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沐晴雨和小家伙,南宫千沫就往屋内走。
艾特坐在庭院的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伫立在前方的丘比特喷泉,目光清明又悠远。
他从早上来到云水湾,就一直坐在那里,姿势都鲜少变动过。
就是她刚醒来,保镖拦着她,他也只坐着,用后脑勺对着她。
两年,都变了很多。
告诉过自己不要去在意,可高冷不代表没有心,心还是仿佛被针扎了般,泛着细细的疼。
愧疚,自责,就宛如两座巨山,压在她的身,她的心上,偶尔还是会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收回目光,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湛蓝里还残留着晚霞的橘色,很漂亮,像极男人绝美的容颜。
似乎没那么难以呼吸了。
越过他,进了屋。
…………
天一点点暗下来。
屋内的灯亮起来,照的一室亮堂。
餐厅里。
南宫千沫看着桌上的佳肴,刚出锅的,热气腾腾,是阿姨过来坐的,她的面前放着碗,自己刚才盛的白米饭,同样冒着热气。
偌大的屋子里,安静的听不见一点声响,过了一会儿,南宫千沫拿起右手边的筷子,背还是挺的直直的,光下的侧脸,淡漠如初雪,教养使然,她吃饭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如此,原本安静的屋子就越发的寂静。
她食量不多,一碗是勉强吃完的,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没怎么动。
起身,把剩下的食物,一盘一盘倒进垃圾桶,然后站在水池边,洗了起来。
洗的心不在焉,没注意到,拿起的盘底沾了另一个盘的油渍。
咣。
白色的盘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砸在两脚之间,倒扣着,四分五裂。
顿了下,蹲下,将碎片一个一个捡起,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因为摔碎了盘,这次洗碗的时间比平常多了五分钟。
从餐厅里出来,朝玄关走去。
待走近了,眼角瞥到门口侧边,艾特还坐在那里,穿着黑色圆领衫,身下是橄榄色的夏裤,胳膊肘压着大腿,后背像早秋的小麦,微弯着。
以深沉,神秘的夜色为背景,这一刻的他看起来,竟有几分深秋的寂寥。
咔嗒一声。
红木质地的门关上。
坐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艾特,脸朝门的方向侧过几分,又像什么也没做般,转了回去,继续着那个已经维持了一天的坐姿。
…………
南宫千沫关了门后,就断了整个一楼的电。
处理完助理发过来需要处理的东西,已经十一点了,没什么困意,坐在床上,面对着落地窗
外面的夜色比刚才更加浓厚,再过一个小时,一天就过去了,新的一天就要来临。
第十一天。
她知道了夜盛烯疏离她的原因,疏离的原因不是恨,不是因为他不爱她,而是因为愧疚。
其实这个猜测自艾特来云水湾的那一日,就有了,只是不太确定,而在昨晚得到了确定。
那一刻什么感觉呢?
既百感交集又空白,盯着他熟睡的容颜,或许诚如他所说,她是真的笨,想了一晚上,在天光破晓,脑里只有两个字:放手。
因为除了这个,她找不到任何办法来让他不愧疚,只是没想到,他好像更不开心,她想,他应该跟她一样,是不舍得吧。
放,不舍;不放,又无法放下心中的愧疚……
想着想着,南宫千沫感觉有了困意,做了一个梦,梦见夜盛烯放下了愧疚,她白发苍苍,夜盛烯也白了头,笑着跟她说,要带她去领略人间景色,她没有犹豫,就将手伸向他,只是天突然暗了,身上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