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大人要提前入土为安吗?”
少年语气悠然,他另一只手取出喻音放在自己额前的毛巾,圆润透着淡粉色的指尖把玩着毛巾一角。
“星栀,修士最忌讳异术,你也不想被逐出师门的对吧?”
清浼面色不耐,他嫌弃的瞥了眼星栀头上的小耳尖。
躲在里面大气不敢出的小鹿皱起鹿脸,很是委屈:它的洞穴那么好看,他们为什么不喜欢。
少年嘴角三分弧度,嘲讽的望了眼清浼,很随意的靠回了软垫:“那你就去逐啊。”
清浼陡然站起身,指着星栀:“不要不识好歹!”
若非看重星栀异种的血液,他还真以为自己凭什么在清徽门派待那么久。
少年隔着衣襟握住清浼的手指,一拉一拽,高高在上的门主被迫跪在他软塌旁边。
清浼温和的面孔几近扭曲,他迅速站立,指尖五系法术齐齐朝星栀攻击。
星栀躺在床榻上慢条斯理的用毛巾擦着自己不小心碰到清浼的指尖,清浼心中狐疑,就听喻音轻喝了一声,锋利的水刃将他的无系法术全部截挡。
清浼完全不敢相信,梵音,她接住了自己的攻击。
软榻上的少年眸中划过深意,指尖迸发的灵力收了回去,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看来,他低估了她。
“门主这是做什么?”喻音闪身挡在星栀面前,面色不虞。
清浼还沉浸在对喻音实力的质疑中,反应过来后他温和的笑着,维持着自己门主的体面:
“不过是想和星栀探讨修为罢了。”
喻音内心根本不相信清浼的说词,堂堂门主过来和一个弟子探讨修为。
她不失礼貌的给了可客气的笑容,女人一笑百媚生,看的清浼眼中都有些痴迷。
身后星栀伸手拉住喻音的衣角:“师傅,徒儿怕...怕门主。”
清浼惊了:要脸不!
星栀又在喻音身后抬眸瞧了他一眼,紧接着软糯糯的向喻音开口,语气委屈极了:“又头疼了。”
清浼听懂了,星栀的意思是说,看到他就头疼了。
果不其然,喻音闻言声线很淡,态度周到但疏离的对清浼做了个请的手势。
“门主下次等我徒儿病好了,也可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最近不要过来了。
清浼懂喻音的意思,他甩了甩衣袖没有应声喻音的话,步履很快的往门外走。
两人对话之间,小鹿趴在星栀的耳尖:“主人,你不怕那个坏人把我的存在告诉长老吗?”
星栀耸耸肩:“好刀要留在最后用。”
喻音回头就看到星栀毫不在意的耸肩,哪里有半分的委屈,她皮笑肉不笑的凝视着星栀。
少年瞄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勾住她的手指:“星栀没有全好。”
“说吧,为什么不喜欢门主。”喻音悠悠坐下瞟了眼星栀,注意力却是全神贯注的听着。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原剧情星栀要清浼死。
星栀低下头,耳尖轻轻甩动着,又怯生生的看向喻音,尔后声线很低:“他想要徒儿全部的修为,我不给。他就要杀我。”
小鹿在一旁听着也学着主人讲故事的方式:断章取义但也如实汇报。
喻音捏了捏他的小耳尖:“勉强愿信你,快躺下。”
修士过来再熬了几贴药剂,星栀睡的晕晕乎乎,醒来后哼哼唧唧的闹着要喻音喂,她不喂,星栀就会用那双漂亮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低下头两只柔软的耳尖耷拉着,被药汤濡湿的嫣红唇瓣微微嘟起,也不说话就握着喻音的手腕将药勺塞进她手心,长睫颤抖着充满希冀的看着喻音。
喻音:“......”这谁受得住。
她不禁想到若是哪天江御恢复记忆了,喝药的时候也会像这样吗?
