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察觉到这一丝气息的瞬间,陈晨便明白了据比尸想要做什么。
据比尸必然是在发现了自己可以同化它的血肉丝线之后,才开始反常的主动配合。而据比尸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将自己的肉身改造,改造成最适合他夺舍的状态!
“还没夺舍成功就先出力改造肉身,当真是好大的自信…”
陈晨心神一恼,据比尸这种态度完全就是无视自己的存在,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意。索性便放开手脚,任由肉身自行衍变。
“你要改造肉身?好!那就任你改,老子就不信还压不过你一个苟延残喘的残魂!只要灭了你的魂魄,再强的肉身还是我自己的!”
陈晨心神一动,于识海之中分出一缕念头,化作一道神念在体内横扫。
“据比尸!你巫族之人不修元神,魂魄与肉身缺一不可。灭不了老子的魂魄,你所有的算计都会落空!苦心塑化的一具肉身,也要白白搭上!有种就别藏头藏尾,滚出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晨的识海的之中一缕缕灰雾缓缓浮现,聚合在一处化作了据比尸的形貌。
只见那据比尸魁梧壮硕气势迫人,虽然仍是遮颈断臂,却有着最接近他巅峰时期的强悍体魄。
据比尸现身之后,立刻侧转身形,望向身后的一片空旷之处。
一点点神光如星辰般闪烁,神光瞬间化合为一,显化出陈晨的元神之态。
此时的据比尸虽是残魂状态,却凝实无比。看起来与陈晨的元神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小崽子还真有点胆魄!”
据比尸看着陈晨的元神朗声大笑,笑过之后眼中闪过锋锐狠辣之光,语气阴沉的说道“你这个只活了几十年的小崽子,居然知道老祖是据比尸…”
“看来之前倒是小看了你,你必然是有些过人的跟脚。只不过越是这样,越留你不得,你必须要死!”
据比尸嘴上这般说,却是没有急于出手,甚至没用正眼去看陈晨。而是以视线在这识海之中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
陈晨神情微动,有意无意地抬头,扫了眼自己识海上空那一片虚无。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想要夺舍我的肉身,就得先灭了我的元神魂魄,你还在等什么?还想等我自己送死不成~”
听闻此言,据比尸阴鸷的神情竟是有些踌躇不决,一时间竟是没了答复。
陈晨见此目光微微闪动,心念急转故意以嘲弄的语气,开口说道“若是如你所言,那么多无比强大的存在,都死在了那什么上古的大战之中。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说什么不死天赋,什么侥幸。我看你是临阵脱逃才能苟延残喘至今吧…”
据比尸脸色一变,似是被说到了痛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冷喝一声道“小崽子!你这么想死,老祖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据比尸合身扑上,就欲将陈晨的元神之身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硬桥硬马我打不过你,但这里是我的主场!”陈晨神情一肃,没有就此闪避。心中念头一起,识海之中顿时升起一座万丈高山,阻拦在据比尸身前。877好书网
据比尸冷笑一声,前冲之势丝毫未减,竟是就那么挥起拳头横冲直撞,直直的撞上那座万丈高山。
轰轰轰…万丈高山震荡不已,山体之上遍布一道道裂痕。
眨眼间,据比尸便生生将这座高山撞的崩裂开来。
“我…狗日的老僵尸!”
陈晨心神震动,元神之体也是一阵摇晃。识海空间虽是他的地盘,但他以念头构建出来的存在被如此破坏,他也要承受相应的反噬。
“现在拖时间没有坏处,那老子就放你风筝!”
眼见据比尸只剩一道残魂还如此蛮横,而且不见丝毫的颓势。陈晨再一次抬头,遥望识海上空那片茫茫虚无。元神之体骤然高升,如一道流光直向高处虚无飞去。
元神之体不遗余力的向上飞遁,而目的地就是陈晨记忆中,世尊的化神与蚩尤的神魂相互纠缠,最后消失的那片虚无。
陈晨知道据比尸是一个大麻烦,可在他所讲述的往事之中,那位不知所踪的巫神,更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若是能借此机会试探一下…
在陈晨的身后,据比尸紧追不放,已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先把陈晨的元神魂魄吞噬!
…………
识海空间是所有修行之人的根本所在,在自己的识海之中,想要演化出诸般光景,或是到达某一处角落,只需一个念头便可。
陈晨也曾想过利用这种特性,直接去到当初世尊化身将他弹出识海的位置。
但是只存在于记忆心神之中的那个地方,似乎已经从识海割裂出去,莫名其妙的就已经不再属于他。
陈晨虽然还能依稀感觉到那处所在,但别说是一个念头,便是千百个念头,也无法瞬间抵达。只能依从着那种玄之又玄的感应,不断的向上飞遁。
便像是一个不通修行的凡人,想要登上虚无缥缈的仙道,只能凭着毅力去一步步找寻前路。
就在陈晨被据比尸追着不断升高之时,陈晨的心神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那是这整个识海,向他这个主人发出的讯息。
“居然是灯下黑!”陈晨心神悸动,立刻以真实之眼洞察自己的肉身。
就见到那些穿行不止的血线,在不遗余力的增强自身肉身的同时,又有一股特殊的气息,从那无数的血线之中迅速被剥离出来。
那些特殊的气息融合为一,变作一种玄之又玄的莫名气机,悄无声息的涌入了他的识海某处。
那一处地方,正是陈晨欲前往的所在。
“那是祭祀之力,他果然还在。这特么什么运道!”陈晨心中满是无奈,若说身后的据比尸是恶狼,那前面等着的就是恶龙。还是跟自己有梁子的那种…
与此同时,陈晨的肉身再次发生了变化。那无数的血线突然就变得萎靡不振,似是受到了绝对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