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神色有点恍惚,“云妹,你……你难道一点点都看不到那些他为你做的付出吗?”
连玦微微垂下眼眸,脸色还算平静:“你只让我去看他的付出,可我当初难道不是已经同等付出过了吗。”
大叔表情执拗又沉痛:“所以你就可以这么和他割裂开?你觉得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他语气激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拜托你清醒一点!能不能别这么狠心,他不是别人,不是什么外人,是一直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啊!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管他?你不要他?”
他第一次叫她全名而不是云妹,“雁云,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他一次?”
连玦慢慢抬头看他,“那我要怎么管他呢?怎么要他?因为他一路为了找我付出很多,所以我这辈子都要对他负责?”
“难道每出来一个这么找我的人,我都要去负责?沈元呢?假如一路这么找来的是沈元呢?我也要对他负责吗?”
大叔吼住她,“雁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连玦顿了片刻,冲宿舍楼上面抬了抬下巴,“你们住在哪里?应该在中上层吧?毕竟你们有异能的有异能,有身份的有身份。”
她心平气和:“叔,你知道我在哪里吗?我在四楼的一个最小最小的小房间里,你说他很累很苦,可我也吃了很多苦,也没有人可以说。”
“我没有空间没有异能,我几乎一无所有,刚刚来到这里,连块面包都领不到。基地有时候会出任务,有时候是搬砖砌水泥,有时候要身上缠上血袋去吸引丧尸,我所有的吃的喝的,都要靠这样的机会来争取,每天也是拼了命去生活。”
她把自己的袖子卷上来一点,露出上面的疤痕,“我的日子也很难过,能维持现在的平静也是用尽了全力。”
她把袖子一点点放下去,面色平静:“我对谁都负不起责,我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
林岩愣住。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她手臂上的伤痕几乎是一眼就难以忘记的程度,大大小小深深浅浅都有,新伤旧伤,交错纵横,那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孩的手臂。
大叔眼泪几乎就要落下:“可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啊!我们回到以前不行吗?以前多好!你不是觉得你住的地方小吗,大不了,我们去洛韫的空间,就像过去一样,如果你暂时不想见洛韫,那就去我那里住……”
连玦轻轻叹了一口气,“放过我吧,叔。”
大叔狮吼功又开始咆哮:“雁云,你就这么绝情?”
他眼底的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声音一瞬间又降到谷底,“放过你,那谁来放过他。”
“你知不知道,我觉得他已经疯了,只是我一路以来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你就没有发现吗?他现在找到了你,可他还是不正常,他的所有应激反应,所有生活表现都符合抑郁的症状。”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慢,“你真的,要亲眼见着他因为你疯掉或者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