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魏峥的那件事,苏若彤和陶羡有志一同,没有告诉苏长青。
陶羡觉得自己来对苏长青说这件事不合适,苏若彤则是知道,就算告诉了苏长青,他也不会真的对魏家做出点儿什么,顶多就是放几句狠话罢了,要想让魏峥付出代价,还得她自己来。
面对这种人渣,苏若彤准备一次来个大的,既然魏峥如此不识趣,她的计划就提前一点好了。
因为竞拍失败,苏长青心情很不好,之前很多做好的计划都要变了,他早出晚归,在外面奔波,不到凌晨不着家。
吴妈时不时对苏若彤念叨着:“小姐,你是没看到哦,老板这几天瘦了一大截,白头发也明显见多。”
苏长青这个年纪,按理说是不该有太多白头发的,可见这几天他是真的心力交瘁了。
苏若彤道:“周末我做药膳,给爸爸补一补。礼拜四下午我没课,陶羡哥哥,你带我去一趟药房,买些药材。”
陶羡不知道苏若彤还会做药膳,很是好奇,道:“好呀。”
周四下午苏若彤放学,便被陶羡载着去市中心的大药店了,她挑挑拣拣,买了四五十种药材,装了整整四五大袋子。陶羡以前不爱吃药膳,因为药膳再怎么做,他总是觉得味道怪,好好的人,吃什么药啊。但苏若彤做的一定比别人做的药膳要好太多,所以陶羡满怀期待。
这些药材都要提前处理,苏若彤将它们泡水的泡水,烘干的烘干,糖渍的糖渍,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这些活吴妈跟陶羡帮不上忙,被她赶出去,陶羡在门口探头探脑好几回,最后苏若彤干脆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苏若彤用各种不同的手法摆弄着药材,她细白的手指捻起一片穿山甲,捏了捏,咔擦一声,坚韧厚实的穿山甲硬壳就在她手里轻松裂成两半。
她微微摇摇头,对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是不满意,照她现在的力量,想要做出理想的药粉,还是难了些,幸好药材买的多,可以多试几次。
今天苏若彤买的药,大部分都是对男子非常有补益的药,能够增加人内里的元气,其中有几位,甚至是非常霸道的。
只要是能下肚的东西,苏若彤就可以轻易辨别出怎么料理好,料理出以后又有什么作用。药材可以吃,自然也在苏若彤甄别范围内。只是药材的处理,比食材讲究的多。
想要恰如其当的发挥出药材的作用,处理步骤非常繁琐精密,讲究的是微操,一步差、步步差,只能亲力亲为,是机器帮不上忙的,对身体素质的要求非常高。像把药材朝罐子里全扔进去一锅煮,然后喝药汁,其实是对药材的极大浪费。
忙了一下午,苏若彤终于弄出了一小瓶子淡黄色的透明结晶粉,放在兜里,走出厨房。
陶羡正在门附近转悠,一下午他都在闻着厨房传出的中药味儿,药味儿有时候浓烈,有时候寡淡,最后则变得很香,甚至都不像是中药了,这也让他对药膳更加期待起来。
“彤彤,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闻起来真香啊。”陶羡对她说道。
苏若彤道:“锅上煲着珍味老鸭汤,爸爸回来的晚,喝汤最适合他了。”
可是苏若彤买了那么多药材,不会只做了一道老鸭汤吧,陶羡不死心,摸进厨房转了一圈,果然只发现了火上炖着的一砂锅老鸭汤,那些药材也全不见了,不由得很是吃惊。
晚上,苏长青回来了,一进门,就闻到扑鼻的香味儿,让他精神一震,疲惫的身体好像都缓和很多。
吴妈迎过来,对苏长青道:“苏老板,小姐给你做了珍味老鸭汤,是药膳呢,很补身体,你快尝尝。陶先生下午想喝,都被小姐拦着呢。”
正说着,楼上探出陶羡的头,他一看见是苏长青回来了,蹬蹬蹬跑下楼,眉开眼笑:“苏叔你回来了,快快快,我们一起喝汤。”
苏长青把外套脱下来,道:“陶羡先喝,我去洗个手。”
等苏长青回来,陶羡已经干掉半碗汤了,正在细细品鸭肉。
鸭肉在禽类的肉里,肉质不算好,很容易做老,根本咬不动,苏若彤做的这鸭肉,没有刻意追求烂软效果,只将鸭肉本来的韧口本质扬长避短,吃起来嚼头十足,又不会让人觉得费劲,虽然肉质鲜美,却能在嘴里多品一会儿,毕竟这是老鸭汤,还是喝汤为主,若吃肉吃个肚圆,太喧宾夺主了。
陶羡吃完一块肉,根本没尝出来里面有什么中药味儿,反倒是嘴里混合着一股他所知道的调味品都不能达到的神奇滋味,他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些药材带来的美味,也不知道苏若彤是怎么处理的,竟然将它们做成了新的调味品。
若是旁人做的药膳是这个滋味,药膳早就变成常见菜了。不过陶羡转念一想,今年苏若彤买药材花了九千多块,全部用光,才做了这么一锅汤,这造价有点儿高,还是不够亲民。
苏长青也喝了两口,下意识说道:“这汤好!马上夏天了,都说冬病夏治,酒店刚好可以推出滋补药膳汤,有几个老顾客最注重养生,一定捧场。”
话说完,他神色黯淡了一下,光是推出新菜有什么用啊,要开的分店都没戏了,现在包间订位都订到一年后去了,他嘴里的那些老食客都订不上位子,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声望流失,若再不解决分店的问题,苏氏酒楼的发展会大受影响。
陶羡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苏长青满脸的郁结,问道:“苏叔!新海这边实在不行,就先去京城开个分店,叫李大厨或是包大厨过去盯着。这边呢,先租个商铺做,分散下人流,买楼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也是无奈之举,苏长青叹口气:“下礼拜拍我们提前看好的二号楼,真希望昊一集团临时变卦,不要和我们抢了。”
“别丧气,苏叔,船到桥头自然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接下来就有更合适的楼呢。”
“借你吉言!”
