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暗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爷的婚配,本来就是一国大事,无论是个人角度还是从一国利益上看,肯定这位姑娘僭越了。
换句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南朝的百姓,救治皇子是是本分!
提出这种要求,自然是不合适到了极点。
虽然说的确是救命之恩,但要是真的就这么娶回去……
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王爷的婚事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决定?而且王妃至少也得是邻国公主那样尊贵的身份吧!
肖姑娘就算再怎么聪灵毓秀,到底也只是个乡野丫头……
况且肖姑娘提的那都是什么条约,不许纳妾,不许封侧,不许这不许那,这不是有损皇家颜面吗?
尽管表情稍稍不忍,但萧然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一了百了,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样契约也就不作数了。”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清俊男人。
缓缓地,那双沉静眼眸慢慢抬起。
“娶是不可能娶,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他淡淡瞥了他一眼,声线沉淡:“不然才是真正的有损皇家颜面。”
萧然面色瞬间涨红。
“是,是。”
“……属下僭越了。”
……
阳光下,女孩支着下巴,有些倦懒地靠在手腕上。
头一歪,一歪……
直到眼前落下一片修长黑影。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然后瞬间清醒。
连玦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顿了顿,自然地滑落下来,最后停在他的拐杖上。
她下意识道:“怎么最近还在拄拐杖?腿不舒服吗?”
女孩嗓音清甜,只是眉头却皱起来:“给我看看你的腿。”
他未作声,看着女孩低眸认真卷起他的裤脚。
“还好,就是……”
“涂点药膏就行了。”
女孩揉了揉眼睛,在旁边一个小木盒里摸啊摸。
摸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喏,给你。”
清俊男人接下。
处理完正事,连玦又开始犯困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前面的重影。
“你……还有事吗?”
都怪昨晚她熬夜看民间鬼故事,足足八本,熬了一个大夜看完了,没办法跟村口的阿婆借的合约快到期了。
清俊男人看着眼前的慵懒的少女,嗓音淡淡:“姑娘先休息。”
她这副困倦的姿容,他自然不可能跟她再说什么正事,扰人清梦。
连玦于是混混沌沌地低下头去……
“对了!”女孩突然想起什么,又一下子支愣起来,“我要喝水,那个傅琛,你去把村口那条泉的水给我提十桶过来,记住,我只要泉眼的水!”
女孩趴在桌子上,姿态很是颐指气使。
“还有,不能是萧然去提哦,必须是你自己。”
“我只喝你提来的——村头那条泉——泉眼的水,有一点点杂质都不行的。”
女孩语气像个纨绔阔少。
傅琛没作声,不过脚步顿了顿,便出了门。
……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连玦都睡了个午觉醒来了。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院子里的满满当当的十只水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