垂着挡住眸中的毫不在意,手中顺从的放开喻音的手腕,抬眸俨然变得温顺软糯,声音也带着一丝丝的撒娇:“是徒儿莽撞了,师傅莫气。”
喻音忍不住嗤笑声,她没记错,原故事中星栀角色的设定就是冷静至极,这会竟把莽撞这两个字用在他身上。
喻音淡淡的用鼻音恩声,坐在软椅上由着少年为他布菜,心中不免再次感慨星栀的不同。
做的是伺候人的事情,气质却始终那般高高在上,不自禁中的细小动作更是显出高门谪仙的矜贵优雅。
两人吃饭中没有一句交谈,静悄悄的,只在喻音放下碗筷后少年起身拾起酒壶,倒了杯桃花酿酒给喻音。
喻音想到原剧情中今晚就是她告诉星栀七言炔的时间。
她葱白玉指握住杯盏,一饮而尽对着少年笑起桃花眼:“还要。”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喻音的声音带着哼哼的气音,听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平静疏离,显出几分女子的娇憨来。
星栀很乖的再为她倒了一杯...一壶酒不一会儿便只剩半壶。
喻音脸颊晕染出一层绯红,桃花眼眼尾泛红,嫣红的唇瓣沾湿着酒滴,眸中水雾弥漫声音也像喝醉之人说话断断续续的:“星栀,你可要对我忠心哦。”
她手指耷拉着软绵绵的用指尖关节对着星栀,舌尖懵懂的伸出将唇瓣的酒珠舐去。
星栀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傅。
他走过去坐在喻音身边,凝视着喻音:“师傅,醉了吗?”
喻音摇摇头,很笃定:“没有。”
少年眼眸依旧淡薄,声音却柔和起来,“我送师傅回榻上。”
喻音仰起头勾住谪仙般的少年的脖颈,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星栀喉结上:“你不帮我醒酒吗?”
她语气黏糊,头抵在星栀耳边,少年将那对竖起的耳尖收回成人的模样,听着女人的话语:“星栀,你帮我醒酒,我告诉你七言炔。”
“师傅没有醉。”
出于喻音意料,星栀用她说过的话来堵她,并不未对七言炔表现出任何清楚。
“我醉了!”喻音借着酒劲随机应变道,她笑,笑容妩媚魅惑倾城,在星栀眼前用手凭空画出图腾,七个字在空中闪动:“修身如竹气如兰”
“我的七言炔。竹为空心,故刺穿心脏并不能要我命脉,只要手腕灵气挥动时,刺中我的腕心才可以伤我。”
喻音说完手指勾住星栀的衣襟,指尖在他脖颈处描绘:“好徒儿,听懂了吗?”
星栀不答,他隔着衣襟握住女人的手:“我送师傅回卧榻。”
不容喻音再多说,少年径直将他送回卧榻,始终保持着君子风度不曾碰到喻音的任何肌肤。
站立于床边俯视着喻音时,星栀眼眸划过一抹异色,他莫名唇角泛起笑意,蹲在喻音旁边牵住她的手腕,这一次没有隔着衣襟。
奶白色的耳尖从鬓角露出,透着粉意,他将喻音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耳上,触感柔远。
星栀清冽的嗓音平淡,眼神紧盯着喻音:“师傅,耳尖漂亮吗?”
喻音点头,很诚恳的回答:“好看的。特别好看。”
喻音说完又重复了边七言炔,撑起身子与星栀对视,两人不过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道:“可要记住了,你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也只告诉你。”
星栀握住她手腕的手还未松开,指腹在她手腕中轻轻摩挲,微凉的温度让喻音想要抽回手,心道这人的手怎么这么冰。
“师傅醉了。”星栀自语道,喻音摸不清他的话意,顺着点头,眼神撩拨:
“你要给我醒酒吗?”
星栀坐在床边偏头对上喻音的桃花眼,空气中气氛停滞片刻,须臾少年低下头。
喻音双眸睁大看着那矜冷的人儿低下头含住她的下唇,唇瓣紧贴慢生移动,将她的红唇轻触濡湿,双手还撑在喻音身边,清冷的眸愈发纯净,他闭上眼长睫颤动,纤薄的唇并未停止动作,喻音被他吻得有些晕乎乎。
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醉下去。
她抬眸桃花眼佯装着茫然,声音黏糯:“你在干什么?”
少年向后退了步,眉眼染上笑意,如天下朗月铺洒着柔光,他清冽的嗓音低下几度,额头抵住喻音的前额,与喻音的眸对视着,语气悠然:“在帮师傅醒酒。”
喻音对他态度莫名的转变有点担心,诡异的觉得星栀大概发现她不是梵音了,又觉得不可能,需要多么不凡的想象力才能说服自己,有灵魂附身这件事。
喻音手握成拳,在头上轻敲着:“可我头还是好疼。”
少年用帕子帮她擦拭着嘴角,自己微抿薄唇,头上耳尖节奏轻快的扇动着,他环住喻音的腰身让女人靠在自己身上,手指在喻音的两鬓间轻轻按着,看到喻音有些昏昏欲睡,才将她放回床榻:“睡吧师傅。”
喻音迷迷糊糊的呓语声,翻身躺下。
坐在床边的少年起身后眼神又恢复寂静,他淡漠的朝门口望去,不属于这个宫殿的气息擅自交融进来,是紫灵的气息。
星栀推开门朝外走去,紫灵穿着紫色修士袍,眼角狭长,她伸出手指甲很长,对星栀使了个眼神率先向外飞去。
在星栀离开之后喻音坐起来神情复杂,她兀自叹了口气,才穿上衣服循着星栀的气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