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边太过于吵闹,躺在床上的夜盛烯,睫毛颤了两下,缓缓掀开了眼皮,白皙的额上布满汗水,面容疲惫不堪,仿佛刚经历场生死浩劫。
南宫千沫的方向是对着床的,看到他坐起来,心里的担忧褪了一点点。
手撑着羊毛毯,从地上站起来,还没走,靠在墙上低着头的于嫣然,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强忍着心脏的钝痛,还是要阻拦她。
“嫣然。”夜盛烯喊完,才看到南宫千沫,漆黑的眸里一闪而过的慌张。
于嫣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回头,看到他没事,人瞬间放松下来,心脏已经达到了负荷,身子晃了下,摇摇欲坠。
南宫千沫见她要倒下,目光一紧,伸手就要去拉她,但有双手比她更快。
“嫣然。”夜盛烯将她往下放,单膝跪地,让她枕着,急急叫唤了声。
南宫千沫收回手,垂下眼眸,看着两人。
见他将人抱起来,以为他又要带她去医院,连忙出声,“夜盛烯。”
“你出去。”夜盛烯看了她一眼,额前的发被汗水浸湿,打在眼上,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说完,不待她回答,他就抱着于嫣然往床上走去。
南宫千沫盯着他的身影,轻轻地“哦”了声,压下心里闷闷的感觉,打开了卧室的灯,没有走,去沙发坐着。
夜盛烯放好于嫣然,回过身,见她坐在沙发上,眉皱了起来,抬手摸了下嘴,下一秒,大步流星地离开卧室。
南宫千沫跟着起身,眼角瞥到床上的于嫣然,又坐了回去。
她人在这里,夜盛烯肯定会回来的。
不出所料,约莫过了一分钟,夜盛烯就出现在了门口,同样的看了南宫千沫一眼,在南宫千沫视线落来时,迅速移开,人朝双人床走去。
南宫千沫眼尖的扫到他手里的药,起身倒了杯水走过去。
“让她就着水吃药,不然会吞不下去的。”南宫千沫将水递过去。
“不是让你出去?”夜盛烯没接,紧绷着下颚,眼神晦暗不明。
“我有话跟你说。”南宫千沫动了动拿着杯子的手,示意他接,“你如果不和我谈,我不会走的。”
“盛哥。”于嫣然眼皮半掀半阖着,吊灯的光线很足,能看出她一张脸基本没什么血色,像命不久矣的病人,声音软绵绵的,“我想睡一觉。”
这是她这里不需要他照顾,让他们谈的意思。
她跟她不同。
她任何时候,都不会让盛哥因她而为难。
夜盛烯也知道逃避不了,拧开药瓶,从里面倒了两颗白色圆形药丸出来,放在床头上,然后接过水,朝于嫣然道:“先把药吃了。”说着弯下腰,于嫣然借着他手掌的力坐起来,含了口水,捡起他掌心里药丸,放进嘴里,闭眼咽了下去。
南宫千沫扫了眼药瓶,上面是她不认识的日文,目光往下移了一分,落向于嫣然苍白如纸的脸上。
她是有隐疾?
她刚刚推倒她之后,一直捂着心脏,上次在餐厅,她……
夜盛烯将于嫣然放回床上,回头,看到的就是,她若有所思的盯着于嫣然瞧,眼神闪烁了两下,人站了起来,挡住她的视线,“不是有事要说?”
面前一暗,打断南宫千沫的沉思,抬眸,看向夜盛烯,点了下头,“嗯。”
“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