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顺便就此诈死?”白齐悟道。
“正是。”云澈点头道,“如此一来,这世上便再无云澈此人,我便是去了哪里,也不会有人再去追查。”
白齐想了想,抚须道:“这的确是个好法子,此后你便可长留峻茂山了。”
“只是还有一事还请爷爷能答应云澈。”云澈接着说道。
“何事?”白齐问道。
“我服此毒是为月儿解毒之事请莫要告诉月儿。”云澈道。
白齐摇摇头道:“但是你服下毒药后毒性发作是肯定瞒不过月儿的。”
云澈想了想道:“便只说我是为了诈死便可。”
白齐道:“你是不想月儿心中对你有所负疚。”
云澈点点头道:“月儿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想再让她为此事有心结。”
白齐叹道:“你也是颇费苦心,爷爷便答应你了。”
待云澈醒转过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当看到屋内那个熟悉的背影时,他微微一笑。
“月儿。”他唤道。
“你醒了。”凤倾弦惊喜道,“我去叫爷爷过来。”说完转身便要走。
“月儿,先不要走。”云澈低低道,“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凤倾弦微微一笑,上前坐在他的身边。
云澈拉过她的手,仔细打量她,道:“好似已许久没有这么好好的看看你了。”
凤倾弦略有些不自在,道:“我还是去唤爷爷过来吧。”
云澈微微一笑,道:“去吧。”
白齐进屋后,帮云澈诊治了一下,抚须道:“已无大碍了。”
凤倾弦闻言松了一口气。
云澈对凤倾弦道:“月儿,你可否先出去下,我有些事想问问爷爷。”
“何事?是我不能听的吗?”凤倾弦微微蹙眉。
“好了,丫头,你先出去一下吧。”白齐笑道。
“好吧。”凤倾弦有些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见凤倾弦出了屋子,云澈勉强支起身子道:“爷爷,我想现在就为月儿解毒。”
白齐皱皱眉道:“你虽已暂时无碍,但身子还极其虚弱,若此刻再取血,怕是会雪上加霜。”
“方才我见月儿脸色苍白,印堂更是略带黑气,想来是她体内的毒已抑制不住了。”云澈道,“此事不能再等了,若误了为月儿解毒的时机,那我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白齐思索片刻,道:“也罢,那我便为你取血吧。”
血一滴滴落入碗中,那血竟呈黑紫色。
云澈问道:“爷爷,这血为何这般颜色?”
白齐道:“这便是那毒性已完全渗入你的血液之中了。”
“原来如此。”云澈点点头道:“还烦请爷爷将药给月儿送去。”
白齐道:“那是自然。你这几日且好好卧床休养,不要擅动。”
“爷爷,”云澈道,“这几日还请爷爷想法子让月儿先不要过来看我了。”
白齐有些讶异道:“为何?难道你不想日日见到她吗?”
云澈微微一笑,道:“见自然是想见,只是不想月儿看到我这般模样而心焦。这两日便劳烦爷爷亲自过来帮我取血,若是她见我的血变成这样,怕是心中也会起疑。”
“说得甚是有理。”白齐笑道,“难为你考虑得这般周到。那爷爷便得好好想想法子,让这丫头别总想着往你这里跑了。
“说到此事。”云澈道,“还要多谢爷爷向月儿解释清楚了。”
“月儿告诉你的?”白齐问道。
云澈摇摇头道:“月儿看似淡漠,实则心思单纯,喜怒很难隐藏,今晨她看我的眼神与此前不同,我便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这其中定是爷爷为我费心作了解释。”
“你倒是了解她。”白爷爷笑道,“也罢,此事我来处理,这几日我会好好帮你调养身子,待她的毒解了,你身子也好些了,你二人厮守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便多谢爷爷了。”云澈道。
“爷爷为何不让我去看他?”凤倾弦不解道。
“云澈近日需要静养,最好不要有人打扰。”白齐道,“你觉得你若去了,他还能静得下心来吗?”白齐将手中的碗递给凤倾弦,接着道:“你还是快些把药给服了比较要紧,莫辜负了那个甘当你药引的人的一番苦心。”
凤倾弦看着碗,有些疑惑道:“这药怎么同以前的不一样?”
白齐道:“这是爷爷新配的解药,此前的解药已经压制不住你体内的毒了。”
“哦,只是这颜色实在有点难以下口。”凤倾弦蹙眉道。
“你再服个三日,体内的毒便可全解了。”白齐道,“你若还想与那云澈好好相守,便莫要挑三拣四了。”
“知道了,爷爷。”凤倾弦笑道,将药一饮而尽。
三日后。
白齐给凤倾弦把了下脉,片刻,微笑颔首道:“你体内的毒已解,看来这解药当真有效。”
凤倾弦将袖子卷起,那黑色并蒂莲图案果然已完全消失不见了。
“太好了。”子青、子兰在一旁道。
“这次亏了那云公子。”莫婆婆道。
“姐姐,既然云公子帮你把毒给解了,此后他又要长住峻茂山了,你何时正式立他为妖后啊?”子兰嘻笑道。
白齐抚须笑道:“说来,上次成亲不过是演了出戏给云澈看,作不得数。如今你二人情投意合、真心相待,是该好好正式补办下婚礼,咱们峻茂山也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这个主意甚好,这次我定要好好闹下洞房。”子兰高兴的跳了起来。
“本月十六正是好日子,宜嫁娶,婆婆看,不如就定在这个月十六吧。”莫婆婆笑道。
凤倾弦微微一笑,道:“那便依婆婆所言吧。”
竹馆。
凤倾弦刚走到门外,便听到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她停住脚步,侧着身子从窗户悄悄往里望去,只见云澈正轻轻将用过的手帕藏到枕下,那一瞬间,她赫然看到了手帕上的血。
凤倾弦心中一惊,心道:爷爷不是说云澈已无大碍,为何竟会吐血呢。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