喻音出神想了会那强烈的反差萌,忍不住眼里有了笑意,差点就笑出声来。
躺在床上的少年勾住她的尾指:“师傅,在想谁?“
少年眼神看起来还是很乖,说话也糯糯的,可喻音没忘记那七个人,她记得那七个人好像在典礼上都议论过她,喻音轻轻浅浅的笑着:“在想那位沧蓝的大弟子。”
喻音没有错过星栀眼里一闪而过的戾气,少年藏的极好,对上她的视线后很自然的转化成吃醋的模样:“师傅只能想我。”
他没想过要等到喻音的回答,熟料女人很认真的点点头:“只想你。”
虽说阴暗处不能长出花来,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心间,好像有花枝在等待绽放,明艳的让他整个心扉都跟着明亮了起来。
第二天太阳才从地平线升起,喻音已经在星栀的注视下醒了。
他风寒好了些,精神力足了,又一幅酷拽的模样,想起昨晚喻音想念的那个弟子,星栀哼声在喻音的锁骨处轻咬。
喻音刚睡醒,娥眉惺忪潋滟着微醺,眸光转动时瑰姿艳逸,她推开少年,两人对视间星栀耳垂蔓延开微红,不等喻音催促就已经下了床给喻音去取衣服。
门外门童敲门。
“二长老,今日例行晨会,门主在九宫清潭等您。”
帮喻音穿外衣的少年手指微顿,才又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喻音察觉出星栀的不愿,安抚道:“那么多人在,他不敢把你怎样。”
她以为,门主的灵力要比星栀高。
两人一同前往九宫清潭,喻音为二长老,星栀自是要出现在她前面,他经过牡丹时遇到正在和旁的修士说话娇笑的紫灵。
紫灵穿着紫色的修士服,头上别着一束紫色的花,对旁人摆了摆手,自己半嗔半哄的往星栀跟前凑,她以为星栀之前的一切都是表演给喻音看,毕竟星栀连梵音的七言炔都告诉了她。
“星栀,那晚我不是故意非要将责任推诿与你,你是她的徒儿,你如果犯错自然她来承担后果,不会影响到你。你...”
紫灵咬着下唇娇羞羞的看了星栀眼,手更是抓住他的手腕含羞含欲的:“可不要和人家见怪啊。”
她手里有帕子,隔着帕子抓住星栀的手,看星栀没有反对,当即准备往星栀怀里“不小心的”扑进去。
少年侧身...后面水池里的鱼儿被忽然跌落进来的紫灵给惊了一跳。
喻音经过时,紫灵身体湿淋淋的,她头发散开滴着水珠,脸上的胭脂也化开了,站在星栀面前张牙舞爪的吼着,旁边不少修士经过后都会回头看。
“星栀。”
喻音走过去,少年等到自己要等的人,眸中点染着笑意,快步走过去握住喻音的手,嫌弃的瞥了眼紫灵:“师傅,我没有碰到她,要表扬。”
还在骂骂咧咧的紫灵闭上了嘴,她不敢相信的望着喻音和星栀,尔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指着喻音和星栀嚷嚷着:“我一定会弄死你们的。”
周围的修士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相信这是大长老会说出来的话。
紫灵说完也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立刻用手捂住嘴可是越想越委屈,她哽咽着不停啜泣。
喻音淡淡睨了她一眼,在星栀的喉结上描绘着,红唇轻启眼神迷离:“那有什么好表扬的,不碰垃圾,不是应该的吗?”
“噗。”紫灵掉进池中被迫喝得水积压在腹腔,如今全部吐了出来。
星栀乖乖的点头,好像紫灵见到的冷漠少年不过是错觉。
他想要去牵喻音的手,女人闪身小声安抚他:“乖,在外面要懂事。”
星栀朝喻音望过去一眼,很复杂。
喻音自己也绝对这话哪里不对,好像她正被自己金窝藏娇不能见人的小情人缠着似的。
两人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往九宫清潭走,身后紫灵被三位弟子带着去换新的衣服,她还沉浸在被羞辱的心情中,连回头去骂喻音和星栀这件事都忘了。
例行晨会一般会在门派发生重要的事情之前做以动员,喻音承接着原主的记忆,以为今天也是这样,未曾想他和星栀刚走到人群中,紫灵就宛若脱缰的野马嚎啕到门主面前。
向来端庄优雅的大长老哭的虽提不上梨花带雨,也算富有感染力,有小仙男已经跟着哭了出来,虽然他也搞不懂大长老何故哭的如丧考妣。
“门主,梵音和星栀二人联合起来以下犯上,将我设计陷入牡丹池中,请求门主为我主持公道。”
经紫灵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大长老好像换衣服了。
终于不是紫色的了,再美丽的颜色也架不住她天天穿,有人合理怀疑星栀和喻音是不是为了净化大家的眼睛才那样做的,他们没敢问。
万籁俱寂下,喻音和星栀都是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
清浼眼神沉寂,他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温和的嗓音吐出的言语冷酷极了:
“异种人也就罢了,如今还伤我门中人,用异术。今日召开晨会,也是想通知一件事情,我们要将星栀逐出师门...”
台下人都懵了,有胆大的借着人群遮挡大声问清浼:“为什么啊?因为门主嫉妒他长的好看吗?”
清浼喉中一哽:我嫉妒你大爷。
他压制着怒气,扫过星栀额前的碎发:“他那双尖耳朵里藏着蛊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