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言姽说,帝君和小白烛就从偏殿出来了。
地府中要论谁最聪明,非文判官莫属。
要是谁能比文判官聪明,早就将文判官踢走自己做判官了。
他一看见小白烛就察觉到不对劲来。
那单纯的眼神,可不会出现在老谋深算的白无常身上。
帝君在主位上坐下,许久没有开口。
言姽是小白烛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此时从帝君身边离开后,直直奔向言姽身边。
“你不要告诉我你堂堂帝君也没看出来小白是咋了?”见帝君一直不开口,言姽张嘴就是讽刺。
“总而言之,白无常此时就是小孩子的心性。”
白无常原身的事他也听说了,至今还没有告诉言姽。
他总不能告诉言姽,现在白无常无论是身子还是心性都成了小孩吧?
——那也太没趣了。
“他本来还能不是小孩心性?”言姽眯起双眼。
北太帝君沉默不语。
要说这件事言姽完全不知情,他还真就不信。
先下非要他说出口,以后在白无常面前也很难做的。
帝君的眼神不由地落在文判官身上。
文判官一个激灵,就知道热闹不能白看。
“七爷在地府不少时日了,心性肯定是成熟了些,而帝君说的,应该是七爷忘了在地府的一切,只记得生前的事。”
文判官作为地府最称职的属下,此时将话题圆得明明白白。
帝君很是赞许地点点头。
“那他的记忆要咋恢复?”艳骨皱眉,“总不能一直都是这样吧?”
帝君想了片刻,“等他攒的阴德够了就行。”
等白无常的身体恢复了原身,他的记忆也就跟着恢复了。
桃树灵只是将白无常的记忆和他的身体产生了关联。
魂识是随着魂体的变化而变,这也算是间接保护了白无常。
毕竟魂识也是魂力的一部分,太强的魂力被困在孩童的身体里,很是容易就会出现紊乱。
走出帝君殿,言姽斜眼看着文判官,“你们地府可真各个都是势利眼,啥都要扯上阴德。”
文判官抿嘴笑,“黑无常你也是地府的哦,而且还是人间供奉最多的无常。”
言姽眉眼舒展,“供奉最多,那是不是会有很多阴德?”
文判官摇摇头,含笑的脸上瞬间变成讨债脸,“自从你上任,人间无常殿的请愿就没处理过,再这样下去,别说攒阴德了,给你们扣完,扣完!”
人间说起的鬼差最多的就是黑白无常,得到的供奉也是最多的。
这下无常殿不灵了,连带着他们地府的威严都有损失。
文判官一直忍着没跟言姽提起这件事,她可倒好,还敢问供奉的阴德!
言姽被喷得哑口无言。
这缺掉的阴德真就跟个无底洞一样,居然还补不完了。
“那小白如今这样,不用给我换个同僚吗?”言姽问。
虽然她自己也不是很想换。
“黑无常你一个顶十个,哪还需要换个同僚?”
这句话文判官可没带一丁点讽刺,完全是实话实说。
言姽的本事,顶得上整个地府了。
这话不说,是怕她骄傲。
“原来是这样。”青玄和胥娘听后恍然。
只是青玄心里的担忧更甚。
七爷有时会变回原身,如今没了记忆,这要是突然变回了原身可怎么办?
小白烛失去记忆前,言姽在地府见到他的只有寥寥几面。
此时失去了记忆,片刻都黏着言姽。
毕竟整个地府,他最熟悉的就是言姽。
言姽很喜欢小白烛黏着她,只是吧……
她在地府没做啥好事,小白烛要是跟着就成了帮凶了。
“这个大人不用担心,您在地府做的那些事文判官都知道。”青玄淡定道。
言姽睁大眼,“你说啥?他们都知道?那为啥不管我?”
青玄:“七爷在您面前顶着。”烂摊子也是七爷收拾的。
闻言,言姽一噎。
她还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言姽去哪,小白烛就跟到哪,令她疑惑的是,连青玄都跟了上来。
独留胥娘一个在无常殿,胥娘要在生闷气,只觉得在地府都不带她一起,偏偏让青玄抢了先。
“你跟着我是干啥?怕小白失忆了我将他卖了不成?”
青玄:“……属下没有。”但也确实有一丁点怀疑言姽会不会将小白烛给弄丢了。
但更多是他担心七爷突然变回原身。
地府的阴气盛,白无常在地府变回原身比在阳间更容易。
“大人不去人间吗?”青玄问道。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了,言姽很是好奇,“小白在阳间巴不得我回地府,我回来了你又催我去阳间,我想干嘛还不能我自己决定了?”
“属下不敢。”
言姽还想说什么,一股白烟从远处飘到她面前。
白烟寻到言姽后就消散了。
青玄清楚地看到白烟上形成一个“凤”字。
这是言姽曾经给凤鸾的白绫纸,说是有事找她就烧给她。
可她才离开云泽城没多少时日,这可就又出事了?
她回地府时,青玉还在京城,这次不知道刑府出事除了她会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