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其实郭沛辰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学校。
他唯一知道的是，那个人又在白天出来了。
后来他笑着问顾维泽：“乍一看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是吧？”
顾维泽点头：“对啊。”
可实际上两个人都知道，那就是一个反社会人格。
然而，郭沛辰其实并不觉得那个人格有什么想法是不对的。他其实出现得很早，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那个时候，隔壁的女孩刚搬走。
那段时间的郭沛辰很低落。他平淡的，孤寂的几年生活里，这个女孩是他唯一的朋友。两个人经常一起玩。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一夕之间全都变了。女孩的父母带着她连夜搬走。
郭明哲告诉他，他们家破产了。
“哦。”
他记得自己当时什么话也没说。
但是后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了很多天。
没有人喊他下来吃饭。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
家里唯一对他稍微好一点的，是郭明哲。然而郭明哲也并不是事事都为他考虑。他是个自私的人。
自私，但是并不是那么的冷漠。
这个人格，就是那几天来的。他知道那个人对他过去的生活很不齿。他知道他的存在。
但是两个人之间又是不平等的。
就比如，郭沛辰主导的时候，那个人格可以有意识。而当另一个人格主导的时候，郭沛辰一点意识也没有。
他只能在清醒了以后，看向身边的人，去观察他们的反应。然后再判断那个人格做了些什么。
“所以，你准备怎么追那个女生？”
后来顾维泽问他。
他怎么说的来着？
“我不知道。”
男生看了他两眼，没说话。
其实顾维泽有一个很危险的主意。很危险。但是说不定很有用。
那就是，可以试着让另一个人格去追夏素媛。
毕竟，那个人不是也说了：也挺喜欢她的。
既然那个人格是郭沛辰压抑着自己的时候出来的，负责做一些郭沛辰平时不敢做的事情，所以，若是郭沛辰不知道怎么追她的话，那么让另一个人格来，说不定可以。
不过郭沛辰不知道他的想法。
就像是他如今看着夏素媛的眼睛，对她说，我喜欢你。心里也是很忐忑的。
如果是失败的，那么……别人也会当自己是开了一个玩笑吧？
他这般想着，对面的女生突然说话了。
“郭沛辰，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被告白的惊喜。这让他有点慌张。不知道女孩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于是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不知道。”
女生笑了笑，没说话。
郭沛辰有点急了。
他说：“你跟别的女生，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
他摇了摇头。
毕竟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不纯。接近她，也仅仅是因为看她像是一个故人。
所以关注的比一般的女孩多。
可能也正是因为关注她比较多，所以，也渐渐发现了她和之前那个离开的朋友的不一样。
但是，他不能说啊。
夏素媛笑了。
她站起来：“我走了。”
郭沛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把办公室的门拉开。没有留。
窗外的雨似乎还在下也好像不下了。
隐约还有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他听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