“苏叔,我去添汤,你要不要来一碗。”
“好!等我一下。”苏长青一仰脖,把剩下的汤一口气灌下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勺我一勺,没多久,就把一砂锅汤全都喝完了。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吴妈忙了一天,早困得不行,给他们端过汤,坐在外头沙发上迷瞪了一会儿,走进餐厅准备收拾餐具和厨房的时候,见一锅汤被喝了个精光,不由得跑出来,两手一拍,慌张道:“糟了,苏老板,陶先生,你们怎么把汤喝光了,我不是只给你们一人盛了一小碗么?”
“怎么啦,一小碗哪里够喝的,明天再叫彤彤做嘛。”苏长青不以为意。
吴妈哭丧着脸:“可是小姐交代过,不让你们多喝,喝多了会出事的。特别是陶先生,苏小姐交代了,要是你非要喝,最多只能喝半碗。”
可是陶羡哪儿才喝了半碗,这是喝了有半锅啊,顶上十个半碗了。
苏长青和陶羡都没放在心上,转身走了,留下吴妈十分郁闷。
苏若彤说这汤不但不适合年轻男人喝,更是不适合女子喝,所以吴妈忍着诱惑,一口没动。若苏若彤说的是真的,那苏长青跟陶羡多喝了那么多,不会出事儿吧? 但若是是假的,她没尝到这么好喝的汤,岂不是可惜!
陶羡这一夜睡得辗转反侧,浑身生火,被子老早被他踢到地上,满床蹭来蹭去,几次差点儿从床上滚到地上去,不知不觉中,睡衣领口被自己扯开了。
睡到半夜,他忽然一睁眼,醒了,感觉脸上湿湿的,伸手一摸,满手黏答答的东西,立刻摁亮台灯,只见他手上、枕头上全都是鲜血,原来是流鼻血了。
陶羡吓了一跳,赶紧去卫生间洗脸,朝额头拍凉水,半天才搞掂。等静下来,只感觉口干舌燥,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朝外冒火,低头一看,睡裤里头的小陶也是斗志昂扬,摁都摁不下去。
屋里有饮水机,陶羡灌了自己四五杯水,还是热的烧心,恨不得跳进冰桶里裸泳。
这情况太不对劲儿了,他不由得想起来吴妈的话,吓了一跳——看来还真是那汤的问题。
晚上汤差不多快好的时候,他缠着苏若彤要喝汤,但苏若彤说那汤是专门做来给苏长青这样中气不足的中年人补身体的,陶羡喝了不好,一直没给他,他闻着味儿,馋的不行,便没睡觉,愣是等到苏长青回来,好分上一口。
他还当苏若彤是危言耸听呢,原来是他太年轻了……
方才睡着的时候他还只是觉得有些睡不安稳,身子难受,一醒来,那种身体要从内里着火的感觉越来越严重,陶羡难过的很,跑到浴室,结结实实冲了个长长的凉水澡。
半个小时后,他总算觉得好受点儿,站到镜子前擦身体,镜子里头,他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搭在额前,皮肤并没有因为洗了凉水澡而变得惨白坚硬,反倒泛出层玫瑰粉的诱人色泽,看着又软又嫩,面上更是飞霞密布,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似泫然欲泣,又似秋湖泛波,甚至连身下的小陶都前所未有的泛着玫瑰粉光泽,媚的突破天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陶羡不由得狠狠用毛巾揉了两把面孔,差点把皮肤擦破。
陶羡耻感大增:镜子里那个人是谁呀,他表示不认识!
嘤嘤嘤,下回一定要听彤彤的话,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