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便是贪腐一案的所有卷宗了。”林瑞泽指着桌上的一堆卷宗对李邑风说道,“不过,李将军,既然贪腐一案已结,将军负责的又是刺杀案,要这些卷宗做甚?”
“贪腐案本就是刺杀案的源头,没有贪腐哪来的刺杀。再说了,皇上还命我查那幕后指使之人,这些可是重要的线索。”李邑风翻看了下卷宗道,“都在这了?可有遗漏?”
林瑞泽答道:“都在这了。”
李邑风点点头道:“好,那本将军就全部带走了。”
山中别苑。
朔欢、云澈正在翻看卷宗,李邑风一人无聊在饮茶。
“我说,你们可看出什么来了?”李邑风见他二人半日不吭声,忍不住问道。
“殿下,你看一下这个。”云澈将那五张赈灾款收据递给朔欢。
朔欢接过去仔细看了一番,点点头。
李邑风在一旁不解道:“什么,这里头有什么古怪吗?”
朔欢将纸张递给李邑风道:“你看看,可看出有什么蹊跷?”
“有什么蹊跷?”李邑风仔细看一下,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看不出来?”朔欢道。
李邑风摇摇头。
朔欢与云澈相视一笑,摇摇头。
“你们倒是快说啊。”李邑风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云澈笑道:“我且问你,赈灾是何时的事?”
李邑风道:“去年八月。”
“去年八月,距今日已一年有余。”云澈道。
“对啊,然后呢?”李邑风道。
“你看看这墨迹的颜色,顶多是数十日前才写的,若是一年以前写的,不是这般色泽。”朔欢道。
“这也能看出来?”李邑风竖起大拇指道,“这么说这些收据是伪造的了?”
“这些肯定是后来才写的,应是皇上下令彻查贪腐案后,为了把罪责全部推给杜禧成,才想出的法子。毕竟杜禧成做为替死鬼,的确是很合适的人选。”云澈道。
李邑风脑中浮现出杜禧成那张老实巴交、痛哭流涕的脸,点点头道:“的确是再合适不过。”
“那不知这些收据会是找何人所伪造,我们只要把那人揪出来便可了。”李邑风道。
“这不是伪造的。”云澈道。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这是数十日前方才写的,怎么又不是伪造的了。”李邑风有点摸不着头脑道,“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朔欢笑道:“云澈的意思是这些收据不是找人伪造,而是让原本写收据的人又重新写了一张不同数额的收据。”
“原来写这些收据的人?”李邑风恍然大悟道,“殿下是说,这是那些受灾县的县令写的。”
云澈点点头道:“赈灾款被私吞是事实,但杜禧成又确确实实把赈灾款发放到了各受灾县,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些县令知道是谁把赈灾款拿走了,而且是他们配合的那个人。”
李邑风道:“你的意思是,赈灾款发放到各县后,又被拿了回来?”
云澈点点头:“若从户部出去,便从中贪污了款项,实在太过明显,也太容易查。而用这种方法,根本查不出来。而那些小小的县令,又怎么敢违抗上头的命令。”
李邑风道:“这下我明白了。”
朔欢道:“为今之计,只要找到这几个县令,进行审问,便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贪污之人。”
“太好了,那我明日便启程,待本将军把他们几个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我就找不出幕后指使之人。”
丞相府。
“你说什么,邑风出发去去年的受灾县了?他不是在查刺杀案吗?”李言惊讶道。
王海平道:“李将军的确是去了受灾县,下官担心,他若是发现什么,找到那几个县令,该如何是好?”
李言深思片刻道:“你速速派几个人过去,务必在他到之前先解决掉。”
“诺。”王海平道。
“让李斌也去,他办事稳妥。”李言道。
“诺。”王海平道。
“你说什么?死了?”李邑风惊讶道。
“老爷昨夜突发重疾,等不及郎中,半夜便去了。”洪县令的夫人哭哭啼啼道。
“怎么这么巧?”李邑风喃喃道,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五个县令死了三个,而且都在这两日,看来是有人知道自己要来,先下手了。还有两个,看来自己得尽快赶路了,得在别人动手之前先赶到才行。
“什么,蔡县令今晨失足落水了?”李邑风懊悔道。还是晚了一步,看来来人功夫实在了得,竟然连自己都赶不上。还有一个。李邑风顾不上一日一夜未歇息,路边买了点干粮,一路策马奔驰。
“这里可是张县令府上?”李邑风还在门口询问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大叫:“有贼人!”
李邑风闻言迅速冲了进去,只见张县令房门大开,里面传来一妇人大哭的声音:“老爷,老爷,你醒醒啊!”
糟了,还是晚来一步。看来,来人也知道自己快到了,干脆直接下手了。李邑风心中暗道。
突然他看到一个影子从墙角闪过。
凶手还没走!他心里一个激灵,迅速追了过去。
“站住!”李邑风喝道。
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李邑风一眼,便迅速一个燕子翻身,轻松翻过墙头。
那眼睛,那身形,好似在哪里见过。李邑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未等他多想,那人已消失无影了。
李邑风追了许久,终归还是追丢了。
“气死我了!”李邑风气恼不已。
丞相府。
“回来了?”李言道,“都处理好了?”
“诺”李斌答道。
“没让邑风瞧见吧。”李言问道。
李斌有些犹豫。
“怎么?”李言面色骤变,厉声道,“你不会让他给瞧见了吧?”
李斌慌忙答道:“公子走得太快,属下怕来不及,最后一个匆忙下手,在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公子。”
李言道:“他看见你了?”
李斌道:“不过属下蒙着面,公子只看到属下的背影,应该不知道是属下。”
李言看了看他,道:“罢了,你这几日也奔波劳累,先下去休息吧,近日,没有我的命令,你先不要过来府里见我了。”
“诺。”李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