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叹了一口气,转头去看自家主子。
“爷,他们王朝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何必去替他人作战。”
谢百谪平静道:“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领军出行通常很快,喻音盖完印后就在等谢百谪给她道别,可最终只能她去送他们,当着三军将领的面,就连爱意都不能说的太过明显。
“等我回来。”
谢百谪声线很低,喻音却是有些小心,她摇了摇头告诉谢百谪:“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Flag立了就倒。
谢百谪却有些无奈,他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继续说。不过,长年去边界,他懂喻音为何阻挠,及时他从未失败过,但仍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意。
至少,有人在意他谢百谪这个人的生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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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谢百谪违抗圣旨,当赐死啊。”朝堂上一位老臣跪在喻音面前,声音悲泣,其余人也小声议论着。
谢百谪去边塞后的第二个月月末,粮草未动兵马先行,消息传到朝中,群臣死谏要求喻音下令让谢百谪停止行动。兵家讲究粮草先行,可圣旨到后,谢百谪根本没有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所有士兵忍饥挨饿了两天,当谢百谪说出那句:“每杀一个人就多吃一块牛肉。”后,敌方将领才发觉谢百谪破釜沉舟的用兵策略,那些人,像杀人机器般见到敌方的人就杀。
北蛮的人是出来打仗,而谢百谪手下的兵是绝处逢生的奋力一搏,为了活命。
最后,北蛮被打的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彻底退出了边界。
喻音坐在主位上,直视着下面纷纷请命的群臣。
“陛下,谢百谪攻过不可相抵,违反圣旨是死罪啊。”
“恳请女帝处罚谢百谪。”
“今日若陛下不处罚那佞臣贼子,老臣就长跪这不起了。”
喻音凉凉地看了眼那位要长跪不起的老臣,上次让下圣旨他也说要长跪不起。喻音也是第一次做女帝,念在其世代有功,她妥协了。
这一次,又来。
“状元郎可有要说的?”喻音看向临溪。
少年还处于被她呼唤的喜悦中,这会儿当即站出队伍,面色又淡然疏离的很:“臣刚刚就在想,如果我是首辅,我在外杀敌,我保护着的人们却在讨论如何杀我。他会不会伤心?”
喻音轻笑了声,站起身对着群臣道:“跪着的,要跪就继续跪着吧。”
整个过程,沈修和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递了个眼神给那跪着的老臣,老臣低下头硬着头皮继续跪着。
当天,京城内外都知道德高望重的常太傅在宫中跪死。
同天夜晚,所有在白天参与请愿要求诛杀谢百谪的人被调查,全部都有贪污行为。喻音下令,将他们全部拿下。
沈修和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喻音当真就和百官为敌,只为了清除他沈修和一派的人。
“先想办法救出魏大人和李大人。”沈修和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来。
他一双绿豆眼里全是狠毒,手指在长椅扶手上摩挲,吩咐亲信:“通知溪雪和临溪,可以动手了。”
摇曳的烛火给室内添了些温度,喻音进房间后命人打了盆热水过来泡了泡手,才坐在椅子上准备处理今天没有看完的奏章。
她手指才翻阅了一本,耳边仿佛听到了一些很突兀的声音,喻音望向门口,为了防止是沈修和派来的死士,她藏着一把刀在身后,浑身都充满了戒备。
“女帝。”
外面的人轻声喊了句,喻音听出了是临溪的声音。
她对这个少年有一种本能额的信任,是以并未做犹豫,立刻去开了门。
少年穿着整齐,只是脸颊有两抹不自然的红,他墨发束冠,清冷的面容显示着几分局促,直勾勾望着喻音,语气有不易察觉的祈求:“女帝,我迷路了。”
喻音看了眼他身后,有几个奴仆正在朝他们看过来,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那让他们带状元郎回府。”
临溪手指蜷缩了下,低着头声音里全是沮丧,“女帝可容我在偏房等一会吗?会有人来接我的。”
嗐。喻音觉得这小孩还挺难哄。
她让开门指着旁边的侧卧:“进去暖会吧。”
喻音说完关上门,心中不进感慨,从沈修和手中夺回势力这件事还真的要好好筹划了。否则,她堂堂帝王寝殿竟可以随便收容别人了。
她躺在床上想了会兀自有点困,起身准备洗漱,才转过去就愣了。
对面的临溪衣袍已经解开,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里衣,烛火下可看清白色里衣下平坦的腹部,他赤着脚,脚趾蜷着勾住地面。
修长手指不自然地虚握成拳,像是无意发现喻音转过身来,他双眼无辜,像生怕喻音怪罪似的,他低下头声音里只有无措:“衣服它,自己掉了。”
喻音:“……”
如果不是开门时看到了他穿戴整齐,这会儿冲着临溪的神情,她都要信了。
喻音眼神冷了下来,“临溪,你和沈修和什么关系?”
她话音刚出,少年眼里的无措就已经被失望取代,临溪知道今天的勾引要失败了。
“沈君曾救过我和姐姐。”
“喔。”喻音应声,将门打开:“我要睡了,你还是出去等吧。”
临溪蹙眉,他走到喻音身前,轻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接受我。
他揪住喻音的衣摆,唇瓣被咬出浅浅牙印,看向喻音,:“女帝。我迷路了。”
喻音点头:所以?
“女帝可以带带我,教教我怎么走到女帝心中吗?”
少年瞳仁里全是喻音,他勾起唇角像在仰望自己的神明。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像接近神明,迎接神明。
喻音摇了摇头:“不可以。我的心里住了别人。”
临溪面色白了一瞬,又恢复正常,手指将衣袍系好,“接我的人来了。臣谢过女帝收留。”
喻音没说话,只站在里面看了门口一眼,奴仆给临溪身上披上了裘衣,少年身姿挺拔,茕茕孑立。
翌日早朝,喻音坐在上面已经彻底无奈了。
“陛下,既然有人看到状元郎进入您府中,您若不娶他,他日后还能寻得哪位妻主?何况,陛下在位多年,从未娶妃。陛下…”
宗亲一族满脸的着急,他们不参与朝堂纷争,只想喻音多娶几个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