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与南边来往密切”玄世璟皱了皱眉头,而后一笑“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公爷的意思是?”郑安问道。
“先前我在登州查钱庄的事情,正好查到了王家的身上,但是我并没有对王家动手,只是从王家的身上狠狠的剜下了一块儿肉罢了,可能是他们心疼了吧,我在离开登州到沂州城的时候,被人在半路截杀了,而最后查清楚,派人截杀我的,正是王家的人,如今王胜已经被百骑司的人送回长安城去了。”玄世璟说道“先前不管郑家如何,这回王家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朝堂之中的目光估计得被王家那边吸引去一大半儿,郑家反而能够得到机会喘口气儿了。”
郑安点了点头。
郑家能不能喘过气儿来,这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当初既然选择了断绝关系,断的干脆利索,那现在也断然没有再对他们心软的必要了。
什么是一家人?像长安郑家那样的一家人?在落魄的时候踩上一脚,在你往上爬的时候往下推你一把的一家人?
这样的一家人,不要也罢。
“现在王家做的事儿,无异于引火,所以,王家也在一边应对长安朝堂,一边想另外的办法,估计是把主意打到了那边儿这儿。”玄世璟说道“要是早前没有半路截杀的事儿,放王家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们把欠钱庄的钱都补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为了钱,他们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都能干出来。”
“那下官可有什么能帮公爷的?”郑安说道。
郑安人很聪明,玄世璟跟他说这么多,肯定不是闲着没事儿跟他说家常闲话,只要是话说出来,就一定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不管是现如今特意来苏州也好,还是当初帮助自己也罢。
只不过目的也分好坏而已,目的是好的,过程也是好的,这是双方都乐得见的,也都乐得接受的。
“王家想要往这边伸手,那你就看好这边就足够了。”玄世璟说道“苏杭富庶,朝中赋税苏杭可是占据了大头,南方这边,气候适宜庄稼生长,可谓是天下粮仓,所以,南边不能出事儿,关于钱庄的事儿,越是往后,怕是会越来越动『荡』,但是越是动『荡』,就越要想办法稳住,贪得无厌的世家对于大唐来说,是蛀虫,可怕的是,蛀虫都知道抱团了,要是再任由他们这么下去,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往后会有多大的弊端。”
“公爷,下官说句不该说的,您此番出长安,一路经洛阳,再到登州,又经历了沂州城的事儿,虽说在钱庄的事上,是世家们做的不对,可是公爷手段如此狠戾,是不是有些过了。”郑安说道“下官有些担心,您说这现在王家都已经铤而走险,派人在半路截杀公爷了,这往后”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件事,不以雷霆手段处置,又怎么能震慑得住人呢?”玄世璟说道“早在离开长安城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那些参与其中的世家大族,要是知道了我出长安城是做什么的,断然不会放过我。”
说道这里的时候,玄世璟自嘲一笑“毕竟,他们做过的事儿,可多了,手上的人命,也多了,不差我这一个。”
自从玄世璟从李承乾那里接了这件事儿之后,他的家人,遇到过危险,他自己,也遇到过。
但是既然事儿到了眼前,也遇到过了,就更不能半途而废了。
路上的顽石已经被敲碎了,难不成要放弃面前的路,重新折返回去?
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您现在可是时时刻刻的处在危险当中啊。”郑安说道。
“所以要才要多加小心。”玄世璟无奈一笑“不过现在总算是能喘口气了,郑安,苏州可是你的地盘,在这边儿,我的身家『性』命,可就要交给你照看了。”
“公爷言重了。”郑安闻言,赶紧起身抱拳行礼“下官身为苏州刺史,守好苏州,是分内之事,有下官在,定然保城中安然无恙。”
要是真拿着朝中的党派说事儿的话,郑安勉强算是他这边儿的,但是即便如此,现如今的这个情况,玄世璟可不敢相信郑安,郑安是他举荐给李承乾的没错,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人更是如此。
郑安与玄世璟见面的次数很少,一年到头,大抵是没有什么机会的,除非郑安有机会回到长安述职,才能得空到庄子上拜访玄世璟,可是有的时候,郑安去了,玄世璟也不一定在庄子上。
因此,两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了,当初郑安回长安述职,玄世璟正带着人在外头打仗呢,过年都没回长安。
玄世璟如今对郑安说这话,也有敲打的意味在当中。
现在郑安的态度够坚决,但是长安城郑家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玄世璟虽然人不在长安,但是却是了解的,如今被『逼』到绝路上,只要王家一去找郑家,郑家十有会欣然应允与王家联合,然后对抗他。
或者说是对抗朝廷不让朝廷继续揪着这件事儿不放了。
在朝堂众多人眼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可以了,已经够了,该敲打的,都已经敲打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搅动得整个大唐一片风雨,何必呢?
若是王家与郑家联合,虽然两家现在都已经是残败之势,可是殊死一搏的话,玄世璟还真么有什么把握和计策去应对。
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敌不动,我不动,明面上在苏州城安安稳稳的待着,暗地里将百骑司的人和自己身边儿的不起眼的护卫派出去,到别的地方去查钱庄的案子。
能藏起来,就继续藏起来。
当然,他本人是不可能藏起来了,现在他人在苏州,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呢,苏州本地的,隔壁的,长安的,或者是别的地方的。
。