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只能探视半小时。
乔英明出来，看到南宫千沫和夜盛烯的时候，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不过很快就了然于心。
打了声招呼，然后沐擎风说道：“老沐，雨丫头也刚醒，身体还虚，你们就先走吧，这边有我就可以了。”
乔英明见他还犹豫，便又道：“其实我们守在门口也没什么用，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乔英明说的是大实话，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不想耽误他们时间而说宽慰人的话。
重症监护室除了一天当中那半小时的探视时间外，家属基本不能看见病人，照顾病人这些事都由护士来做。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进了这个地方，基本是无望了。
也许，下一刻你就会收到医院的电话通知病人去世的消息。
气氛莫名地变得低迷。
都是成年人，看惯了生死，见多了离别。
尽管难受，尽管心里诸多不舍，可到底还是无能为力，谁又能强悍过命运，倔强过死神?
“爸，乔伯伯，你们走吧。”听着脚步声的靠近，沐晴雨眼神微动了下，视线没有丝毫偏移，声音沙哑道。
“别劝我。”未等他们开口，便抢先出声，拒绝他们的阻拦。
乔乙浩，这七年里，你是不是也这样，隐藏在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里，注视着我?
南宫千沫眸子一转，落在了沐晴雨的脸上。
那张脸褪去了浓妆没了艳抹，俏丽依旧，少了一分妖娆的美感，多了一分清纯，只是眉眼间有了化不开散不尽的忧伤。
这是南宫千沫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沐晴雨。
不喜不悲，不怒不哀。
眼底除了里面的那个人，再也无物。
心没来由一阵扯疼。
“我可以救他。”就在这时，夜盛烯不疾不徐地开口。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目光都齐齐望向他。
其中最为激动的非乔英明莫属，激动到连说话都结巴了。
“夜......夜总...你说真...真的?”乔英明目光殷切地看着夜盛烯。
如果你是个父亲你就能明白他的这种感觉。
就像行走沙漠饥渴难耐的人突然遇见绿洲。
夜盛烯漆黑的眸微微下垂，侧脸矜贵，视线飘向南宫千沫。
南宫千沫此时的目光本来就在他身上，这么一来，两人的视线毫无意外便在半空交接。
南宫千沫红唇忍不住向上翘起，波澜不惊的眸微眨了下，无声询问。
“嗯。”夜盛烯用鼻子哼了声，回答了乔英明的问题，如玫瑰般红的唇似有若无勾起一抹弧度，微微收回目光，对着乔英明不缓不慢道：“我有个朋友对这方面有点研究，如果乔总现在有时间，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具体情况可以等会详谈。”
“好好！如果夜总能救小儿一命，从此我乔氏愿以你马首是瞻。”
有种人，话很少，可却让人听了就忍不住去相信，发自内心去相信。
这大概和本身的气质有关。
“我也去。”沐晴雨猛地抬头，杏眸里不再似刚才干枯，有了点亮光。
很明显，在场的人都因为这番话，情绪都不再那么低迷。
最激动的莫过于，身处绝望却突然看见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