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我有一事不明,方才我去白爷爷房里,他分明拿起解药,却又放了回去,不知为何?”云澈把碗递到白弦月。
白弦月作势假装将手中药丸吞下,接过碗,将水一饮而尽。
“爷爷怎地做得如此明显,唉。”白弦月心道,不觉蹙了蹙眉。
“怎么了,药很苦吗?”云澈问道。
“嗯,是有点。”白弦月掩饰道,“兴许爷爷并不知道妖王是中毒了,只道她是吃坏肚子了吧。”
“此药白爷爷那可还有?”云澈突然想到,方才并没有细看,若是还有解药,那他们就白费功夫了。
“世上仅此一瓶,邑风所取的那瓶毒药十分罕见,爷爷喜欢研制各种毒药,此毒因为药材极其难寻,制出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药材做解药,爷爷寻了许久,也只制出这么一瓶,且还不能立即解毒。故而那毒药爷爷一直藏在最隐秘处,也不知那邑风是如何寻得的。”白弦月坐着调息了一下,“怕是爷爷很快就知道妖王是中毒了,若再发现解药不见了,必然会派人大肆搜查,你还是尽快通知邑风,我带你们马上离开。”
“可是,你的身体——”云澈有些担忧。
“无妨,只是爷爷——,怕是不能同行了。”
“待我们出去后,我定会找机会来将爷爷接出去。”云澈轻扶住她的肩,安慰道。
白弦月缓过神,说道:“时间不多了,你快去吧。”
“好,那我去去便回。”云澈飞奔而去。
云澈三人刚到洞口时,远远便听见莫婆婆大叫道:“妖王,妖王!你快醒醒!你个死老头,解药,解药快找出来!”
白弦月背对着云澈、李邑风二人低声默念一句,未等二人听清,白弦月手指悄悄一弹,铜门便应声开启。
“快走。”白弦月低声说道。
出了洞口,他三人迅速跳入寒潭。
从潭中出来上岸时,微风袭来,白弦月有些发抖。
云澈俯下身来,对白弦月说道:“上来,我背你。”
白弦月看了看他身旁的李邑风,迟疑道:“这——”
“我是你夫君。”云澈淡淡说道。
李邑风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道酸味,看了云澈一眼,便径自先往前走了。
白弦月微微一笑,不再拒绝。
“月儿,没有解药,那妖王是不是必死无疑了?”云澈边走边问。
“嗯,即便是爷爷也回天无力了。”白弦月点点头。
“月儿,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妖王吗?”
“你既已是我夫君,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要杀妖王,必然有你的道理。”
“可是妖王毕竟收留了你和白爷爷,你会不会怪我?”
“若是以前——,”白弦月停顿了一下,“但若非要从你二人中选一个,我只能选你。”
“谢谢你,月儿。”云澈轻轻松了一口气。毕竟妖王和白弦月相处多时,虽然妖王性情乖张,但对白弦月毕竟有收留之恩,如今她为了自己竟然毒杀妖王,云澈一直怕她心中会有心结,见她如此坦然,他终于放心了。
到了山下,见白弦月身体虚弱的厉害,他们一行三人先找了间客栈住下。店小二见他们两男一女,容貌气度均是上品,却全身湿漉漉的,这个时辰才来住店,惊奇不已。李邑风二话不说,给了锭银子,要了三间上房,让小二备了热水沐浴,各要了套换洗衣裳,休息了一晚。
天一亮,云澈便去敲李邑风的门。
“我先去买些路上吃的干粮,再买些替换的衣裳,我已叫小二备好早膳,晚些时候你去看看月儿是否醒来,再让人将早膳送上来。”
李邑风睡眼惺松,先是点头,又立刻摇摇头,道:“还是我去吧,我去敲月姑娘的门实在不合适,你留在这里便好。”
云澈想了想,道:“也罢,那你快去快回。”
李邑风在回来的路上,便听到有人在路旁茶摊私语。
“听闻昨夜峻茂山上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
“据说妖王中毒身亡了。”
“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我的一个表兄一个月前投奔的峻茂山,昨天夜里峻茂山大乱,说是妖王被朝廷派出的探子所毒杀,担心朝廷很快会上山清剿,今日一大早便匆匆下了山。”
“堂堂一个妖王,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据说那毒药是药圣白齐所制,且解药被偷,所以——”
“难不是白齐下的毒?”
“当然不是,据说是朝廷的探子与那药圣白齐的孙女一起将药偷走,所以才没有设防。”
“白齐的孙女?人抓住没有?”
“没有,据说两人一起跑了。”
回到客栈,李邑风将衣裳丢给云澈。
“快换上,此地怕是不宜久留了,我们得尽快走。我去叫辆马车,你先把衣裳给月姑娘送去吧。”
“辛苦兄长了。”云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