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沫做了个梦。
哦,不是,她不是在做梦。
她中了瘴气,现在意识不清,有人靠近,冰冷的枪口抵在脆弱的太阳穴上。
费力地调整面部的方向,入眸的天空灰蒙蒙的,要晚上了。
人像干涸里的鱼,没了水,气若游丝。
她想她要死了。
“笨女人。”熟悉的声音,专属的称呼,入耳,拉回了点涣散的思绪。
怎么可能,她在做梦?
“夜盛烯,你怎么在这里?”大脑还是很混沌,四分惊喜六分疑惑地朝正低着头,认真帮她拍掉沾上身上树叶渣子的男人问道。
“当然是来救你的。”男人抬起头,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桃花眼里带笑,“你怎么这么笨,总要我救你,还好来得及,要是赶不及可怎么办?”
“我在做梦?”南宫千沫盯着面前这张脸,呢喃道,没什么力气的手攥住男人的袖子,“你不是在欧洲?”
梦和真实已然分不清。
但,如果这是梦,她愿长梦不复醒。
为什么会这样想?
是在害怕什么?或者是隐隐预料到什么了?
这个想法刚落,耳边又徐徐落入男人好听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却如遭雷劈,“对啊。”
猛然抬头,额上一抹温热落下,“笨女人,照顾好自己。”
什么?
额上没了温热,攥着的袖子也没了,灰蒙蒙的天空彻底的暗了,抬眸强烈的日光照的睁不开眼。
黑夜与白天不断交替。
忽明忽暗,男人俊美的容颜,挺拔如树的身躯,一点点消散。
像场梦,而梦,会醒。
“夜盛烯。”愿望落空了,没有长梦不复醒。
白光刺眼,眼皮微敛。
原来她真的在做梦。
南宫千沫转过头看向窗外,意识还没恢复过来,大脑混沌不清。
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大,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一大截,直至腹部,露出身上的蓝白条纹病服,发丝凌乱,后背湿了一大片,紧贴着肌肤。
“小沫沫,我的祖宗,你可醒了。”忽然,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口吻惊喜。
可不是,都快昏迷一天了。
刚刚来病房的路上,还在想要是再不醒,就去把医生逮过来。
南宫千沫回头,就看见穿着连帽卫衣,顶着头火红的东方皓宇朝她走来。
情绪起伏有些大,一双漆黑的眼,晶亮晶亮。
“二哥。”南宫千沫叫道,波澜不惊的眼没有丝毫波动,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约莫过了五六秒,思绪渐渐回笼,梦无端地灌进脑里,掀开纯白的棉被,下了床,开始找东西。
“小沫沫,你要找什么?”
“手机。”南宫千沫扫过病床边的柜子,除了个花瓶,空空如也,转头,问:“二哥,我手机呢?”
“手机?”那时候光顾着人,倒是没去管这个,只是见她似乎有点焦急,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小沫沫,急的话先用我的。”
东方皓宇话刚落下,南宫千沫便接了过去。
东方皓宇从未见过这样的南宫千沫,明明前一刻还很急,可是拿到手机后,反倒捧着手机,面容踌躇。
又是几秒,才见纤细白皙的指落向屏幕,在打电话。
仗着身高,瞄到了屏幕,打给老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