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茂山。
小洛儿正一个人蹲着在捏泥人。
突然有一个身着金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小洛儿抬头一看,只见这叔叔相貌堂堂、一身仙气,眉宇之间似曾相识。
“伯伯,你找谁啊?”小洛儿奶声奶气的问道。
“伯伯,你应该叫我爷爷才是。”那男子笑着说道。
“可是,你看起来不比七殿下大多少啊,为何要叫你爷爷?”小洛儿不解道。
“也罢,你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吧。”那男子笑着摇摇头。
“伯伯,你还没说你是来找谁的呢?”小洛儿问道。
“找你啊。”那男子笑道。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小洛儿歪着头看着他道。
“我是七殿下的朋友。”那男子道。
“真的?你是七殿下的朋友?”小洛儿高兴的站起来,过来牵他的手道,“我也是七殿下的好朋友,这样算起来的话,那我们也是好朋友了。”
那男子看着小洛儿的可爱模样,笑得合不拢嘴道:“是,我们也是好朋友了。你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小洛儿突然抽回了手,吐了吐舌头道:“糟了。”
那男子不解道:“怎么了?”
小洛儿笑嘻嘻的指了指他的手,笑道:“你的手。”
那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手上也被小洛儿蹭得都是泥了。
那男子笑了笑道:“无妨。”
小洛儿眼珠一转,对那男子说道:“叔叔,我有话跟你说,你能蹲下来一点吗?”
“好啊。”那男子蹲下靠近小洛儿道,“你要说什么?”
小洛儿突然扬手往他脸上一抹,那男子顿时脸上也蹭上了泥。
“你——”那男子脸色微变。
小洛儿咯咯的笑起来,指着那男子道:“大花猫,你是一只大花猫。”
那男子假装嗔怒道:“好个小娃娃,看伯伯不打你的小屁股。”说完就假装作势要打小洛儿。小洛儿咯咯笑着,跑开了。
那男子追了他几圈,跑得气喘吁吁的。小洛儿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笑道:“伯伯,你不会打我的。”
“为什么?”那男子故意问道。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一起玩是很正常的。我和七殿下经常这样玩的。”小洛儿道,“他从来不生气。”
“是吗?”那男子笑了。
“这个送给你。”小洛儿蹲下将方才捏的泥人递给他。
“这是什么?”那男子看着手里的那个四不像,皱眉道。
“这个是七殿下。”小洛儿认真答道。
“七殿下?”那男子突然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小洛儿不高兴道,“难道我捏得不像吗?”
“像,像,像。”那男子大笑道,“我是在想如果七殿下看到你捏的这个泥人不知作何感想。”
小洛儿笑了,开心道:“我就说像嘛。”
一晃三百年过去了。
“云澈,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与花神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天君道。
云澈道:“父君,儿臣并不想娶妻。”
天君蹙了蹙眉道:“你是不想娶妻,还是不想娶花神。”
“都不想。”云澈直言道。
“我看你是还未对那狐妖忘情吧。”天君微怒道。
“月儿对我情深意重,且有恩于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忘。”云澈道。
“她是妖族,与我仙族绝无可能。”天君道,“更何况她如今还未修成人身。”
“儿臣不在意她如今是什么模样,在儿臣心中,她永远是最美的,无人能出其右。”云澈坦言道。
“好个无人能出其右,你可曾见过那花神?”天君道。
“不曾。”云澈断然道,“即便她再美,若不是儿臣心中的人,又如何?”
“好你个云澈!”天君震怒道,“本不过是凡间一场历练,你为了个狐妖,把心志都丢了,都三百年了,一直想着终有一天你会忘却,没想到你,至今仍执迷不悟!”
云澈不语。
“你若这般执迷不悟,那你便下去陪她做妖好了。”天君怒道。
“谢父君成全!”云澈接话道。
“你——!”天君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这三百年来,儿臣一直在想,在这清冷的天庭之中,再过上千年万年,不过是无趣的日子重复上千次上万次。儿臣回想起在凡间的日子,若能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只有几年,几十年也是快乐的。”云澈道。
“凡人都盼望着有一日可以成仙,而你堂堂一个天庭七皇子,却反而羡慕起那蝼蚁一般凡人的生活,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天君暴怒道。
“还望父君成全!”云澈道。
“七皇子桀骜不驯,不服天命,即日去革去仙藉,入妖藉,没有传召,不得再踏入天庭半步。”天君怒令道。
“谢父君!”云澈语音刚落,发现自己身后多了样东西,他伸手一摸,竟一条狐狸尾巴。
“什么?天君竟将七殿下革去仙藉、入妖藉?”太上老君听小童来报时,手里的酒杯都掉了,“这老头子是疯了吗?不行,他竟然这么对我的徒儿,我非得去找他算账不可。”
太上老君急冲冲来到殿里,发现天君正在独自饮酒。
“好啊,你个天君,对自己亲儿子都这么狠心。他是你儿子,也是我徒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太上老君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这小老儿,有没有一点尊卑之分,我好歹也是天君,你就这么对我大呼小叫的。”天君怒道。
“若论起来,我还是你师兄呢。”太上老君毫不示弱。
“这——”天君一时语塞。
“你倒是说说,为何无缘无故将我徒儿革去仙藉?”太上老君愤愤道。
“谁让他拒绝了本君给他安排的婚事。”天君道。
“想当初,老天君给你安排婚事的时候,你不也不愿意,后来老天君还是随了你的心愿,娶了你喜欢的人。”太上老君道,“如今你倒好,当了天君,什么事都得听你的了。连你最疼爱的儿子喜欢的人都得听你的安排不成。”
天君自顾自斟了一杯酒,饮下道:“你不明白。”
“我自然不明白。”太上老君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